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誠下了朝,一進門,便見貼身長隨過來垂手站住了,就問着:“有什麼事情?”
貼身長隨說着:“一刻前,太孫府派了人來,說是回禮!”
“人在哪,快帶我去。”周立誠連忙說着,去了花廳,果然見花廳處有人,府上奉了茶,還有人陪着閒磕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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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身份並不高,是個管事,見了周立誠就行禮:“周大人,我奉太孫之命,給您回禮。”
說着,奉上了書信和禮單。
周立誠頜首,先看了下禮單,禮單寫着:“黃金五兩、銀三十兩、綵緞六表裡、絹十二匹”
剩餘的還有些,就更是廉價了,是白菜海鮮這些,並不多,連半車都不到,就是時下圈子回禮的模板,價格不算高,但讓人覺得收了不掉檔次有面子的程度。
這已很好了,太孫能回禮就是善意。
何況還有親筆信,光這親筆信的價值,就勝過了回禮十倍百倍!
周立誠很是高興,當面將信拆開看了後,臉上更帶笑,立刻說:“還請你稍等片刻,我這就給殿下寫回信!”
說着,就讓人準備筆墨紙硯,斟酌一番,直接下筆。
寫完又仔細看了一遍,發現沒問題,這纔將信封好,遞交給使者,請使者代他交給殿下。
又說着:“來人,賞十兩銀子。”
使者笑着應了,告辭離開,周立誠甚至將人送出了正院,站在門口又遙望了一會,想着方纔的事,心裡仍有些高興。
回身往回走時,頓時就被身後悄無聲息站着一人給嚇了一跳。
“啊!是你……瑤兒,你這麼在這裡站着?這裡風大,你穿得這樣單薄,也不怕受寒?”
發現嚇了自己一跳的人是女兒周瑤,周立誠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打量了一下說着。
周瑤回話:“父親,女兒就是出來走走,一會兒便回去了……”
“出來走走挺好,不要總是待在屋裡。”周立誠見女兒的臉色不錯,神色看起來也不錯,越發心情好了。
周瑤順勢一同回去,進了花廳,周立誠這纔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袖子,將方纔隨手放到袖中的那封信又拿出來。
周瑤的目光頓時落在信上,問:“父親,聽聞太孫府送了回禮,這莫非是太孫的親筆回信?”
“的確是!”周立誠笑着說,顯然太孫親筆回信這事,讓他很是高興。
周瑤美目流轉:“父親,女兒能否看看太孫的回信?”
“這……”周立誠猶豫了一下,又一想,太孫的親筆信上並無緊要內容,女兒想看,無非就是喜歡太孫的字罷了,他懂,於是就將信遞給了周瑤。
恰在這時,管家有事找周立誠稟報,周立誠就走了出去。
待周立誠離開,周瑤纔將手裡的信拆開,先仔細看了看信的內容,內容也沒有多少可看,又用蔥白的手指捏着這封信,閉目冥思了下。
她感覺到似乎隱隱有云氣在這信上,臉上露出瞭然之色,含笑:“是你,果然是你。”
“雖有千官萬吏,英雄豪傑,你總能看準人。”
“其實我也僅僅是進一步肯定罷了,單是你成爲代王,就分有氣數給我,給你我孩子,我就知道是你,要不,誰會憑空分出?”
“現在成爲太孫,更是分潤不小。”
這麼說着時,周瑤低垂眉眼,甚至帶上了幾分溫柔,唯一令她不快或遺憾的是,還一分是給了狐狸。
“哼,指狐爲妻,只是當日父輩笑談,卻締結了如此緣分,現在都還在麼?”她美目流轉,鬱鬱不樂。
“不過,這輩子,我已是人,而你還是狐狸。”周瑤想到這裡,又含着笑,舒展了眉。
只是下一刻,她神色突然一凜,轉過螓首看向了一個方向,在那處,有什麼東西讓她有了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咦,奇怪,剛纔觸動了一種感覺,很親切……但又有些厭惡,是什麼?”周瑤蹙眉,神色漸漸冷下來。
“其實,之前就隱隱有感,只是剛纔特別明顯。”
“我受你的力量,得以恢復,也當爲你分憂,這處我要查查纔是。”周瑤喃喃的說着。
鎮南伯府
“謝太孫,老臣感激涕零。”
來這裡送回信是簡渠的文吏,像野道人每個人都分了幾十封信,最好要在一天之內送完。
這種回禮跟回禮信,能由這四人親自去送的不多,畢竟身份已不是當年的代王府謀士,而是太孫的班底,是太孫府的官員。
他們手底下也有着幾個能使喚的人了,文武都有。
這種事,自然就是交給手下文吏去做,不然光靠一個人去挨個拜訪,分身乏術。
鎮南伯不僅是參加慶祝的宴會,太子冊立儀式上也參與了。
送給此人的回禮,就稍微豐厚幾分。
收到太孫的回禮和回信,鎮南伯表現得十分客氣,甚至比周立誠還要更客氣幾分。
不僅請使者到了花廳,看過信後更客氣請使者喝茶休息,他則讓管家去喊世子過來。
“世子,老爺讓您去前面花廳。”
管家親自找了過來,謝真卿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看書,聽了這話,就將手裡的書輕輕放下了。
“父親喊我過去,可是有客人來?還是有別事?”謝真卿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眸子卻很明亮,這樣望過來時,讓管家有一種不好好回答,就是罪過的感覺。
管家心中嘆息,這世子什麼都好,就是身體太弱了些,原本好轉不少,最近又有患病,當下回話:“世子,太孫府送了回禮跟回禮信,許是爲了這事,老爺才讓您過去。”
太孫府送了回禮跟回禮信?回禮信,難不成是太孫親筆,若非如此,還真不至於因這種事就將他叫過去。
謝真卿咳嗽了兩聲,這才慢慢起身,說:“既父親相召,那便過去吧。”
“老爺,世子來了。”管家不一會就帶着人回來,向鎮南伯回稟。
片刻,走得略慢的謝真卿就進來。
“父親,您找兒子?”謝真卿問。
鎮南伯望着兒子,很是慈愛說:“是,太孫殿下親筆寫了回禮信,你來幫爲父看看,該怎麼寫回信。”
說着,就將蘇子籍所寫親筆信遞給了謝真卿。
謝真卿接過書信一刻,微微頓了下,似乎有些狐疑,他展開書信,仔細看了一遍。
看完就說:“父親,太孫所寫的信,只需簡單回覆就是,其餘倒不必多寫,畢竟您收到信又回了信,這就已是表達心意了。”
就太孫親筆寫了回禮信送來一樣,信的內容只要不是太白,其實就沒不怎麼重要,重要的是送信過來的這態度。
鎮南伯點了下頭:“我兒說得在理,不如,這信你代我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