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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瑩然如此大度,安解弘更是愧疚。
前一陣子,香紋的老子娘犯了事,他本來打算將香紋和她老子娘一起賣了,結果香紋做小伏低的服侍了他幾晚,讓他得了趣,又捨不得了。
沒幾日,香紋不舒服,讓大夫來診脈,居然是已有了兩個月身孕。不僅香紋又驚又喜,就連安解弘也是得意。便立刻擡了她做姨娘。
這香紋抓了機會,就更要將老爺拘在她屋裡。日日做張做勢,讓老爺過來陪着。
安解弘如今日子過得太順遂,也讓色蓋了臉,就破了例,在她屋裡連歇了幾天。
想到終是自己作繭自縛,將這賤人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假傳他的話,安解弘就怒不可遏。
張瑩然雖然一直勸着安解弘,安解語卻在旁默不做聲,只低頭喝湯吃菜。
安解弘瞥了妹子一眼,見她面色平靜,低眉垂目,不知在想些什麼,心裡也暗暗驚訝。只是眼前的事,也得處理了,便吩咐身邊的人道:“出去套車,將香紋和她的丫鬟,送到莊子上去。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張瑩然忙勸阻道:“老爺也別忒雷厲風行了。如今天色已晚,又寒冬臘月的,還是明兒再說吧。”
安解弘臉色過不去,只看着安解語不說話。
安解語見這兩口子拿她做筏子耍花槍別苗頭,便只慢條斯理喝完湯,又略用了幾口飯,纔拿帕子擦了嘴,對這兩人道:“大哥、大嫂,有話,你們回屋裡好好說清楚,別拉着不相干的外人傳話。——夫妻兩人能在一起不容易,還是不要折騰得過了,折了福氣,以後悔之莫及。”
又自嘲道:“你們的妹子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話說得,讓張瑩然和安解弘都紅了臉。
張瑩然和安解語到底關係不一般,如今借了她的勢,打擊香紋那個小蹄子,想是也讓安解語看出來了。便起身對安解語行禮道:“對不住大姑奶奶了。——大姑奶奶一回家,就讓大姑奶奶操心這些家裡的污糟事兒,都是我這做嫂子的不是。”說着,又福了一福。卻是在向安解語道歉。
安解語忙起身扶了張瑩然起來,誠懇道:“大嫂不必多禮。這居家過日子,誰人屋裡沒有些麻煩事?”說到此處,安解語到底忍不住,又對安解弘道:“大哥,不是我偏着大嫂。這屋裡人惹出來的是是非非,其實都是錯在男人身上。”
安老太爺在旁聽了,卻是深有感觸,就對安解弘道:“老大,你妹妹說得在理。你也要好好想想。”
安解弘更是羞愧,便對安解語長揖到地:“哥哥受教了。——以後必不讓妹子爲大哥的事煩心。”
安解語忙避到一邊,又道:“大哥言重了。——沒有大哥一直護着我,我哪有今日呢?大哥一向見事比我強,只是如今身在局中,看不出來罷了。”
安解弘見妹子如今性子收斂多了,也甚是欣慰,就道:“那也得多謝妹子提醒。”
一家人便又坐下,說說笑笑地把這頓飯吃完了。
晚上安解弘就去了張瑩然的屋裡,又覺得愧疚,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瑩然卻是看出安解弘有悔過之意,且今日安解語在席間說得話,也讓她深有感觸。
她同安解弘,雖然沒有大姑奶奶同先前的大姑爺一樣好得無可挑剔,卻也是蜜裡調油過的。
她和安解弘之間,比時下一般高門的夫妻,都要情深得多。
只是男人都這樣,跟小孩子似的,沒有長性。
自己若是想要和安解弘一直夫妻和睦下去,還是要少耍點兒心眼子爲好。
想到此,張瑩然便先對安解弘福了福,誠懇地道:“今兒的事,妾身也有錯。還望老爺原諒妾身這一次。”
安解弘更是羞慚,忙扶起張瑩然,輕聲道:“瑩然,你別說了。我都知道。只是若不是我不知輕重,也不會讓你費盡心機,去跟一個幾兩銀子買來的下人計較。”就拉着張瑩然的手,一起坐到了牀邊。
張瑩然見安解弘對今天的事兒心知肚明,也有幾分不安:自己到底還是對他耍了手段,且是打着他最看重的大姑奶奶的幌子。便也道:“老爺不計較,是老爺寬宏大量。”又安慰安解弘道:“妾身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如我們這樣的大家子,老爺做着大官,納個把通房姨娘,也是應有之意。——不然,妾身出去應酬,也免不了會被人笑話呢。”
安解弘不由想到自己妹子,當日嫁給範四爺,從來就沒有爲這等事煩心過。如今要嫁了王爺,以後有沒有這種事,還真難說。
又想到妹子說的,這些內宅裡的事兒,其實都是男人起得頭。便摟了張瑩然的側肩,低聲道:“以後你心裡有事,就說給我聽。我也有糊塗的時候,你若不說,我不會知道。——那些個妾室姨娘,不過是些玩意。你不必放在心上。”想了想,又有些不自在,道:“就算我在那邊多歇了幾夜,你也不必小心成這樣。你我的情分,不是那些人能比的。你放心,她們要是再折騰,你做主都打發出去,省得在家淘氣,惹得你煩心。——我絕對不會說一個字。”
張瑩然含羞點點頭。——夫妻之間若是沒有這份坦然,做起來還有什麼意思?且張瑩然並不是很介意自己的夫君是不是有妾室,她只介意,夫君有沒有寵妾滅妻而已。如今見安解弘將話都說開了,且安解弘一向也並沒有過真正擡舉這些姨娘,不過是下人見風使舵,企圖投機取巧而已。自己是正室,將規矩立起來,哪還有下人敢鑽到那邊去?
