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分?”
說實際,孫不寒心動了下,可它立刻醒悟,這是道人的詭計,龍宮傳承內死不了妖,要是陸妖出去宣傳,說自己和人族聯手坑妖,是妖奸,自己在妖族的名聲可就一落千丈了。
再說,能全部吞下,或得到大部分,爲何要與人平分?
孫不寒直接冷笑:“這是我們妖族內部的事,你這個道士還想平分?”
它身後的妖怪紛紛應聲。
“就是,人族平時對妖族多有追殺,你們煉丹煉器,哪個不靠着屠殺妖族才能完成?”
“人類狡詐,道士更可惡,分明是在誆騙我們!”
“先殺了這道士!”
陸妖也神情不善地盯着劉湛。
其中被混元雷珠劈傷的蟒蛇精,陰冷蛇瞳死死盯着劉湛,帶着恨意。
“你這道士,害我受傷,我與你沒完!”
劉湛見了,微微一嘆,就知道自己所想,漁翁之利的打算,怕是暫時無法實現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環顧四周。
大概是被手中的法寶所懾,以着不善神情盯着劉湛的妖怪,一個都不敢貿然上前。
這其中,也包括剛剛撂下狠話的蟒蛇精。
鄭應慈見了,頓時心中歡喜。
“師父果然厲害!”他想:“就算這些妖怪再厲害,終是妖,是妖,就懼怕雷電!”
劉湛卻並不樂觀,袖子中的手已是緊緊握起。
“夠了!”孫不寒突然一喝。
他又看了一眼杜成林護衛,立着不動的龍君,刻意不去觸碰它感覺很不舒服的眸子,只冷冷說:“幼龍在接受記憶,這時間可不會長,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殺,先殺了道士,我們妖族再自己分!”
妖怪緊迫感驟升,以蟒蛇精爲首的幾個陸地妖怪與幾個海妖對視一眼,都朝着劉湛直撲過來。
“殺了道士!”情況向最惡劣的方向傾斜,這些本來互相敵視的妖怪,此刻發了狠,再次結盟。
這還不算,或畏懼劉湛,又或知道鄭應慈是劉湛的弱點,其中半數都向鄭應慈撲去。
“卑鄙!”
“這可是人族的兵法,各個擊破,你們人族會用,難道我們妖族不能用?”孫不寒獰笑:“殺,先殺了這鄭應慈。”
劉湛大怒,袖子一揮,以雷珠所化的白光,猶一條靈動的白龍,瞬間射出,在這些妖怪中穿梭。
但有了蟒蛇精的受傷,這些妖怪也有了準備,衝向鄭應慈幾個妖,都是皮糙肉厚,就算劈到,也不會立刻重傷。
雷珠咔咔劈出雷閃,焦味瀰漫開來,可負傷了的妖怪,卻更被激發了兇性。
鄭應慈一閃,但狼影隨之一閃,一隻狼妖突然之間出現在他身後,直接一口咬在了胳膊上,雖狼妖隨後就被雷珠轟出去,可也扯下了一塊肉。
劉湛咬牙,一口舌尖血噴出。
混元雷珠吸收劉湛的血氣,立刻大盛,白光一閃,重重打到又要撲向鄭應慈的狼妖身上。
隨着狼妖一聲慘叫,腦漿飛濺,迅速消失。
“雷珠可以用精血增幅威力,怕是這道士的本命法寶。”蘇子籍通過龍目看到這一幕,暗想。
“道士身上穿的道袍也不普通,防禦不錯,這應該與修煉的法門有關。”
“咦?他這突然出現在蟒蛇精身後給予一擊的步伐,糅合了道術,這並不像是人類的道法,反與狐妖的一種傳承有關。”
“難道,這道士還曾經謀奪過妖怪的傳承?”
“不,也可能是和我一樣,恰學到了妖族的秘法。”
蘇子籍每看一次,就洞察一部分。
哪怕是道士的法術,在龍目注視下,也能被看破一些。
在他的注視下,劉湛不僅僅雷珠的奧秘盡顯,還暴露了一些本不該被人獲知的術法,而紫清自在賦的經驗在緩慢而不斷的上漲。
“咦,幼龍的傳承似乎又消化了一些,自己一旦能控制,不僅可以脫困,或還能幫一下杜先生。”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形單影隻,一直守衛自己的樹妖上,雖對棋聖是妖怪,他很震驚,但對它的立場,還是自然產生了好感。
“師父!”再次被師父所救,鄭應慈心中感激,雖不是幼童,可幾次經歷生死危機,現在已不敢再離開師父太遠,在這地點,唯一讓他信任跟感到安心,就是師父劉湛了。
這樣的依賴,讓孫不寒看了發笑:“這就是你拼命尋找的有緣人,他自己可知道這身份?”
這話讓鄭應慈有些茫然,什麼意思?
劉湛冷冷地看着孫不寒:“身爲海妖,水妖一族,受龍君大恩尤爲深重,卻對幼龍出手,看來,妖怪的確是不講廉恥忠義的種族!”
孫不寒知道這是道士用這話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但仍是上當,妖比人要更慾望直白,它的不甘與憤怒,此刻都涌了上來。
“那又如何?”鄭應慈知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這事,已被拋開,孫不寒只目光鎖住劉湛,冷笑:“我再趁人之危,也是妖族內部的事,輪得到你一個道士說話?再說,妖族以強者爲尊,想要的自己奪了就是,起碼不會如你們這樣,做着齷齪的事,還要披上一件僞善的外衣!”
這互懟,就有點意思了。
蘇子籍看過去,忍不住有點想笑。
這像不像話本里標榜正義的僞君子與同樣作惡的真小人之間的嘴炮?
不過笑意在目光落在被孫不寒剛剛纔提到的鄭應慈身上時,就慢慢收斂。
“奇怪,之前我爲何會忽略了鄭應慈?”
“他曾與我相交,後又結仇,本該在剛見面時就注意到,可我偏偏就忽略了此人,是巧合,還是某種法術導致?”
“不,都不是,是鄭應慈與龍族,特別是與小龍女有緣。”
透過龍目,許多隱藏的東西都無所遁形,這在接受傳承前還浮於表面,現在又似乎略有不同。
想到當初水府棋局事件,鄭應慈也被捲入其中。
也許,當初沒有自己和葉不悔,鄭應慈纔是會有所感悟,並與小龍君結下情誼的人?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使蘇子籍冷下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