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旁邊冷冷的看着青歲,匿影正在給他包紮着傷口,也因爲這樣我才知道,暗部的工作是很危險的,以致於身上都帶着各種自救小藥盒,不大,就像城市旅行用的方便小藥盒,可以放入衣袋的那種。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不招人喜歡,青歲看了我一眼道:“不必這麼盯着我,盯我也沒用,這個鬼密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看他。
是的,自我們掉進來後,匿影就詢問了青歲有關這個密道的問題,卻驚訝的發現,原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在暗閣的各種密道下還有一個這樣的密道,而且在青歲這種半死不活,不療養半個月無法恢復的情況下,沒必要騙我們。
現在這樣,也只能湊和着一起想辦法,三個臭匹匠也能頂一個諸葛亮。
我不再理會正在包紮傷口的青歲,而是再次環眼打量了一下週圍,自我們掉下來以後,就一直不停的走,結果總也沒有盡頭似的,這個密道似乎很長,感覺如果是在城市裡,估計走了三個車站了,我是不覺得很累,挺多腳有點酸,倒是青歲的身體傷得太厲害沒法繼續走,我們纔不得不停下來。
我這時忽然一想,會不是會是一個環形的密道,也就是說我們不管如何走,都是在走一個圓圈,永遠也沒有盡頭。於是對匿影說了我的猜測,這時匿影已經幫青歲包紮好了傷口。聽到我的話點了點頭,表示有可能。而青歲也贊同了這個設想,並道:“如果是這樣,那麼唯一的出口就是我們掉下來的那個天頂,我們得走回去,找到那個機關。”
我哧了一聲:“如果是環形的密道,我們根本沒法分辨現在的具體位置,怎麼回去?”
青歲輕嘆道:“你有時挺聰明,有時挺笨,這裡光禿禿什麼也沒有,機關雖不容易找,但也不難。從現在開始一邊敲敲打打這些牆壁或者地上之類的,走完一圈總會有機率打中機關吧?”
我默然,果然是碰上討厭的人,是個人都不能冷靜下來。
匿影這時已經用劍開始在牆壁上敲敲打打,我提醒他要小心,有什麼動靜就往旁邊閃,以免發生莫名其妙的再掉到另一個密道中,與我們隔絕,那就慘了,我纔不想和青歲在一起。
匿影對我微微一笑,表示放心,也示意我不心。見狀我這才吐出一口氣,也小心的用心摸索着地上,查找着地上是否有機關。
青歲這時候道:“這樣很危險,如果真忽然被你們找到了機關,如果開啓的門就在你們腳下,豈不是根本沒法避,一樣會讓我們彼此分散。所以,莊歆用你的裙帶來給我們都系起來,這樣避免出現意外。”
我沒好氣的道:“你是怕死,怕我倆找到了密道進了去,把你關在這兒等死吧!”
青歲笑道:“這樣說也沒錯,但是我的提議並不只爲我一個人,對你們也是很有用的,對吧?”
我無話可駁,看了看自己的衣帶有些猶豫。
青歲道:“不必擔心,我暗閣的女裝纔沒有女奴們或者破格們的衣服那麼變態,這腰帶不連着衣服,你只管解下來,不會走光的。”
我臉一紅,因爲在暗閣時眼睛看不見,所以穿衣一直有人幫我,不是那些女子們就是青歲,所以一直不知道衣服的不同,而眼睛恢復後,哪裡有心情去想衣服是什麼樣子的?直到現在我纔有機會看清暗閣的服裝,很飄逸,有點唐卡壁畫的那種裙裳效果。
到了這樣的狀況,我再扭捏就有些做作了,於是大方的把裙帶解下,身上的衣裳便寬寬鬆鬆的,長長的裙襬一層一層的散了一地,倒是有幾分仙意。
裙帶很寬也很長,我仔細把它系在了匿影和青歲的手上,這樣一來,我們三人就連在了一起,很有些“有難同當”的味道。這樣弄妥後,便由匿影扶着青歲,由我拿着劍在前面敲敲打找,尋找機關。我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青歲,發現他臉色慘白,因是流血太多造成的,額頭也冒出冷汗,我問道:“青歲,你能撐住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青歲嘲諷一笑:“你是在關心我嗎?難得你沒想到我死。”
我嘴一抿,不再理他。
青歲卻又道:“放心,我能撐得住,以前競爭暗閣的閣主時,比這傷得還歷害,還不是活過來了,而且儘早出去最好,我可不想在這裡過夜,晚餐沒得吃就算了,明天早上睜開眼還沒得早餐吃。”
我無語,不過聽到他這麼一說,的確覺得肚了有些餓了,再加上剛纔打鬥時也浪費了不少體力。我暗歎口氣,不再多說,讓精神更集中,希望能很快找到機關。