想到此,張瑩然便已是定了主意,不再爲香姨娘的事煩心。
兩人終於冰釋前嫌,都打算將這個過節揭了過去。
晚上安解弘就歇在了張瑩然的院子裡,他又覺得自己這陣子委屈了瑩然,因此是夜曲盡丈夫之道,奉承瑩然。
而香紋在自己院子裡聽了婆子的傳話,心裡驚疑不定。
那水鴨茶菌湯,是她昨兒聽身邊的丫鬟說,乃是老爺特意給廚房吩咐做的,十有八九是爲了香姨娘補身用的。才今兒一大早,就讓那丫鬟去廚房給自己端了過來。自己嚐了,果然不同一般,還打賞過廚房的婆子。
若是自己會錯了意,這湯其實是爲大姑奶奶準備的,自己豈不是惹惱了大姑奶奶?
想到此,香紋就懊悔自己一時貪心,逾了矩。且聽說老爺一怒之下,若不是夫人攔着,就要將她送到莊子上去,就嚇得白了臉。
到了晚間,老爺又在正房歇了,並沒有到她這裡來,就更是憂心忡忡。
想來想去,香紋還是打算先去清蘅院,給大姑奶奶賠禮道歉再說。
第二日一早,香紋就帶了丫鬟婆子,去清蘅院,見過大姑奶奶安解語。
安解語有擇席的毛病,昨兒晚上走了困,一直沒有睡着。到天亮的時候,才了睡過去。
香紋在清蘅院裡的外間等了半日,秦媽媽才滿臉歉意地出來回道:“讓香姨娘久等了。大姑奶奶昨兒累着了,今兒還起不來。——真是怠慢香姨娘了。”
香紋更是擔心,卻也無可奈何,只對着安解語的內室跪下磕頭道:“香紋昨兒不知那湯是爲大姑奶奶備的,還望大姑奶奶責罰。”
秦媽媽忙讓人將香紋扶起來,又嗔道:“香姨娘這是做什麼?——我們大姑奶奶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一碗湯而已,喝了就喝了,我們大姑奶奶還不放在心上。”
香紋惴惴不安地起身,對秦媽媽低聲道:“若是大姑奶奶起來了,還望秦媽媽給我們去個信兒,我再親自來道歉。”
秦媽媽連聲應了,笑着送了她出去。
安解語一覺睡到中午。
秦媽媽擔心她白日裡睡多了,晚上又走了困,便死活叫醒了她。
安解語便去泡了個澡,才覺得清醒許多。
就在自己屋裡用了午飯。
秦媽媽又給她撐起了繡架,死活讓她給自己繡一個大紅的蓋頭。
安解語覺得左右無事,也耐心繡起來。
秦媽媽不時過來查看,見那針線雖還不是很細密,但是也整齊多了,就越發放下心來,讓安解語日日在屋裡繡着不提。
上陽王府裡,這天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範朝敏如今忙着王府內院的事情,又要和範大管事配合,準備王爺大婚的事宜,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家將有些瑣事,交給張姨娘看着辦。
張姨娘如今不敢自專,老實得很,見了來客,也是一驚,便忙招待他們坐下,又讓自己的心腹媽媽,去報給大姑太太範朝敏知曉,說是王爺的岳家,原配正室程氏的家人,過來了。
說起來一般人續絃,必要得原來的岳家同意,才能擡新人過門。
除非那家人和岳家的地位相距太遠,纔不敢置喙。比如當年象州王世子謝順平續絃,娶的又是上陽王的嫡長女。那世子原配的孃家裡,當然不敢說個“不”字。
而範朝暉的岳父,當年是舊朝的太師,也是位高權重過的。只是後來致仕之後,家裡人也沒有出息的,才漸漸落了下來。
如今親自過來範家的,卻是範朝暉的岳父程老太爺、大舅子程越文和他的正室賀氏,帶着他們的兒子、媳婦、孫子,以及程家二房的一個庶女。這程越文,便是範朝暉原配程氏的嫡親哥哥。
那張姨娘之前在前廳一見程家二房的這個庶女,心裡就咯噔一下。
這個女孩不過十三四歲年紀,眉眼同當日的小程姨娘一般無二,只是比她更年輕、鮮嫩些。且那一種嬌嬌怯怯、未語先休的樣子,又像極了四夫人當初剛嫁進來時候的樣子。——如今的四夫人,反倒更是明豔大方,和她自己以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