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昔的眉頭皺起,看向穆流玉眸光冷冽,全身散發出破人的氣勢,她就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穆流玉,獨眼微微眯起,猶如伺機而動的獵豹,穆流玉對上她的眼神,只覺得充滿殺氣,令他有點害怕,再怎麼樣,他也只是一個文弱書生罷了,沒有武功,面對這樣凌厲的殺氣,他的潛意識是害怕的。
“耍嘴皮子倒是厲害,贏了錢再說。”她淡淡地開口,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和他一較高下,一會纔是見真章的時候。
“看什麼看?小心另外一隻眼睛也瞎了!”孫耀堂警告宇文昔,他也不喜歡宇文昔剛纔的眼神,好像她纔是這裡的爺,讓他們特別的不爽。
“你說什麼你?要打架是不是?”青未挽起袖子就要動手。
本來一開始他就很不爽了,但是聽從宇文昔的吩咐沒有亂來,但是現在真的是忍不住了,這些人太過分了!
老大隻是長得難看了一點,其他方面還是很厲害的,這些壞人,就知道欺負長得不好看的人,自己長得也不怎麼樣嘛,人模狗樣的。
“沒事,和他們吵掉身價。”宇文昔安撫青未,隨即看向穆流玉,“開始吧,一會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穆流玉冷聲一聲,自然不覺得眼前這個長相寒酸的人能如何,他今天風頭這般好,肯定是會贏得滿堂彩。
事情和穆流玉的預料差不多,前面三局全是穆流玉贏,穆流玉更是得意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青未有些擔心地看着宇文昔,怎麼連輸了三局,老大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氣的,老大,你可千萬要穩住!
“還來?輸不怕?獨眼,要不然我們來賭大一點?要是你再輸,你就自己戳瞎你另外一隻眼睛,怎麼樣?”穆流玉正是興奮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今晚肯定不會輸了,那幹嘛不來大一點呢,他又不缺錢,爲的就是好玩。
宇文昔的嘴角上翹,笑容中透着一抹了然,她發現這裡的人怎麼都這麼作呢?都喜歡自尋死路,她若是不奉陪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
“好是好,只是我若是輸了,你肯定會讓我戳瞎眼睛,我跑不掉,但若是你輸了呢?你輸了要拿什麼來換?眼睛還是手,或者女人?”宇文昔的目光在他身上轉來轉去,一會落到眼睛上,一會落到手上,最後落到孫秀秀的身上。
觸到她的目光,孫秀秀嚇得直往穆流玉身上靠,柔弱得好似一隻小兔子。
“就算你此刻答應下來,我也不能信你,像你這種有錢有勢的人最容易反悔了,到時候你反悔,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還是贏錢比較實際,別整那些花裡胡哨的。”宇文昔漫不經心地撥弄着眼前的碎銀子。
她的面前已經沒有剩下多少銀子了,最多能賭一局。
穆流玉被她激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在這個賭場裡的人可都是有點臉面的,或許還隱藏着大人物,他若是因此而退縮,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況且他又不會輸,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事情,這個人根本就是虛張聲勢,剛纔可是連輸三局,他纔不信會翻本。
孫秀秀有些擔心,她抓住穆流玉的袖子,想着穆流玉不要答應,這種事情若是有個萬一呢,那該怎麼辦?不要答應啊!
可是被激將了的穆流玉哪裡肯理會,只是隨意安慰了一下孫秀秀就對宇文昔說:“好,我和你賭,就按照剛纔說的。”
“下定決心了?一會可就不能反悔了,大家都聽到了,若是穆公子要反悔,可得將這裡的人都滅口。”宇文昔說完這些話還附上了幾聲“桀桀”的笑聲,聽起來特別的古怪,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廢話真多,快開始!”穆流玉不耐煩地說。
他身邊的周子樺,孫耀堂都是興致勃勃,覺得獨眼是輸定了,只有孫秀秀很擔心,她剛纔有對上宇文昔的目光,只覺得心裡發慌,至於爲什麼她說不上來,只覺得不舒服,可是穆流玉又不聽她的,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賭局已經開始,誰都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宇文昔看着穆流玉似笑非笑,“穆流玉,不好好讀你的聖賢書出來裝什麼賭神?”
