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3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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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娘一擡頭,又見罪魁禍首在一旁做得端端正正的,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就氣不打一處來。便拉着南宮雪衣的手,指着對面坐着的安解語,惡狠狠地道:“表嫂,都是這個女人惹的禍我要你把她送去煙雨閣接客我要讓她一輩子做下濺的*子,千人騎,萬人壓,給我姨娘報仇”
南宮雪衣見貞娘口出惡言,已是反手啪的一聲,利落得扇了她一個耳光。
貞娘不妨,被南宮雪衣打得暈頭轉向,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道:“表嫂,你爲何打我?”
南宮雪衣沉下臉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哪裡學的這些渾話?”又冷笑道:“*子下濺?——這話你真應該說給你姨娘聽”
安解語端着茶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好戲,覺得今日真是沒白來。全武行上演了一次又一次,江湖人士的內院裡,連婦人之間的爭鬥都充滿了拳腳火星味兒。
貞娘這纔想起自己也是*子所生,不由漲紅了臉。——她這輩子,最恨就是別人提起她的出身,便只狠狠地剜了安解語一眼,跟南宮雪衣連招呼都不打,就自出去了。
貞娘一口氣跑回後園裡自己和娘住的小樓,就覺得宋家那些丫鬟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便哭着將她們一個個也都趕了出去。
這些丫鬟都撇撇嘴,卻也不敢跟她聲辯,就躲到廚房裡取暖去了。
貞娘看見自己的娘滿臉是汗,躺在牀上,只撲到牀前嚶嚶地哭起來。
翠仙的肩上已是有大夫過來瞧了,說是琵琶骨碎了,以後這隻胳膊,就算沒有廢掉,也不能擔擡重物。至於以前練的功夫,算是完全白廢了。
見貞娘出去了一圈,回來哭得反而更厲害了,翠仙只好費力地起身問道:“我的兒,可是誰給你臉子瞧了?”
貞娘嗚咽道:“表嫂……表嫂……居然打我”
翠仙大吃一驚,忙道:“南宮雪衣敢打我兒?——這個惡婦,真應該讓你大哥休了她”就起身叫道:“來人啊”
叫了半天,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翠仙更是氣怒,就掙扎着要爬起來,卻是略微一動,肩膀上就鑽心的痛。便對貞娘道:“你別就知道哭你親自去給我把你的大哥叫過來。我有話要對她說”
翠仙心裡憋着一股氣。一想到如今自己都成了江南王的岳母了,這宋遠懷和南宮雪衣還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就氣得肝兒疼。
貞娘卻猶豫起來,道:“大哥在前院,同那些男人在一起。我可怎麼能去見這些外男?”
翠仙肩膀疼的鑽心,又見女兒不頂事,就將疼她的心略放了放,沉聲道:“讓你去,你就去見見男人有什麼打緊?——我在宜城教了你那麼多招兒,不都是對付男人的?”又冷笑道:“真是笑話我秦翠仙的女兒能怕見男人?”
貞娘磨蹭了一陣子,終於無法,只好帶了柳兒,出到外院去找宋遠懷。
宋遠懷在外院的書房裡,正同範朝風談着豫林王韓永仁同上陽王範朝暉的大戰,又告訴他,韓永仁以保全韓氏全族的性命爲條件,帶了大軍降了上陽王範朝暉。就問道:“你說上陽王會同意這個條件嗎?”又沉思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我是上陽王,倒是將韓氏滅族的好。”
範朝風當然不以爲然。
朝堂之間的爭鬥,不同於江湖漢子的義氣之爭。
朝堂上更看重的是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利益上沒有你死我活的立場,就可以談條件。
而韓永仁這個人,範朝風也知道,當年本來就跟他大哥範朝暉的私交非同一般。且韓永仁在如今的三大諸侯王裡面,自身的能幹不如範朝暉,韓地一地的富庶程度又不如謝地。無論怎麼說,韓永仁都是是三足裡面最弱的一環。他自己應該也是心知肚明,才忙忙得尋了前朝的太子去韓地,又扶了前朝的太子登基爲“憲帝”,並沒有如北地的範朝暉和謝地的謝成武那樣的決心和抱負。
想到此,範朝風就問道:“那韓永仁立的‘憲帝’呢?也降了?”
