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三個女人一場戰爭
人常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今天我算是領教了。而且曾莉莉,馬曉晴和衛沛然這三個女人上演的還是一出火爆的“戰爭大片”!
陳天同,吳立凡和我剛剛做完自我介紹,馬曉晴就開腔了。
“不用說,我知道你們是想找出殺害張翼山的兇手,爲你們的兄弟報仇!”
男人們點頭。
馬曉晴接着說:“我知道是誰殺了張翼山!”
衆人大驚!
馬曉晴冷笑,指着曾莉莉說:“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殺了張翼山!”
整個氣氛立刻凝固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曾莉莉。只見曾莉莉面色鐵青,眉頭緊皺。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常態,用戲虐的語調說:“哦?你說我是殺人兇手,你有什麼證據?”
男人們又望向馬曉晴。衛沛然則沒有任何表情,好像這件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證據,我倒是沒有,不過你有動機。有了殺人動機,就可以鎖定主要懷疑對象了。”馬曉晴似乎要玩法律遊戲。
“哼!我跟那個張翼山根本就不認識,我有什麼動機?”
“你這種作案的屬於‘機動性殺人’,也就是說你沒有確定的目標,只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隨便找個人殺,張翼山這個倒黴鬼就剛好撞到你的槍口上了。”馬曉晴又祭出幾個法律詞彙,聽起來有鼻子有眼。
我**了一句:“那麼她到底有什麼動機呢?”
“很簡單!”馬曉晴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因爲她想獨自一人霸佔琴房!”
男人們一頭霧水。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衛沛然突然開口了。這位婉約派美女的聲音卻讓人大跌眼鏡,低沉而沙啞。
“嗯,這倒是個挺合理的解釋。”她說。
真是不說則已,一說就語出驚人!看着我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衛沛然仍舊面無表情地說:“我們三個人都想用那個琴房,搶得厲害,一般就是比誰去得早,先佔領琴房的人一佔就是一天,根本不給其他人機會。”
“沒錯啊!”馬曉晴接腔道,“現在裡面死了人,誰還敢去練琴?曾莉莉的目的就是把我和衛沛然趕走,自己霸佔琴房!我說得對不對?你今天上午還去琴房練琴了,那種死了人的地方大家都不敢去,你卻敢,這就說明了人就是你殺的!”
我當時就暈了,這他媽的也能算殺人動機?就爲了霸佔琴房就殺人?曾莉莉這個人我是不瞭解,但是怎麼看也不可能是那種變態殺人狂。殺人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一切疑團的關鍵是張翼山爲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琴房去,難道他是爲了成就曾莉莉的計劃自動獻身?這簡直不可理喻!
可我剛想說話,曾莉莉已經開始反擊了!
“你少在這裡含血噴人!你說的這種也能算動機?別讓人發笑了,虧你還是學法律的!你懂得什麼叫證據麼?你有證據證明我殺了張翼山麼?”
“你說你沒殺人,你有不在場證明麼?”馬曉晴不服輸,又拋出一個法律詞彙。
“笑話!那個張翼山是早上被發現的吧?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半夜?大半夜的時候你們誰又有不在場證明?說我殺人,我還說是你殺人呢!你是第一個到現場的吧!馬曉晴你就是個是非精,臭不要臉賣弄色相挑鬥合唱團的指導老師,不就是想把莫小惠換下去,讓你當合唱團的第一伴奏麼?”
“我!你!你含血噴人!”馬曉晴大窘,看來曾莉莉此言不是空穴來風。
“你也知道什麼叫含血噴人了啊?你剛剛怎麼胡說八道的?”曾莉莉乘勝追擊。
“這完全是兩碼事兒,你扯到合唱團幹什麼?”衛沛然戰略性地向馬曉晴伸出援手。
“你還有臉說話啊?”曾莉莉立刻應戰,“你剛纔還敢說我把你們趕走自己霸佔琴房,你也不想想是誰差點把我們都噁心走了?你成天在琴房吃那些個小點心,掉得滿地渣子,引來小強無數!”
遭受重創的衛沛然和馬曉晴頓時無語,曾莉莉“益將乘勇追窮寇”,繼續說道:“最噁心的是你吃就吃了,還不洗手,把鋼琴鍵弄得髒兮兮的,然後你繼續吃,吃完了繼續彈,彈完了繼續吃,‘哦買嘎的’,你媽媽沒教過你飯前便後要洗手啊?”
