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帥跟秦明接觸過一段時間,是從來沒見過秦明發病時的樣子的。
因爲他的另一面暴力傾向的人格里面,對於男人是沒有作用的,所以跟男人相處,他怎麼看都像一個正常人。
只不過偶爾的話語間才能分辨他是個精神病罷了。
比如他說這是監獄,監獄的人就要把他當成殺人犯關起來,監獄的人是冤枉他的。
除此以外,他沒有任何的不妥,跟正常人其實無二。
所以韓帥也是挺想知道他發病時的樣子的。
只是醫院從不讓女職工接觸他,韓帥來了這麼久,也是沒機會見到的。
此刻聽任瀟瀟突然說起,他就連忙詢問。
任瀟瀟道:“他的心理我哪能知道呢?不過他當時確實非常憤怒,見到我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眼睛通紅,恨不得吃了我。我能記住的也就是這些,畢竟當時情況緊急,他是突然爆發的,我哪有時間去觀察更多的啊,我當時也是被嚇住了,被他掐住之後就只想着大聲呼救,趕緊逃跑。”
韓帥雖然有些惋惜,通過任瀟瀟的描述也不能瞭解太多,若是能把秦明當時發病的樣子錄像下來,說不定能成爲很好的參照素材。
但任瀟瀟沒事,纔是萬幸。
他道:“你既然都非常瞭解秦明這麼一個精神病人,以後千萬不要再去挑釁他的這種人格,很危險的,不要抱着試探心態和僥倖心態。”
“咯咯,我不是說了嘛!我也好奇。”任瀟瀟輕輕展顏:“知道了,多謝你的關心了,這次我是受到教訓了,以後肯定是不敢再去的。”
然後任瀟瀟想了一下:“不過你剛纔問我的那個問題,我想你待會可以去問李醫生,李醫生是心理醫生,他會針對一些發病的患者進行心理分析,昨天那個秦明發病了,他應該會分析的,你去找他問問,應該能得到一些答案。”
韓帥點頭:“嗯,我待會再去找他。”
任瀟瀟道:“既然你來看我了,那就捨命陪君子,陪我看會電視唄!正好這兩天受傷,可以追劇,你演的這個《秦將》還真好看,要不是知道你就是他,我都不敢相信。”
陪任瀟瀟看了一集電視後,跟她說了這集電視裡拍攝時的一些樂趣,韓帥也就離開了。
他去了醫生的辦公樓,找到了那個心理醫生。
他經常到這裡來,所以跟這裡的這些醫生和職工都算是挺熟的了。
這個李醫生對秦明昨天發病的心理也做出了分析。
他說,秦明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的病態心理,是一種扭曲和極端的人格心理,當然,也是他本人所最討厭的一種心理。
因爲他本人不想做這樣的人,但是偏偏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而擁有這樣的心理。
也就是心中善與惡的掙扎。
他這種心理應該是從小受到了一些刺激而埋下的種子,後來經過成長以及受到的教育,周圍環境等因素影響而漸漸發生改變。
這些改變對他都會有不同的影響,如果改變得好,也許他的善會佔據內心從而讓自己變得更好,但是一旦改變不好,讓某些事再度刺激出他的這種心理,使他產生了惡念,那這種惡念就會主導他的精神成爲自己內心的一半。
長此以往下去,也就會形成這種人格分裂的精神症狀了。
也就是說,他非常討厭自己的這種極端心理,但偏偏自己卻有了。
“不是有句話說嗎,有些人都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相同的道理,只是那些正常人都能控制自己,且沒有秦明這樣的極端,秦明這種心理狀態因爲太過極端,才導致他的精神產生了分裂,變成了多重人格。”
“他應該以前也是能夠控制住的,但是至從有了女朋友,跟女朋友經常吵架,大大小小的矛盾累積之後,他就已經控制不住這種扭曲心理了,這種對於女性的暴力傾向心理從這時就已經開始主導他的另一半精神了,直到某一天被徹底激發,這種心理完全主導他的內心,他就變成了一個殺人機器,只想殺了這個女人。”
“而一旦有女性從他的視線中消失,這種心理也就會消失,善念再次主導他的內心,讓他變回一個正常人,那他就會忘記另一種人格所做過的事情,因爲那是他討厭的樣子,從內心的潛意識上他不願去承認,所以潛意識裡也是選擇性遺忘的,也就是說,他完全是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扭曲人格所做過的事情的。”
辦公室裡,心理醫生李海波把自己的一些分析見解說給了韓帥聽。
韓帥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也能簡單的理解:“也就是打個比方說,這個秦明心裡住着一隻很討厭女人的惡魔,如果沒有女人出現在他的視線,這隻惡魔不會出來,而一旦有女人出現,這隻惡魔就會出來對女人瘋狂報復。”
李醫生點點頭:“比喻得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昨天瀟瀟給他送飯,這隻惡魔也就出來了,控制了秦明,纔對瀟瀟造成了傷害。”
李醫生再道:“你若是難以理解這種心理,你就把這種心理當成是另一個靈魂,也就是說,秦明的身體裡住着兩個靈魂,一個是善的,正常人的靈魂,一個是惡的,遇到女人才會發狂的惡念靈魂。再難理解的話,你就把他分成兩個人,孿生兄弟都行,總之,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是善的,一個是惡的,就以你的理解去分析那個惡的人就行,你是個演員,這樣一分析,你也就能明白這種心理狀態了。你們演員不都經常演不同的角色嘛,就以兩個不同角色來理解這種心理就行了。”
經過李醫生的一番講解後,韓帥突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複雜的東西只要拆開來理解,確實很容易能弄懂了。
謝過了李醫生後,韓帥纔去了秦明的病房。
病房裡,秦明如他經常所見到的那樣,靜靜的坐在牀上看書。
韓帥走進去後,秦明也回頭,發現是他,連忙笑着打起了招呼:“你都一段時間沒來了,我以爲你不會來了呢!”
“給你找的法律新書和這段時間最新的時政報紙。”
韓帥把帶來的禮物遞給他,然後坐下來:“接下來我估計會很忙,所以來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少了。”
“你什麼時候能找到真相,澄清我的清白?”秦明問道。
這個問題每次韓帥來,他都會問。
而韓帥每次的回答也都不同,這次,韓帥道:“你的問題有點複雜,兇手的新線索一直沒有找到,所以你還得待一段時間。你也是學法律的,你明白的吧!”
秦明點點頭:“我相信你,我會等的。”
韓帥突然道:“我剛纔來的時候,聽說昨天有個醫生在你的‘牢房’受傷了,你還記得嗎?”
“是嗎?”秦明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記得。”
“那你這裡昨天有什麼異常嗎?”韓帥又問。
問的時候仔細觀察秦明的反應。
但他一直都處在茫然的狀態中,似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秦明再次確認搖搖頭:“沒有,昨天我這裡什麼也沒發生啊!”
他的樣子不像說謊。
看來他對於自己另一半人格所做的事的確不知情。
跟李醫生說的一樣,是一種潛意識的遺忘。
韓帥微微一笑:“那看來我是記錯了,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