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是不允許種這些東西,當初太子妃命人收拾菏澤院的時候也沒有種下過海芋,可如今,那後院花壇中卻長着幾株。
菏澤院的主屋櫃子後有老?洞。老?身上的沾到的海芋源自於菏澤院內,蔣良娣口口聲聲說有人要害她,可不論是毒物也好,老?也好,都來自於菏澤院。
而蔣良娣還有解釋不清的,就是爲什麼菏澤院裡會有海芋。
東宮側殿內,蔣懷柔已經搬到這兒了,菏澤院那兒收拾一空,皇后和太子妃都在,太子也在,屋子裡氣氛微凝,皇后一力護着蔣良娣,太子的神色卻不甚好看。
“懷柔都已經受了這麼大的驚嚇,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內屋中蔣懷柔對老?的事嚇成那樣,她斷然不信是外甥女自己給自己演了一齣戲。要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季熠辰對她是不是自導自演並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菏澤院裡的海芋,“母后該好好問問她,菏澤院裡那海芋是怎麼來的。”
倘若這東西添加在吃食裡豈不是害人,再者,之前沒有的,她種這東西做什麼。
內屋中蔣懷柔自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不認識什麼海芋,她沒有自導自演,是有人要害她,即便是菏澤院裡老?再多,那也不可能多成這樣,當時她的牀上有十幾只老?在爬,還有地上的。肯定有人放進來的,加上她臉上的傷,不是有人要害她是什麼。
可誰信呢。
她連海芋的來歷都解釋不清。
“海芋的事本宮會查,你們明日就要出發去桐城三郡。別因這事兒掛心了。”皇后淡淡的截下了季熠辰的話,不需要他去查,馬上要去桐城三郡,別被這些事給牽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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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茉看了季熠辰一眼,母后要一力護住蔣良娣。海芋的時放到他們離開之後再查,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
內屋中宮女再給蔣懷柔擦藥,忽然是東西打碎的聲音傳來,匆匆入內看,蔣懷柔坐在牀上,雙手捂着臉,地上是打碎的藥罐子和水杯。
還有一面銅鏡翻倒在地上,蔣懷柔看到他們進來,驚叫着要所有人都出去,她現在的樣子太可怕了,她不如死了算了。
皇后上前勸,這一回蔣懷柔也沒有要撲到季熠辰懷裡哭什麼,她怕這樣子嚇壞表哥。往後表哥再也不會理她了。
皇后示意他們離開,回到了主屋,崔媽媽前來稟報行禮收拾的情況,沈香茉隨她去隔壁的屋子看了一下。
等她出來後天色已暗,側殿那邊皇后娘娘已經離開回了景仁宮,主屋內沈香茉看過最後的行禮單子,季熠辰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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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心照不宣的,入夜誰都沒有前去側殿,夜半的時候側殿隱隱有傳出蔣懷柔碰到傷口的疼痛聲,第二天一早,主屋這兒收拾妥當,準備要出宮。
秦良娣帶着東宮內的各位妃嬪前來送行,蔣懷柔也想來,可她如今這樣子見不得人更是不經風,太醫囑咐了最好是不要外出,免得吹了風之後臉上再起疹子,蔣懷柔只能在門口望望,心裡越發的恨往她院子裡放老?的人。
季熠辰帶着沈香茉出宮,馬車在二宮門這兒集合,等到了她才發現,隨同去的人很多,除了隨行的太醫之外還有幾個官員,上馬車之前,沈香茉看到了表哥。
沈香茉愣了愣,季熠辰走過來,看到她望着後頭那邊,扶着她上馬車,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楊大人在水患上有心得所在,此次前去,父皇讓我帶幾個官員,我選了他。”
她的身旁還有瑞珠她們在,他扶着這一把未免顯得有些多此一舉,沈香茉上了馬車後才反應過來,楊家並未來宜都,只有表哥被調任過來了,這調任的公文,好似也是太子下的。
前面和後面的馬車沒有照面,其中也有官員帶着女眷同去,但是沈香茉這兒是另外安排在中間,她坐一輛,身後還有運送箱籠的馬車,加上這一次的人,護送的侍衛隊,前前後後二十幾輛馬車。
晌午的時候出城沒多久,車隊並沒有停留,這兒瑞珠送了些乾糧過來,因爲車隊人多,比起尋常馬車趕路又慢了不少,前往桐城三郡本來馬車得大半個月,他們這樣的,起碼得要一個月。