有句老話叫“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我們走了很久,我感覺走過的路程幾乎可以繞着我出生的城市一圈時,終於在地上的某個角落觸發了機會,當時我聽到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被匿影和青歲的布條同時往後一扯,纔看到對面牆壁緩緩的裂開了一個口子,正好容一個人側着身子進入。
匿影向我打了一個眼色,讓我扶好青歲,然後就自個先進去了,不一會,感覺到手上的布條在向前扯動,是匿影在示意我跟他進去,我便扶着青歲入了那個牆縫裡,發現牆縫的另一邊,是另一番狀況。
那一頭,光線明亮,但是卻更清楚的看到裡面的東西,全是一些刑具,還有一些古老的罰具,很多的鐵藝,牆上還有各種獸骨弄成的裝飾物,我們邊走邊打量着,最後讓我幾乎跌倒的是我看到人頭骨,就掛在牆上,就像非洲的印弟安人一樣,人頭骨上還有這樣那樣的裝飾,而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青歲的一句話。
他說:“這些骨頭還是新鮮的。”——也就是才死沒多久!
我抓緊青歲,如果不是這樣,我真的雙腿會發軟。這時候不像是我扶着青歲,倒像是他在扶着我了。
這個地方,有很多的小閣,有點像城市的服裝批發市場,一個個門面彼此相連相通,只不過這裡擺放着的是骨頭,各種各樣,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還有毛皮,牙齒,等等,令人發寒!以至於走到一半我有一種要昏吐的感覺,都不願再看了,我真是寧願自己眼睛沒好,什麼也看不到。而這些擺設卻又偏偏弄得異常乾淨沒有任何的血跡,可以說甚至連裝璜的佈局都異常有格調,像是一個正在舉辦的詭異式展覽。
正在我們驚駭中時,有聲音從前方右端傳來,而且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像是在痛苦的**。我汗毛直豎,如果這時候,明亮的光線忽然變暗,我會直覺認爲進入了鬼城。
匿影拉緊我的手,扶着我向那處走去,我只想往後退,但是身後的青歲一步跨到了我前面,還反手抓住我的另一隻手,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跟着他倆一起走了。聲音聽得越來越清晰,的確是男人在痛苦的**,而且還有血腥的味道。伸頭探出那塊牆,我們就能看到一切,但三個人卻突然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貼着牆誰也沒有動。
實事證明,我們這樣做是對的,不一會兒,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有人進來了,並且有水聲潑出,估計針對那個**的男人,因爲那男人發出了一聲抑制性的抽氣聲,似乎很痛苦。
然後聽到一個絲滑陰柔的聲音道:“炫,身上被腐蝕的感覺怎麼樣?”
我大驚,炫?不是祭巫的愛人?豔若的父親?狐戎的戎主嗎?!
扭頭看向青歲,只見他嘴巴微張,一臉詫異。
再看看匿影,只能用一個字形容:愣。
那頭又傳來聲音道:“這一屆的戎主競選就要開始了,你的兒子很有希望呢,你希望他做戎主嗎?呵,以前估計是希望的吧,現在也許你和薇安一樣不希望了吧?說起來,薇安比你敏感多了,她早就覺得當戎主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一直千方百計的想阻止自己的兒子做戎主,還把一個兒子送到了城市,可是呀,怎麼辦呢?另一個兒子卻想當戎主想當得不得了,呵呵呵……”
我更震驚了。
只聽有聲音輕哼一聲,是剛纔**的男子發出的,他聲音低啞,卻依然有一種魅惑的磁性,他聲音虛弱得很小聲但依然帶着一種尊者的威嚴,他說:“送兒子去城市是我的計劃,薇安並不知道……”聲音帶着一種得意和嘲弄。
然後我聽到一聲很響的抽打聲,明顯是鞭子抽打人體的聲音,緊接着是血腥味和那個男人的悶哼。
我們三人彼此對望,一時出去也不是,退回去也不可能了,只能彼此的手緊緊相扣,誰也沒有再多動一下,只是豎着耳朵聽着那頭的聲音,我想此時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都希望獲得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