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明亮的洞府,遍體金光,可不知這些石層皆是黃金石所成,不是刻意而爲,而是天然所成,洞壁四處,雕刻出密密麻麻的蝌蚪狀梵文,
這些梵文,似在遊動,時刻都在發生着奇異的變化,其中奧妙,非常人所能領悟,
可在這洞府之內,正有一人,
身高只有五尺,猶如孩童般,一頭蓬卷的金黃色短髮,豹眼獅鼻,絡緦長鬚,短臉闊口,卻是面貌圓潤,一副童顏,半身袒露,展現出那健壯的體格,更生遺憾的是,那人的後背高高凸起,顯得更加矮小,原來是位半疾駝背之人,
此刻,
那人正目不斜視,聚精會神的端詳着洞壁上的那些奇異梵文,可不知站立了多年,全身與泥土都快融爲一體,遠遠看去,不知者還以爲是尊石像,
忽而,
一席金光耀起,一道威嚴的身影,腳踏金雲,驚然而現,
“戰陀,”佛尊沉聲喚道,
聞聲,
那位駝背老者方纔驚醒,循聲回頭,面色大喜,道:“師兄,什麼風可把你給吹到這來了,”
不錯,
這位駝背老者可非尋常之人,乃是佛尊的同門師兄弟,名號戰陀,可是響噹噹的一位通佛境強者,只是此人性格怪癖,不喜與外人交流,常年都躲在這洞府中參悟梵文,
所以,在佛宗中能夠見到戰陀的幾乎只有佛尊一人,
“呵呵,五百年了,師弟還是放不下嗎,”佛尊無奈而笑,
“師兄,這梵文實之奧妙,雖五百年來,貧道未能領悟,但修爲可都是年年精進,就連心境都是大有進漲,貧道可想,若能領悟這梵文精髓,必能修得圓滿之境,破空成就真佛,”戰陀滿臉憧憬的回道,心生嚮往,
“恩,此梵文乃是我佛宗始祖所留下,可這數萬年來,一直未有人能夠參悟,但師弟你終日在此,一心向佛,想必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想必始祖定能感受到你向佛的誠心,他日定能助你領悟其中奧妙,”佛尊微微一笑,而他心底,何曾不想參悟,
但自萬年以來,自從發現始祖所留下的梵文,佛尊便與戰陀一樣,日夜癡迷,沉醉於中,可萬年以來,始終無法參透其中奧妙,倒是修爲,精進諸多,
“唉~師兄所言,真是苦煞於我,就你也不曾領悟,而我又何德何能,”戰陀苦嘆道,
“師弟,我們佛家中人不分貴賤,不論高低,不比強弱,而我們修佛一道,衆生平等,吾雖難以參悟,可不代表師弟你也不能領悟,”佛尊正色道,
“但願如此,只是這梵文越看越是精妙,直令我心醉其中,難以自拔,”戰陀隨意一笑,繼續盯視着洞壁上的梵文,着迷至極,
佛尊隨意的望了眼,心有所事,不由道:“師弟,其實此番尋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如果是關於佛宗的那些雜事,就不須動擾於我,而且我相信以師兄與衆主事之能,佛宗大小事務,定能處理妥當,”戰陀懨懨的回道,
“此番尋你,可不爲此事,而是爲一人而來,想必你若見到他,必是頗感興趣,”佛尊一臉正色的說道,
“噢,貧道倒是好奇,這天下間還能有誰讓我感興趣,”戰陀大爲好奇,可見佛尊面色嚴肅,絕非虛言,倒先感上了興趣,
“一見便知,”
佛尊說道,忽而揚手一揮,虛空一動,凌天羽的身影顯現而出,以金雲託浮,沐浴在金光之中,可卻面色慘白,奄奄一息,生命氣息更是極爲薄弱,隨時都有可能一赴黃泉,
“恩,”
戰陀眉頭一皺,閃身而來,第一眼見之,凌天羽不過是相貌俊逸,資質平平,別無尋常,可細細端量,戰陀越是吃驚,
過了許久,戰陀面色大怔,凝重不已的說道:“此子邪魔之氣深重,戾氣纏身,可倒怪異的是,此子卻又有着一身正氣,”
“這位便是當日吾與你所說的那位邪魔者,”佛尊道,
“是他,,”
戰陀驚愕萬分,讚歎道:“這邪魔真是好生本事,竟然能夠繼承藥皇的衣鉢,據說此子還在你等眼下,逃出生天,真是難得的人才啊,”
“呵呵,若非天羅曾在他身上留下佛念珠,若不其然,吾怕是至今難尋此子,”佛尊笑道:“而之今日,他竟深陷我佛宗,吾曾欲將他度化,洗去他一身惡氣,好讓他重新爲人,可不知···”
“何然,”戰陀滿生好奇,
