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家待了整整一個禮拜才走, 天天大魚大肉的喂,我覺得他完全拿我當豬養。短短的七天,七天後易簡就飛回英國了, 他走之前我罵他, 我說:“你以爲簽證好辦啊!?沒事幹飛來飛去幹嘛!?”
於是他很誠實得告訴我:“有英國簽證的話來美國的簽證的確很好辦。”
於是乎我再罵他:“你以爲機票便宜啊!?”
再於是他仍舊很誠實得回答我:“我用獎學金買的機票。”(我寫不下去了= =!!)
因爲這樣, 易簡每次一放假或者一有時間就飛來美國看我, 每次都是很短的時間, 而且每天都過着只有上課吃飯玩電腦然後和易簡聊天這幾件事的生活。有一天躺在花園的躺椅上曬太陽,突然覺得就算是這樣生活其實過的也很充實。
我不濫交了,除了學習就是悶在家裡, 要不上網要不曬太陽看星星,偶爾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出去晃一天, 我覺得我都成宅女了, 百分之一萬的宅女。
二十一歲那年, 我剛入大四,易簡畢業了。
他原本可以保研, 但是沒上,在英國找了一家還算很不錯的公司當部門的執行總監,幹了半年後就回國了,去了A城,也是我們的故鄉, 在一家實力很雄厚的外企當核心高管。爸爸曾經找他談過一次話, 我知道其實就是問他想不想接現在的這個發展勢頭很猛“英宏電器”, 但他沒有接, 不知道原因, 我問他,他說他想當個職業經理人, 就是傳說中的CEO。
大四這一年,易簡再沒有來過,家裡還有很少的一些他的生活用品,我沒扔掉,就在那裡放了整整一年。有時候一個人睡在這個無比空曠的二層小洋房裡,突然覺得冷清,過分的冷清,冬天的夜晚,努力把自己緊緊地蜷成一團縮在被子裡,仍舊覺得冷。
二十二歲那年,我以還算優異的成績從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畢業。
畢業那天,我站在校門口望着這所有着兩百五十多年曆史的世界級學校,心裡的滋味有些複雜,喔不,是真的很複雜。
腦子裡突然蹦出了易簡曾給我說過的一句話:“哥倫比亞大學是由英國國王喬治二世創建的,根子也是英國的呢。”
哎,看來我和英國真的很有緣啊。
回到家,打電話給了爸爸,說我決定回國。
二十三歲那年。
回國後我就一直在爸爸的公司幫忙,爸爸本來說要給我一個職位的,例如總監之類,我心裡冷笑一聲拒絕掉了,因爲在這個公司裡待着根本沒一個真正適合我的職位,我簡直就像個機器人一樣,所有部門有問題都會去管,上到股東大會,下到外出公關,並且也很顯然,這個公司裡的所有人本來就是都把我當萬能的在使而已。
我覺得我不錯了我,沒在家裡當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酒會party都沒去過幾次,就家裡公司兩點一線,也不和男人亂混,我夠可以的了。
對於現在的媽媽,我覺得我已經麻木掉了,我覺得我根本就是從小就被拋棄的,所以有媽沒媽我實在看不出差別來。
沒想到的是,我二十三了居然還能幹出當年十五歲時乾的事情。
有一天因爲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去易簡公司找他,他秘書認識我,所以也沒通告就直接讓我進去了,實際上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那個小秘書故意的。
易簡坐在辦公桌前緊緊的皺着眉頭看文件,旁邊有個女的跟發情似的不停在易簡身上摸來摸去,聲音嗲的要命。我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覺得窩火,就是TMD火大。我保持着微笑蹬着八釐米的高跟鞋走到那個女人旁邊,把資料扔到桌上狠勁拽着她的頭髮就甩了一巴掌給她,然後悠悠地說了句“bitch”就坐在易簡腿上摟着易簡使勁的吻,就和易簡接過這兩次吻,但每次都覺得吻地自己喘不過氣來。
我根本不知道那個女的是什麼時候從辦公室出去的,因爲我一直在和易簡接吻,一直在吻,一直在吻。
這一年,我二十五歲。
二十五了,其實我覺得我並不算大,才二十五嘛,正青春年華呢。可是爸媽急了,非要給我找對象,易簡比我大一歲也沒見他急呢,哎。
其實我早不期盼什麼愛情了,從小到大我都沒正視過這個玩意兒,所以我覺得找個有錢的也差不多的嫁了就行了。
小半年我一直處於閱人無數的狀態,就是一個一個的看,然後在這些人裡面挑一個還看得過眼的,可能我要求高吧,還是沒能確定一個下來,後來餘蕭的媽媽來我家做客,我媽就跟她提了這事了,她說餘蕭也正好沒有女朋友,不如安排我們倆去見見面好了。
然後我就發現我真TMD傻了。
其實第一次見面並沒有一見鍾情什麼的,就是覺得這男人真極品,也十分有好感,想着那就再交往幾次嫁了算了,後來才發現是我太單純太自作多情了,像這種極品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一個人呢?易簡那種不善言談的人我能理解,但餘蕭絕對沒那麼簡單。
一月一那天我倆一起去城裡吃飯,那時他就給我發了一張好人卡,很委婉的說他是有喜歡的人的,我又不爽了,很委婉地把這張好人卡給還了回去,說明白了,就是說我照樣會追你。
尤其是當我真的見到他“那位”的時候,我簡直覺得餘蕭就是眼瞎了!以至於我後面的種種行爲表現得像個幼兒園小朋友似的,和我的本性差距太大,簡直就是和那個叫蔣妍妍的女人爭風吃醋,傻的要命,我才突然發現,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餘蕭了呢?