宋遠懷露齒一笑道:“跑了。聽說早幾個月就跑到江南來了。”又嘖嘖道:“真是能跑。從韓地到江南,中間隔着青雲山。這個時節,要翻山也是不容易啊”
範朝風也一笑。他知道大哥早早地封鎖了青江的水面。韓地的人要逃,只有越過韓地同江南相隔的大山青雲山。這山高聳入雲,山上白雪皚皚,就算是夏天,也常年積雪不化。
想來這前朝太子,是鐵了心要跟他們範家誓不兩立了。
範朝風就在心裡冷笑了一聲:到江南來了?——好啊,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就讓他親手將舊朝皇室斬草除根
當年自己還是無辜幼童的時候,說是代太子中毒,其實是被皇后主動當了替罪羊。
自己長大後,替皇室賣命,還被皇帝出賣,讓夷人將自己擄去了呼拉兒國,整整五年,生不如死。
自己的孃親在皇后那裡作低服小那麼多年,依然難以護得自己家人周全。
還有自己的大哥,被慕容家的人三番四次陷害,又被皇帝不斷打壓羞辱,且引了夷人進來與大哥爲敵。——這些,都是範家和舊朝皇室的新仇舊恨。既然君逼臣反,那臣,就不得不反。
想到此,範朝風就對宋遠懷道:“上陽王不是濫殺之人。若是韓永仁拿出足夠的誠意和條件,上陽王會放他一馬也說不定。”又想起當年大哥也跟他說過,若是韓永仁願意投到他麾下,一定不會爲難他。
宋遠懷聽了,就低頭沉思起來。
這時外面的小廝過來回報說,表小姐有急事要求見宋樓主。
宋遠懷就讓範朝風先等着,自己出去瞧瞧。
貞娘見了宋遠懷,便兩眼含淚地看着他,委屈道:“大哥,我娘讓你過去。”
宋遠懷不屑道:“你母親是誰?”
貞娘心裡一驚,忙改口道:“就是我姨娘,你的二孃。”又解釋道:“姨娘說要過繼我到宋家,所以讓我叫她娘,表哥就是我的親大哥”
宋遠懷不動聲色地離開她兩步,道:“就算要過繼你,也得開了祠堂,稟了祖宗纔算。如今八字還沒有一撇,還是不要亂叫的好。”
貞娘更加委屈,嘟嘴道:“表哥都不疼貞娘了……”
宋遠懷頭疼,已是不打算跟這孃兒倆周旋下去。自己的爹欠的恩情,自己的爹孃早就用命還清了,犯不着將自己和雪衣的一輩子也陪進去,便問道:“二孃在哪裡?帶我過去見她。”
貞娘這才破涕爲笑,道:“我就知道表哥不會那麼狠心對貞娘。”便要過來拉着宋遠懷的手,一起去後園。
宋遠懷拂了拂袖子,道:“前面帶路。”
貞娘撲了個空,沒法子,只好咬咬下脣,不甘不願地往後園裡去了。
進到翠仙和貞娘住的屋子,宋遠懷便讓貞娘在外面等着,他親自同翠仙談條件。
翠仙一見宋遠懷進來,便毫不客氣道:“今日在前廳打傷我的人,可抓起來了沒有?”又問道:“我在輝城的宅子,被人強佔了,你得幫我追回來。”
宋遠懷一聽,這兩件事都是跟安兄弟有關,不由暗暗後悔,不該將安兄弟一家人拖進來。
就板了臉道:“秦翠仙,你打傷我的貴客,又口出惡言,對先母不敬,我今日就算將你當衆賣了,也無人敢說我一個不字”
翠仙大驚失色。
這宋遠懷一向對他爹孝順。宋老樓主交待的話,他一向沒有不應的。
今日卻是反了常,連一聲“二孃”都不叫,直接對她指名道姓,卻是大出翠仙的意料之外。
翠仙不由目瞪口呆起來。
宋遠懷就不再跟她客套,便揹着手,嗤笑一聲道:“秦翠仙,今兒我是最後一次跟你說話。”
話未說完,翠仙已是回過神來,打斷他的話,不悅道:“遠懷,你再這樣,以後怎麼去見你爹?”
宋遠懷見她還有臉提到自己的爹,便道:“我答應我爹的,我都已經做到了。如今我們可以把話說開了,免得你再壞我們宋府的名聲。”說着,就一字一句道:“你聽着:你從來就沒有進過我們宋家門。你既無納妾文書,也無賣身契,更沒有上過我們宋家的族譜。你秦翠仙,跟我們宋家,完全是陌生人。我們讓你和你的便宜女兒,在宋家錦衣玉食了這麼多年,也算對得起你當年對我爹的救命之恩。”
翠仙心裡如擂鼓一樣,忙問道:“你說什麼?——我當日可是給你母親磕過頭,敬過茶的怎麼不是你宋家的妾?”
宋遠懷冷笑道:“真是笑話——給我娘磕過頭,敬過茶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個個都是我宋家的妾?”
翠仙隱隱覺得被老樓主擺了一道,不由心下忐忑,淌眼抹淚起來:“我要去祠堂哭太爺去”
宋遠懷冷笑道:“你哪有資格進我宋家的祠堂?——你連祠堂的院子都進不去”又道:“你也不用在這裡再待下去了。 你若是一定要賴着不走,也行,你跟你的便宜女兒都簽了賣身契再說”
翠仙聽宋遠懷口口聲聲說貞娘是她的“便宜女兒”,這纔有些氣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知道了什麼,氣焰一下子矮了半截。
又想起當年宋老樓主說她出身賤籍,不能做良妾,所以無法辦納妾文書。又說感激她的救命之恩,也不忍心讓她籤賣身契,當作賤妾擡進宋家,便讓她不要聲張,給夫人磕個頭,敬了茶,就算是進了他宋家門。
翠仙當年還以爲宋老爺一心憐惜她,不肯讓她受委屈,才混着不提籤賣身契的事兒,誰知卻是有個套子在今日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