“不如你再細細看之,”佛尊面帶神秘,
“噢,”
戰陀倒是感上了興趣,一息佛念,悄悄探入凌天羽的體內,可這一探,大爲吃驚,駭色道:“紫金劍氣,這小子體內怎會有紫雲師弟的紫金劍氣,”
“正是如此,”
佛尊揹負着雙手,似乎在遙想着過往之事,道:“紫雲師弟,是以劍道成佛,修得一身浩然正氣,自從紫雲師弟破空慘隕,再無行蹤可尋,可在紫雲師弟仙逝之時,可有傳音於吾,他會將他衣鉢,傳授有緣之人,可若要得到紫金劍氣的認可,必須得擁有一身正氣,可此子集正邪於一身,吾真苦思難解,天下竟有此奇人,”
“這···”
戰陀驚駭之極,這當真奇了,
不禁,
戰陀再度細細掃視,似乎又發現了什麼,兩顆眸子瞪得越來越大,驚歎道:“怪哉,怪哉,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此子體內,竟能將諸力兼容一體,更是有股氣息,就連我都無曾理解,如此匪夷所思,更探得其齡,不足百年,卻能修得這一身本事,實乃曠世奇才啊,”
“唉~”
佛尊嘆息,備是懺愧的說道:“先前吾窺密此子,乃是邪魔所化,福禍伴隨,吾便曾想,若能尋得此子,必將他淨化,才能免遭世間大禍,如今想來,實是吾心,太過膚淺,未能領會天地承運,”
“師兄所言極是,此子現世,竟是福禍相隨,想而言之,若天降橫禍,此子必能得天地福運,挽救世間大難,”戰體重重的說道:“如此說來,此子很可能便是天賜之子,是命運派遣此子,來此世間,拯救世人於水火,所幸師兄,慧眼識珠,如若不然,不知可否會釀酒大禍,”
“的確是吾,思量行事草率,險些釀酒大禍,此番之後,吾定要潛心修行,閉門思過,”佛尊微微搖頭,又道:“師弟,事不宜遲,你可有法術解救此子,”
“唉~”戰陀嘆道:“此子本受重創,如今遭得師兄佛力侵蝕,更是雪上加霜,如今他體內諸力,已失平衡,相互反斥,恐怕命不久矣,即便能施援手,但免不了淪落爲凡人之軀,終生無法再修行,實乃可惜了這位天縱奇才,”
“以你戰佛之力,也無計可施,”佛尊問道,
“以力造力,未必不可,但此子武基遭毀,脆弱不堪,恐怕承受不得貧道的戰佛之力,實是有心無力啊,”戰陀備是遺憾,
“唉~此番因吾而起,吾願獻出舍利,庇佑於他,”佛尊深深嘆道,
“舍利,,”
戰陀驚然,道:“師兄,當年你與古玄老祖交手,元氣大損,至今未可恢復,若再獻出舍利,對你修爲可乃重損,更是如今,諸方勢力大亂,若是修羅大帝與古玄趁此良機,來犯我佛宗,我等可非敵手,”
“此番是吾眼挫,不辯是非,傷得此子,吾難辭其咎,而且,若此子真乃天賜之子,往後能拯救世間大難,吾奉獻出區區一顆舍利,便能行得大善,何樂而不爲,”佛尊說道,丹田一運,一顆猶如水晶寶石般的金色珠子,轉運在掌心,
“呵呵,師兄知錯行改,無私奉獻,乃之大善佛心,實令師弟自愧不如,些許此番,若能挽救此子,師兄可是行了件世間大善,真佛之日,必不久矣,”戰陀微微一笑,
“師弟見笑了,事不宜遲,還請師弟施以援手,”佛尊說完,掌心輕輕轉運,那顆充斥着無上佛力的舍利子,緩緩的融入凌天羽的體內,
舍利子,
乃是佛家中人坐化仙逝之後所留下來的佛元,但這世界中的舍利子不同,它就像是一名武者畢生精華,具元之核,乃是最精華之處,
所以說,佛尊這番奉獻出了一顆舍利子,則會大損修爲,若要重修回舍利,短則百年光陰,長者千年萬年,甚至是窮途一生,難以修回,
而現在這顆融入凌天羽體內的佛尊舍利,不再於侵蝕凌天羽,而是有強筋健體之能,就像是仙丹神藥,瞬間便在凌天羽的血肉之中稀釋開來,滋潤着凌天羽那快要枯萎的血肉,爲凌天羽重新梳理脈絡,強煉筋骨,
當佛尊做完這些之後,已是面色虛白,顯然損耗極大,
“師弟,剩下一切,可就得拜託你了,”佛尊顯得有些虛弱的說道,
“師兄放心,戰陀自當竭力而爲,”戰陀回道,
不由,
戰陀的目光立刻變得犀利起來,深邃無盡,猛而渾身一震,一股強勁的氣流泛着璀璨的金光,從他身上兇猛的震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