年前本來是約好要一家四個人一起去歐洲旅遊的,但是餘蕭他們公司的一個臉特小眼睛特大的女生卻給我打來了電話,之前去餘蕭公司跟這個女生聊過天,她告訴我說餘蕭原本是跟着他們一起去雲南那邊出差的,中途卻打算帶着蔣妍妍兩個人單獨去香格里拉,我當時就氣的要命,掛電話給易簡把他呼到了酒吧。
我喝了很多很多酒之後易簡纔出現在包間裡,他剛坐到我旁邊我就開始給他講餘蕭怎麼對待他那個傻子助理,不停地講餘蕭,易簡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後來我說的實在沒的說才住了嘴,迷糊間聽到他問了一句:“你真的喜歡餘蕭嗎?”
我覺得我喜歡,但是我沒這樣回答,我很曖昧地轉過頭去撐着腦袋看着易簡問他:“你這麼關心我幹嘛?難不成你早愛上我了?”
其實我是說笑的,說完就轉過頭繼續去抓酒瓶了,易簡卻一把拽過我狠狠地吻我,我只能用狠這個字來形容,因爲他的吻實在太過太霸道。我沒推開他,環上他的脖子使勁地回吻着,我覺得我真□□。
其實我明白他的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麼,只不過我更願意自欺欺人些罷了,再怎麼說,我倆這也算是□□。
第二天,買了最晚一班飛去香格里拉的機票。
剛去自己房放了行李,就看見蔣妍妍風風火火地跑去了樓下,誰讓時間就這麼湊齊呢,不利用一下那不虧了,所以就在餘蕭門前等着,我只能說那個叫蔣妍妍的太笨,只抱一下餘蕭就被我給唬到了。
晚上躺在自己牀上突然覺得得跟爸媽說一聲,可惜房間裡手機沒信號,輾轉反側才撥通了家裡的電話,不過接起電話的卻是易簡。
我用很隨意的語氣給他說我來香格里拉了,他在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很久才說道:“我也過去。”我說:“那你想來就來吧,我在XX酒店1205號房。”
後來跟酒店前臺交待了一聲,如果他來了的話直接把我房間的房卡給他。
而且,他來的也真是時間呢。
我原本以爲我做的天衣無縫,那個蔣妍妍很明顯地對餘蕭已經產生了懷疑,就等着兩個人徹底崩盤了,後來我才發現我仍舊是愚昧的,餘蕭的一句“我會等她”就徹底給我判了死刑,我曾想到也許真的會有判死刑這一天,只是我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就兩天,事情從頭到尾地翻了個個兒。
下午我從餘蕭房裡出來,回到自己屋裡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白天到夕陽,夕陽到星辰。
晚上的時候,易簡出現了,他自己插卡開的門,他問:“你怎麼了?”我說:“我死了”
我原本就被判死刑了。
他說“這種話別亂說。”我說:“你懂個P。”
眼淚卻又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他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攬進了他的懷裡,我抱着他覺得心一陣兒的疼,就放肆地哭,大聲地哭。
直到蔣妍妍自己打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門,伸着手問我要她的掛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