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惜。”
蘇子籍是真心覺得可惜,其實15級的爲政之道,已經是大宗師之流,行雲流水而諸王自取滅亡,可以說,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之子,是正經的皇子,有很大把握能得儲位。
可太子的死,剛纔明顯是皇帝心中的刺,始終無法突破天花板。
“只有下一步了——安石不出,奈蒼生何?”
和大家想的相反,王莽之後,尚有謝安、王安石,也是一脈相承,只是知道結黨會引得皇帝大怒,因此升級了。
“君子羣而不黨。”
王安石雖不結黨,但朝野盛傳其名,天下人都覺得王安石纔是真宰相,安石不出,天下不安。
姑且自己,就“君子羣而不黨”,合之天下朝野。
本來這需要十數年,二十年的養望,但那是普通人,正常人,自己可有着外掛,並且儒家本有20級,這至誠之道一出,他就靈光一閃,若有所悟。
“如果我預感的不錯的話,我能得此異術,就是我三大道藏圓滿纔有的結果,並且下一級,也是文心雕龍的最後一種境界。”
“這最後一種境界,必能使我如龍得水,如虎添翼。”
“只是,這必須是【蟠龍心法】大圓滿,我到何處,得此人道之種,助我突破麼?”
可以說,蘇子籍的權謀,一瞬間,幾乎抵達神而靈之的地步,可這就行了麼?
蘇子籍垂下了睫毛,長長嘆息。
內閣議事在皇帝到來而走入正題。
蘇子籍靜悄悄聽着,就聽兵部侍郎周永福站起來:“陛下,依臣看,應該嚴加看管神祠,神祠衆多,光京城就有六十七處祠顯露神蹟,外地更不知有多少!這樣多的神祠,實在是讓臣感到憂心!”
“不說別處,就說京城,信奉神祠百姓就有許多,往日也就罷了,因無顯靈,都只是拜拜,可現在卻出了顯靈的事。”
“一二神祠有神蹟,或還能控制,這麼多神祠顯露神蹟,不談神靈本身,單是活人,必有趁神蹟而集衆斂財者,這能斂財,也能作亂,必須殺一儆百,否則後患無窮!”
周永福說完,意思已很明確了。
現在只集衆斂財,但有了這開頭,就無法發控制了,誰知道會不會集衆造反?
這裡可是京城,六十七處神祠顯靈,一旦信衆快速增長,誰都無法去猜測,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
更不用說,京城外,直隸、其他省,誰知道有多少神祠顯靈?到時會不會各處開花,來一個裡應外合?
只是,神祠本是聖賢以神道設教,可以說紮根千年,想要控制,想要整頓,阻力必是極大。
皇帝的臉色微微沉着,只點了下頭,問:“諸卿怎麼看?”
“陛下,臣覺得,應該整頓神靈。”謝智站起身說:“有些不合典禮的淫祠應該消除。”
只是這樣?
皇帝看了看謝智,知道這個老狐狸怕是不願意多說了,而首輔跟次輔,在這件事上,皇帝還不想立刻當衆問他們的看法,皇帝掃了一圈人,見都沒有吭聲,而是一副沉思模樣,便將目光落在了諸王身上。
齊蜀二王微微垂眸,魯王倒擡眸朝皇帝看來,皇帝卻略過他,將目光落在了代王身上。
目光注視着代王,皇帝問:“代王,對此事,你怎麼看?”
蘇子籍起身說道:“陛下,孫臣覺得,前面兩位大人說的都在理,神祠之事,關係天下人心,不能一刀切,這必會惹出大亂子。”
“因此可以一步步來,先分出正祠和淫祠,將那些迷惑人心的血食之神,打倒之,不但可正本清源,尚可立下規矩。”
這話說的有水平,衆臣都看了上去。
“哦?你這麼看嗎?”皇帝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點了下頭:“那這事,交給你辦,如何?”
這話一落耳,羅裴就是心裡一驚,心裡翻滾,暗想:“陛下到底對大王是什麼想法?這不僅得罪人,還得罪神的活,凡是顯靈的,若讓大王給定成邪祠,焉能善罷甘休?”
“並且顯靈的神祠,信衆一定會變得更加虔誠,虔誠的信衆人數多了,會有怎樣的力量,難道皇帝會不知?”
“更不用說,京城剛剛遭遇大難,真與這些神靈有關,那這些神靈必定身負神力,並不是不能干涉人間,萬一記恨,豈不是要害了大王?”
正擔心着,就見代王更是站起身,一臉端肅莊敬行禮,答:“皇上有命,孫臣理所當然要分憂,只是這樣多神祠,有不少信衆,一不小心,怕就會惹出大亂,孫臣來京不久,無人可用,實在擔心搞砸了。”
這話一出,衆臣都是知道,代王是不畏艱險了,不由暗歎:“諸王之中,不想代王是風骨最硬,只有擔當的人。”
當下一起看向皇帝,而皇帝也一怔,盯視蘇子籍良久,見蘇子籍才十八歲,還略帶着稚氣,神色卻毫不侷促慌亂,十分乾淨利落。
頓時心情複雜,沉默了下,緩緩說着:“你無權無人,朕都可以給你,不僅僅你原本羽林衛可用,朕還賜你聖旨、王命令牌、天子劍。”
蘇子籍聽了,心中一沉,這事之難,自己難道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也是試探,可皇帝卻一口允了。
心中一嘆,神色上卻二話不說,當即跪倒:“既是如此,孫臣願意爲皇上爲朝廷分憂!”
“既要處理神祠,道佛乃大頭,孫臣想起皇上允許,抽調人手,例原本清園寺的辯玄,孫臣也想許之戴罪立功。
皇帝見代王利索答應,也笑了。
“你能這麼想,朕很欣慰,這些都是小事,朕都允你便宜行事。”
看來之前還是誤會了代王,雖代王的確也似有野心,與齊蜀二王仍有不同,起碼聽話。
哪怕知道自己讓其做的事得罪人得罪神,卻仍願意去做。
這份識時務,這份聽話,是皇帝現在最需要看到了。
“至於以後……”皇帝也不由一黯。
齊蜀二王對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倒是魯王,看看皇帝,又看了看退回去的代王,心裡微沉,總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