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所問的每一個問題他都是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現在卻明顯有些猶豫。
足足沉默了半分鐘左右,棺材臉才嘆了口氣:“活着。”
我得到這個答案後也沉默了,久久不知道說什麼。
事實上我也不用再多問,棺材臉前面的話早已告訴了我我爸詐死騙我的理由。
他不願意我牽扯到這些事情裡,但自己又不得不去面對那些事情,所以選擇了用詐死的方式來離開我……
“那磨牛嶺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兒?”
我又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我爸真的是詐死,那麼磨牛嶺的那個陰陽局……
“那是有人動了手腳,想用這種方式比你爹現身而已。”
棺材臉的回答否定了我心裡那種不好的猜想,也終於讓我安心了一些。
棺材臉說着又給了我一封信,說這是幾年前我爸留在這兒的,一頁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數字。
單看字體我就知道,這是我爸的筆跡,他寫的數字很特別,而且很難模仿。
這是一組數字密碼,我用言天算術的方式把那一組組數字都轉換成了漢子,卻只有一句話:吳文,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不知道是否還活着,照顧好自己,把言天算術傳承下去,千萬別斷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收拾起心情來整理了一遍剛剛獲得的龐大的信息。
北斗門是一個傳承了數百年的宗門,像是一個宗教,又像是一個門派,傳承有其中秘術,統稱七星術。
而言天算術正是七星術中的一種,排在首位。
而從我爺爺那一代開始,七星門逐漸沒落,七星術也變成了由那一代七星鬼子各自傳承,也就傳到了我爸他們這一輩手裡。
而到了我這一輩,我爸不想我再牽扯進來,把言天算術傳給了我,卻對我編造了一個邏輯嚴謹的家世謊言。
然而到了現在我還是不清楚,七星到底肩負了怎麼樣的使命?我爺爺他們,一直到我爸他們,似乎都一直在致力於去做一件事情,那是什麼?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棺材臉第一次搖頭拒絕了回答我的問題。
“若不是這次情況實在特殊,餘燕又正好遇險讓我不得不出手救她而暴露了自己,我都不該讓你們知道我和北斗門的存在。”
棺材臉說着嘆了口氣:“我現在的做法已經違背了和你父親他們的承諾了,我找你們也只是希望你們能救回父輩,別的事情,你們還是別知道的爲好。”
我不依不饒的又問了幾次,棺材臉乾脆板着臉不說話了,始終不願意告訴我。
我也只得作罷,又問他那我需要怎麼做?餘燕去幹什麼了?還有之前跟我一起的孫林和霍進呢?
棺材臉說他們已經各自出發分頭去做自己的事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餘燕是因爲放心不下我纔多留了一會兒。
“難道我們不是一起去救我爸他們?”
棺材臉搖搖頭嘆了口氣:“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是通過其它手段知道他們還沒死。”
我一聽心裡頓時一沉,連他們在哪兒都不知道,那還怎麼救?
棺材臉卻說要是知道他們在哪兒,反倒用不着我們來救了。
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找到他們,因爲我們是七星傳人,掌握着七星術,也只有我們纔有可能找到失蹤的七星。
說到這裡我又想起來之前我們收到的那封信,說讓我們去玉龍縣救父輩,問他是不是他給我們寫的。
棺材臉又一次搖頭:“你父親他們的確是在玉龍縣之後失蹤的,但當時我還沒有打算要把你們牽扯進來,也沒有寫過那封信。”
有人在對付我們!
我第一時間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準確的說應該是有人在和北斗門,和七星對抗,而這一次他們把注意也打到了我們身上!
我又問棺材裡具體要我怎麼做,他沉默了一會兒,看着我的眼睛沉聲道:“我要你去一趟鐵象村。”
我一聽這話頓時心裡一突突,鐵象村!和那個地方也有關係?讓我去那兒幹嘛?
棺材裡解釋說要找到我們的父輩需要一個陣,而那個陣需要七串鎮陰鈴來做陣眼。
現在我手上雖然有七串鎮陰鈴,但其中一串已經毀壞了,需要我去鐵象村把丟失的那一串找回來。
“那餘燕她們去幹嘛了?”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餘燕,棺材臉卻搖頭說我不用擔心這麼多,等我拿着鎮陰鈴回來自然還會遇到她。
說實話我一時間有些發懵,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麼多年來在我心裡根深蒂固的一些東西突然之間全被打破了,就好像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說我所生活的世界是假的,我實際上是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一樣的感覺。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棺材臉,雖然從潛意識裡我已經相信他了,但經過這麼多次被騙之後我似乎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任何人都會懷疑。
這時候天色還早,甚至還沒到中午,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心情,換了一身棺材臉給我準備的衣服,帶上整理好的揹包就出發了。
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位置是在一個離玉龍縣不到一百里的山村裡,棺材臉給了我一隻手機,告訴我到了鐵像山他會告訴我該怎麼走才能找到鐵象村。
至於到了鐵象村以後,一切就看我的了。
他說鐵象村裡會有活人,也就是上次拿走了我丟失的那串鎮陰鈴的人,他會留在村裡等我。
但見了他以後會發生什麼他也算不到。
我吃驚的看了他一眼,問他是不是也會言天算術。
棺材臉搖了搖頭:“我只是會一些推算的本事,和言天算術比不了,要是我會言天算術,也就用不着你了。”
我從這個山村出發,汽車火車來回倒了好幾趟,知道天黑後纔到達鐵像山腳。
看着黑壓壓一片的大山,我心裡忽然有些不踏實,這一次,我還能活着從裡面出來嗎?
我順着山路一直往裡走,走到深山裡以後棺材臉就一直髮短信給我提示告訴我該往那邊走。
這種感覺讓我有點兒不舒服,上次我進鐵象村也是這樣的,不過上次給我發短信的人是周老鬼。
不過這時候我沒心思多想,我爸他們還等着我去救,我沒有時間可以去猜疑。
終於在七拐八拐了大半夜後,手機沒信號了。
而這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大哥哥,你又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