“我!我!我有貧血症,如果不及時補充甜食會暈倒的!”
衛沛然說着還真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樣子的東西送到嘴裡,然後用沾着黑色粘稠物質的手直接就去抓咖啡杯,杯把上立刻留下幾道黑印。
男人們頓時皺眉,“古典美女”的形象在一瞬間徹底崩潰!
這時候再看戰場,馬曉晴滿臉通紅,氣得渾身顫抖;衛沛然臉色乎青乎紫,看來貧血症就要發作。只有曾莉莉大獲全勝,此刻居然悠閒地聽起了隨身聽!
這場戰爭中,曾莉莉根本不是在迎擊馬曉晴的殺人指控,完全採用側面攻擊,單純靠揭兩個女人的短來讓她們閉嘴,雖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勝利,但卻贏得毫無懸念。
我苦笑!
我們把這三個“活寶”請過來本來是要說說張翼山死亡現場的可疑情況,沒想到她們三個自己打了起來,把我們三個男人丟在一旁根本不理了!
而這場女人們之間的戰爭,絕對打出了國際水平,恰似世界大戰,雖然最後勝者無疑是最強悍的曾莉莉,但馬曉晴和爲沛然顯然也不是白給的,反觀我們三個男人卻一句話都插不上嘴,只能跟隨她們的火力聚焦不停地轉換視線焦點。
不,這樣說不確切。我們三個男人之中,只有一個人沒有變換視線焦點,而是一直盯着曾莉莉在看,那就是老四吳立凡!
顯而易見,在這三個女人之中,無論是“舌戰”水平,還是容貌身材,曾莉莉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她好像還正是吳立凡喜歡的那種類型——高挑身材馬尾辮!
好啊,吳立凡把我們的案情調查會當成他媽的聯誼相親會了?
老大陳天同突然站了起來,吼了一嗓子:“找你們來簡直是浪費時間!”說完,這個情緒最容易激動的人扭頭就走。
“我們還沒說浪費了時間呢!”馬曉晴也喊了一句,起身就走。
緊接着,衛沛然和曾莉莉也站起來往外走,連一句再見都沒有,不歡而散!
我呆呆地坐在桌邊,發現吳立凡的目光一直尾隨着曾莉莉,然後他也起身出去了。
我無奈地搖頭……這算什麼啊,一點有價值的情報都沒有……不,好像還是知道了些什麼,比如,曾莉莉提到了馬曉晴想要頂替莫小惠成爲合唱團伴奏,而莫小惠恰恰就是死去的張翼山的女友!那麼是否有可能是馬曉晴對莫小惠“兩口子”做了些什麼?
還有,曾莉莉既然也是彈鋼琴的,卻說不認識張翼山,這是事實,還是曾莉莉想要推脫干係?馬曉晴和衛沛然是不是認識張翼山呢?這三個女人就爲了爭鋼琴的事情就能打成這樣,不惜互相揭老底甚至指認爲對方是殺人兇手,這到底是女人的可怕天性還是另有隱情呢?
嗚……頭大……頭痛……大表哥說的沒錯,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可是這三個女人總讓我放心不下,似乎他們跟張翼山的死一定有脫不開的關係,也許她們知道些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咳!我真笨!”我用力拍了一下頭,罵道。
找三個人瞭解情況就好像是警察問訊錄口供,要分開單獨進行的!我們把三個人集中在一起,纔會出現她們三個人打成一團的局面!要問也應該分開來問啊!我自詡爲北大福爾莫斯,卻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
我突然想,要是吳敏在的話,就一定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我趕緊跑出咖啡屋,卻早不見三個女人的身影,連老大和老四也找不到了。我嘆了口氣,我估計現在打電話給那三個女生,她們也未必願意跟我談了,看來只能慢慢找機會跟她們單獨接觸……也許可以利用她們之間的不合,套出些有價值的情報。
想到這裡,我不禁“嘿嘿”壞笑了兩聲,惹得路人對我側目而視。
我估計沒有人會回寢室,我也不打算馬上回去,而是走向未名湖。此刻我想到花壇去。可是剛走到“百年紀念講堂”的時候,就聽叫路邊的大喇叭開始廣播——校園廣播時間到了。
喇叭裡傳出一首悠揚舒緩的鋼琴曲。
我當時就被釘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這音樂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那正是張翼山死之前,我在琴房下面聽到的那首神秘詭異的鋼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