這話令在場的人都一怔,不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們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了,賭桌上誰輸誰贏已經見了分曉,都沒有給他們任何準備的時間就揭開了賭局的結果。
“哈,穆公子,不好意思,這一把是小,我贏了,僥倖僥倖。”宇文昔瞥了一眼,笑着給自己拍了三次手,這樣的做派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看穆流玉的目光猶如在看螻蟻一般。
好吧,她承認,她沒有那麼想賺穆流玉的錢,她只是想要他出醜,想要綽綽他的銳氣,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穆流玉看着賭桌上的結果雙眼瞪大,額頭上的冷汗急速冒出來,他傻了,徹底傻了,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最關鍵的一局輸掉。
怎麼辦?怎麼辦?剛纔那些話已經說出去了,他隨即看向周圍的人,不知不覺他們的周圍已經被許多人圍住了,穆流玉算是個人物,平時他雖然也來賭場,但玩得不是很大,一般玩了幾把就走了,今天一時興起卻是突然玩這麼大了,他都不知道是爲什麼,平時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就被宇文昔帶溝裡去了。
周圍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穆流玉,穆流玉的父親身爲三品文官,頗得皇上器重,所以穆流玉平時難免囂張了一些,可是今天話是他自己說出去的,他能反悔嗎?
一想到要戳瞎自己的眼睛或者砍下自己的手指頭,他就渾身發顫,冷汗直冒,他本就是一文弱書生,在這樣的場面下哪裡撐得住。
“穆公子,選吧,眼睛,手指或者……女人?”宇文昔翹起二郎腿透出一身的痞氣。
“快選,別耽誤我老大的時間。”青未也學着宇文昔的樣子雙手環胸,不過他沒地方做,只能站着抖腿,怎麼看怎麼滑稽。
孫秀秀一臉的驚恐,她都想立即離開這個地方,奈何雙腿發軟,她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至於周子樺和孫耀堂則是一臉的凝重,都很擔心地看着穆流玉。
“流玉,你說話啊?要不我們走吧,反悔一次也沒關係,是不是?”周子樺碰了碰僵硬的穆流玉,總不可能真的戳瞎眼睛或者是割斷手指吧。
“對,對,走,我們走。”穆流玉反應過來,站起來就準備走。
這種事情不可能不反悔的,他不可能失去眼睛或者是手指,秀秀也是不可能讓給別人的,特別是這麼噁心的人。
“真打算反悔啊?哎,我就知道的,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我這種小人物是鬥不過你們大人物的,好在,我的眼睛還是抱住了。”宇文昔給青未使了一個眼色,青未立即上前去將穆流玉面前的銀子都搬了過來。
看不到穆流玉血花四濺的樣子,就只能拿點銀子來安慰自己。
“穆公子,你這樣好意思出去嗎?以後是不是都不出門了?準備一輩子躲在家裡了?”
“別這麼說,穆公子可是獨子,要是出什麼事穆大人豈不是要自盡了?”
這裡的人可不是小賭場裡的那些人可以比的,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帝都,到時候別說是民間知道,連皇宮裡都會知道,穆流玉的臉面算是丟光了,而且他身爲三品文官的兒子,飽讀聖賢書竟然出入賭場,最後還翻臉不認賬,絕對會被嘲笑半輩子。
出入賭場也就算了,還耍賴,勢必會被人看不起。
“穆公子,你覺得你今天出得去嗎?”宇文昔慢悠悠地站起身,在穆流玉還沒有走出賭場大門的時候開口說道。
穆流玉一怔,轉過頭詫異地看着宇文昔,有點不理解宇文昔的意思,其他人也是很驚訝,他們都以爲這個獨眼人要放走穆流玉了,現在卻是叫住了穆流玉,要幹什麼?
宇文昔走到了穆流玉的面前,雙手互相按住,壓得骨節“咯咯咯”地響,嚇得穆流玉一顫一顫的,孫秀秀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青未,準備打架!”宇文昔那粗啞的嗓音一出,殺傷力十足,圍觀的人很自覺後退三步將空間留出來。
“你你你你敢打我試試,獨眼,你不要太過分,得罪了我們,讓你吃不了兜着,你要是還想在這裡混下去,就不要囂張,讓開!”穆流玉話都說不利索了還要在這裡裝橫。
他旁邊的周子樺和孫耀堂也立即站出來衝宇文昔吼,宇文昔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別的事我都不管,今天,就先打了再爽,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那也是以後才能給你報仇了,今天這頓打你是逃不掉的,不過最後我還是會從你身上拿走一樣東西,你要準備好。”
穆流玉被嚇得站都站不穩,他根本不會打架。
周子樺又是個半殘,手腕都沒好,只有孫耀堂勉強可以出戰,可是一個對倆,似乎勝算不高。
“沒時間和你們磨嘰。”話音剛落,宇文昔的一記拳頭就衝孫耀堂招呼了過去,孫耀堂頓時朝左邊倒了下去,身後的穆流玉就暴露出來了,宇文昔一點都沒和他客氣,一腳正中胸膛,他和孫秀秀一起摔倒在地上,痛得大叫。
然而,在宇文昔還要打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出現,“是誰敢在這裡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