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延遲消息

順安府·十月

此時天昏,堤用大條石砌,在河堤上望去,水流洶洶而來,在堤上激起水花,又無可奈何退去。

而水氣隔堤過來,與風掃過堤外農田。

蘇子籍踏着臺級登上土堤,居高看一看地裡補種的冬小麥,已經長出一些青色苗兒,雖種的時間稍早一些,但長勢尚可,想必明年不會顆粒無收。

“到時收成少些,應該也在百姓可接受的程度。”見一個個與自己見禮的農人神色還算安定,蘇子籍暗鬆了口氣。

民生漸安,沒有因之前潰堤引起的洪水肆虐而出現大問題,這就讓蘇子籍覺得這段時間的賑災沒有白費。

往回走時,跟着的岑如柏感慨,說:“公子,洪水後還能這麼快就民生漸安,這其中,有大半的功勞,都是因您一人啊。”

不是公子在堤壩合上次日,就讓人開始有條不紊的賑災,怕是後續不會這麼平穩度過。

公子提出了以工代賑,等於官府付糧食給重建家園的災民。

哪怕是孤兒寡母,但凡能動,都能找到一些輕省的活,讓他們可以付出勞動,來得到糧食。

藥湯更是每天熬得濃濃,去分給災區的人,讓防禦洪水後的疾病。

洪水過的地方,蘇子籍令人傳播謠言,說是蝗神死了,惡魂不散,燒開了水才能喝,岑如柏開始不解,可看得分明,隨着時間推移,很多地點在洪水後都發了疫病,在順安府這裡極少出現。

原本如臨大敵,覺得在洪災後可能會再迎來災區瘟疫頻發,藉故逃離做事的官吏,全部在事後被蘇子籍該呵斥的呵斥,該換掉的換掉。

這樣的雷厲風行手段,讓岑如柏也十分佩服。

蘇子籍聽了岑如柏的話,只是搖搖頭:“其實還做的遠遠不夠。”

在上一世,遇到災情時,各方可要遠比這世界的官府動作迅速多了。在賑災方面,更是有着成熟的應對程序,不像在這裡,遇到這種水災,朝廷最多派人搶險,解決了水患的根源,根本就不去賑災。

但真正的土著如岑如柏,不能理解自家公子的這種“謙虛”,笑着:“公子您可是過於謙虛,我敢擔保,您以工代賑的這辦法,若是上書給陛下,一定能讓陛下龍心大悅。”

這個蘇子籍沒有反駁,卻嘆着:“其實以工代賑,早就有之,只是不能普及,更不能形成傳統。”

“關鍵是錢!”

見岑如柏尚有些迷糊,蘇子籍扳着手指說。

“第一就是朝廷本身收入有限。”

爲什麼無論是前朝,還是本朝,都沒有什麼賑災的習慣?自然是因全國各地年年都有各種災情,有些地方甚至時不時就會來一場,次次都賑災,朝廷哪裡有這麼多銀子?

“第二就是強幹弱枝。”

岑如柏立刻懂了,各省各郡縣,都得解銀上交,地方上其實沒有多少錢,偏在這種事情上,朝廷把責任扣在地方上,地方官府有錢就去賑,沒錢就閉嘴、自認倒黴,想從朝廷求得銀子,很難。

而能有銀子賑災的地方官府,又能有多少?同樣不多!

就像順安府,以往一旦出了水災,災後最先緊着做,其實是配合治水衙門去修一修水利,再出一筆銀子,幫着農人補種莊稼,這兩筆銀子用出去,府庫基本就光光了,哪裡還有銀子賑饑?

僱用人力,修築設施,這更是大筆開銷。

現在蘇子籍用的“以工代賑”的辦法,其實賑災與僱傭,是可以結合,但是銀子哪來呢?

沒有銀子,別的郡縣想學都沒有辦法。

“第三就是災能擴田。”

聽到這裡,岑如柏也不由沉默了,是,每到災年,百姓只得變賣自己田地來渡過災荒,而官紳地主就可以擴充一次。

岑如柏勉強笑了笑:“公子,朝廷早有定策,年年登記的百頃田就是明證。”

不要把朝廷當傻瓜,地方官府的一個責任,就是拆分鉅額田地,凡是登記到百頃田的人家,二代必拆,不拆就衰。

事實上由於多子多孫,下一代不用拆分,就自然分了,很少能完整傳遞到一人手裡去。

可就算這樣,還是有不少人孜孜不倦擴田。

想到這些,岑如柏心中不但不懊惱,還慶幸自己當日選擇,不是選擇跟着公子做事,哪裡有現在的驚喜?

能想到這點,公子就勝過大部分人。

他這個人,其實對個人榮華富貴並不怎麼上心,也正因這樣,反更不容易被人收服,但現在,岑如柏能清楚聽到自己胸腔裡快速跳動的心臟,一種野望,在心頭慢慢瀰漫開來。

“建功立業,於民有功焉!”

“當年太子時,自己眼巴巴的投靠上去,不就是因爲太子給了希望,能刷新政治,而林國公子,也是這樣。”

“現在公子,雖地位低些,可禮賢下士,更是有希望。”

望着身前一步這年輕人的側臉,岑如柏想,公子雖年輕,可未必不能在幾年之內登上高位。

看着對方一步步走上高位,治理一方,功德一地,必是極暢快的事。

這時二人已走到牛車,蘇子籍上車,其實第四還是有,這就是思想落後了,對大部分人來說,對經濟的瞭解,就是一個你多我少的問題。

以工代賑,在許多人看來,還是把錢交割出去,心疼的很。

不過這就不用說了。

“岑先生。”

蘇子籍問同樣坐下了岑如柏:“最近京城可有什麼消息?距離上次,似乎已經過去了多日?”

這指的自然是野道人的傳書。

一般半個月,就會有信過來,用暗語所寫的京城緊要消息告訴給蘇子籍,但這次卻拖得時間長了一點,已經有一個月沒收到消息了。

岑如柏也肯定了蘇子籍的話:“的確有一月沒收到傳書了。”

“一個月啊。”蘇子籍摩挲着手指,若有所思:“京城怕是出事了。”

“您是說,路兄他們?”岑如柏微微一愣。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蘇子籍蹙眉:“但京城必然是出了一些事,讓他們有些束手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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