他們出發時季熠辰已經快馬派了人先過去,他這一路,還能順帶考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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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黑的時候他們纔到驛站,這兒留宿一晚上,他們這些人幾乎佔據了大半個驛站,侍衛們先進去,定下驛站中一半的房間,過了好一會兒沈香茉的馬車這兒纔有人來通稟,瑞珠和雪盞扶着沈香茉下來,進了驛站後直接上二樓,到屋舍後崔媽媽她們燒水的燒水,收拾的收拾,牀上的被鋪換了一遍。
快入睡的時候季熠辰纔回來,他之前和幾個官員在商議行程,該怎麼走,得經過多少個郡縣,是不是要留下,還是直接繞過了在驛站留宿,直接往桐城出發。
沈香茉沒什麼睡意,拿了本書在看,季熠辰換下衣服走到她身旁,“怎麼還不睡。”
【你餓不餓。】沈香茉讓瑞珠去廚房裡再弄些吃的,【白天在馬車內睡了一會兒,現在不困。】
“馬車上哪裡睡的舒服,這一回趕路時間要多好些天,不打算進郡縣,直接繞過了住在驛站,有幾天都得趕路,你得好好休息。”最終商議的結果,爲了行程也是爲了避免官員不必要的什麼迎接,經過的幾個郡縣皆不入內,如此一來,趕路的勢必會急一些。
【是不是很急,若是要趕快到桐城,你帶人早一步去,我們後面慢一些也無礙。】沈香茉起身替他解釦子,門口瑞珠端着夜宵進來,季熠辰拉着她一塊兒吃了些,洗漱過後躺下,季熠辰摟着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不急,睡吧。”巨央呆血。
趕路畢竟還是辛苦的,沒多久沈香茉就沉沉睡去了,季熠辰尚未有睡意,這一趟去桐城三郡,唯有他自己知道里面有多難,這一路,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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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半個月的路程他們都沒有進去路過的郡縣,只是從旁繞過,倒是有想要試圖攔住他們,招待的,都被一併阻攔了下來。
在驛站裡連着留宿半個月,最先吃不消的事跟着一塊兒過來的官員家眷,那賀大人是前去桐城三郡上任的,所以帶了家眷,其中剛滿週歲的孩子,才一歲的孩子哪裡受得住這樣的舟車勞頓,就連大人都覺得疲乏,行程到了十六天時,孩子生病了。
沈香茉得知後命瑞珠送了些藥過去,可這都不見好,孩子需要的是休息,半天也好,馬車上坐着始終是顛簸,沈香茉見過那個孩子,本來生的粉雕玉琢的,胖嘟嘟的十分可愛,可這幾天,小男孩一下瘦削了不少,見誰都懨懨的。
後而季熠辰他們商議後,決定在附近的濰城停留一下,最多是留兩日,若是孩子的病情沒有改善,就只能把賀家的家眷暫且留在濰城,待孩子的病好了再出發。
傍晚的時候,他們到了濰城外,大部隊留在了城外,只有幾輛馬車,低調的進了濰城。
把沈香茉和賀家女眷安排在了客棧內,叢牧又替這個孩子把脈後,不知是不是無需舟車勞頓了,安安靜靜躺在休息,到了晚上孩子的燒就退了。
快入夜時沈香茉的屋子外有人敲門,是那賀夫人前來道謝。
瑞珠打開門,賀夫人身後還跟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是賀大人的長女,小丫頭還不太敢看沈香茉,跟在母親身後進來,一旁丫鬟手裡拎着食盒。
“多謝娘娘送去的藥,叢太醫紮了幾回針後就好多了。”賀夫人坐下來,略顯侷促。
這回能有機會去桐城三郡出任,還是自己丈夫的大運氣,起碼要去三年,宜都這兒已經分了家,家中沒有什麼老人,所以老爺就把一家子都帶去了,可中途孩子病了,如今要到濰城這兒停留兩日,賀夫人覺得很過意不去,思來想去,帶着自己拿手煲的湯前來給太子妃,補補身子也好。
【孩子還小,禁不住舟車勞頓也是難免,這兩日照顧好了,屆時讓叢太醫多注意些。】沈香茉看了一眼那食盒,笑着,【至於這湯,賀夫人還是帶回去自己喝的好,你如今照顧孩子,自己也身心疲憊,更需要補一補,你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賀夫人見太子妃不接受,更覺得愧色,“娘娘,這是臣婦自己煲的湯,都是用來補元氣的,您千萬別推拒了。”
沈香茉見她這樣,微點了點頭,【那就多謝賀夫人的好意,費心了。】
“不費心不費心。”賀夫人忙擺手,“娘娘您宅心仁厚,我們都敬重您着呢。”
沈香茉失笑,敬重太子還差不多,敬重她什麼呢。
賀夫人有些呆習慣了,娓娓道了些如今宜都城中關於太子妃的傳言,賀大人是五品官,賀夫人的熟悉的圈子裡大都是如此,在這些官夫人中,對太子妃的爲人都是十分的敬重,也許是因爲她們之中沒有人會達到那樣的高度,反而是對沈香茉聾啞的這個事實表示寬容,誇讚的都是沈香茉舊時和如今的賢德,說敬重並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