貓頭鷹覺得金屬的翅膀不好用,它吵着要讓上原給他弄一個更輕盈更靈活的翅膀。
“貓頭鷹,你說,通靈空間是怎樣的,”嘴裡還咬着一個小小螺絲釘的上原說話含糊不清,“裡邊有水嗎,有魚嗎,有陽光嗎,還是漆黑的一片……”
“喳~”貓頭鷹愣住了,它眼珠也不轉了,就那麼呆住了。
沒想到上原的一句閒聊的話讓貓頭鷹懷疑起了鷹生,它一遍又一遍的讓上原發動通靈術式又再次解除,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
不知試了多少次之後,似乎是收到了驚嚇,貓頭鷹羽毛炸立,喳喳的亂叫,任由上原怎麼跟他說話他都不搭理。
“話說有個名爲薛定諤的忍者,他養了個貓。他給出了一個著名的論斷——當一個貓咪處於一個黑盒子中時,不打開黑盒子,你永遠不知道這個貓咪是活的還是死的,它的狀態在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就不是處於盒子關閉的狀態了……”
薛定諤的貓不能讓貓頭鷹感同身受,就貓頭鷹所說,回通靈空間那一瞬間彷彿是時間靜止了一樣,思維,光,時間,空氣,完全黑暗,第一次貓頭鷹覺得通靈空間是很可怕的地方,它跟上原說好了,以後就在外邊生活了,不回通靈空間了。
普通的通靈獸大概都是這樣,他們所處的空間大概是類似封印術的存在,妙木山的蛤蟆有蟲子吃,他們可不一樣。
巖隱村有犬舍,就是飼養忍犬的地方,今天跟犬舍管理員約好了,要去挑選忍犬。
“走,貓頭鷹,我們去選一個傻狗去!”正自己磕着堅果的貓頭鷹一下跳上上原的肩膀,壓的他肩膀一塌。
“爺爺好,我是十七號預約的,我是來……”
“上原班長,你好啊!”犬舍飼養員之一是個頭髮蒼白的老爺爺,他先一步笑着跟上原打招呼。看他走路有些顫巍巍的樣子,一定是八十往上了。
被人叫上原班長,這是好久以前了的記憶了,好久好久以前……
“你,您是?”一雙手握住了過分熱情的老爺爺的雙手,上原有些不解。
似乎喜歡後輩的老人都會有這些動作,拍拍腦袋說長高了,再拍拍胳膊說長的強壯了,儘管上原保證,自己根本沒見過這個老爺爺。
“這些小忍犬可沒到長大的時候,”老人嘟的吹了一聲哨子,很大一個犬舍裡沸騰了。
在木屋裡鑽着的或者是在相互打鬧和爭搶骨頭的小奶狗全出來了。
可能它們還僅僅能聽懂吃東西時的哨子,圍了一圈洋洋亂叫的小狗們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有扔給他們的骨頭,就又散開了。
“如果要用於執行任務,它們大概無法勝任。”老人滿臉歉意的跟上原道歉。
……
“這個小狗怎麼樣,貓頭鷹?”小狗送給羽立他們養大概也不錯,上原最後挑了一隻大概腿有殘疾看起來笨笨的黑色小狗,它總是躲在角落裡,連哨子也沒把它叫出來。
“不要不要!”貓頭鷹看了一眼就不同意有這麼一個笨蛋忍犬成爲自己的同伴。
戰爭有太多犧牲,就算是忍犬也是一樣,巖隱的忍犬可不像木葉犬冢一族的忍犬那樣有強大的戰鬥能力,巖忍的忍犬大多用來作爲偵查追擊預警之類的輔助任務,十足的消耗品。因爲戰爭忍犬已經換了一茬,這羣新長成的忍犬將會被用來填補空白。
“上原班長,慰靈碑去過了嗎?”在上原離開了的時候,老人突然叫住了上原。
“沒,沒有……”上原愣住了。
“你應該經常去看看的。”老人帶着責備的語氣埋怨着上原。
一直走出犬舍,走到半路,上原纔想起這個奇怪的老人家是誰。曾經百人衆中負責偵查與追擊的同伴,山島重,他是獵戶家的,聽說他爺爺就是在村子裡養忍犬。
山島重是怎麼犧牲了的,上原想了許久也沒想起來。
自從進入忍者世界以來,上原從沒安穩過多久,不是戰鬥,就是負傷,要麼就是在養傷中度過。太忙了,以至於他幾乎忘了除了吃飯和修煉工作之外的事。
墳區裡慰靈碑多了好多好多,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一排又一排。這次戰爭,巖隱官方統計的傷亡數字是五千一百一十名陣亡的忍者,這個數字太恐怖。要知道四次忍戰五大忍村和鐵之國聯軍總共才六萬人而已。
七拐八拐找到了土牙的慰靈碑,這種肅穆的氣氛,上原很想醞釀些悲傷的情緒,可他做不到。
“哈哈哈哈,土牙老師,你墳頭草兩米高了……”
很開心的笑了好一陣,上原彎腰用手一根一根的拔掉野草,怕野草再次生長,他最後拿出了鏟子鏟了一遍。
“木葉白牙差點被我幹掉,主角又怎麼樣,傳奇又怎麼樣,告訴你奧土牙老師,白牙死定了,在他自殺之前,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上原小聲傾訴着。
“我現在學會了超多的忍術,有了好老師,有了很厲害的同伴。我還把忍刀衆擊敗了……梧桐他的飯館每天能賺好多錢,但是這傢伙把錢全當工資發出去了,他不準備存錢取媳婦嗎……”
“我現在可是超厲害的,土牙老師你一定想不到村子裡的人現在怎麼稱呼我的,他們叫我四代影,哈哈哈哈……”
跟一個冰冷的石碑說話,沒任何心理負擔的,也不應該有任何與生者交流的情緒波動,但是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麼了,上原鼻子有些發酸。
“有時候,真想不明白。我到底幹嘛來了?”
塞在胸口的小狗似乎是餓了,汪汪的叫了兩聲之後探出了頭,黑色的小狗看起來蠢蠢的,似乎是紅色的字體吸引了它,它好奇的盯着慰靈碑不動。
“得記着了二狗子,這是我的老師。”上原觸碰了小狗溼漉漉的鼻子,很癢,讓小狗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奧~二狗子!”這麼桑心病狂的名字,貓頭鷹樂了,它叫個沒完,嚇得小狗嗖的一下又轉進上原懷裡了。
二狗子纔不會是忍犬正式的名字,話說小鬼子神話中有個天照大神來着,所以小狗的名字就叫——天照……
回去又遇到了狩和風伽,“風伽,走,把宇智波和也得墳給挖了去!”
上原招呼着大家。
挖人墳是會遭雷劈的。宇智波和也的眼睛被村子裡拿走,他的頭顱還是上原帶着一羣人堵着暗部的門口給要回來的。
巖隱取走了相當一部分研究材料,上原拿回來的時候,只是一個頭骨而已。
骨頭煅燒了兩天,之後纔有很小的一罈骨灰,被上原他們給埋在一棵樹下,那時百人衆十四個人,還爲此舉辦了簡陋的葬禮。
戰爭是結束了,捧着小小的骨灰罈,觸感冰冷,“和也,戰爭結束了,我送你回家。”
紅蜘蛛訓練完成的第一次集體出動的任務,是要把從雨之國開始所有的路走一遍,把一路逃亡匆匆埋下的不知埋在哪裡的同伴們的遺體全找回來,一個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