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出現在宗一陽面前的並非絕頂的機械造物,因此雖有各種護甲和元氣罩技藝加持,依舊還是被接連打爆,劇烈爆炸連綿不絕,伴隨着無聲的波動傳遍四面八方。
但是機械無情,依舊如同潮水涌了上來,各種神光,炎煞交織生輝,把戰場變作了聲勢浩大的煙火盛會。
宗一陽和洪安尚還能夠應付,但手底下那些結丹高手,甚至元嬰高手都很快倍感吃力。
這成千上萬的飛舟,戰艦,火力實在太兇悍了,雖然每一具的品級都不高,甚至大多都是三四星湊數,但是僅憑遠程攻擊就給衆人帶來不小的麻煩。
如今的偃道生產力高速發展,三四星戰艦裝備五六星以上神通機關器者比比皆是,火力,偵察,護衛,輔助各種功能單位各司其職,已經很難再用單獨的個體品級來劃分了,它們都是軍團的一部分,就像大能高手把神識分化萬千,同時與許多敵人鬥法,每一縷神念都是大能高手的神念。
片刻之後,宗一陽身邊慘叫傳來,數人相繼受傷而退。
“宗大長老,我們不行了!”
宗一陽皺着眉頭,暗自苦悶不已:“洪大長老,敵人數量頗多,他們在此也幫不上忙,還是先讓他們回去好了。”
洪大長老略作沉吟,彈出數道法力,沒入衆人之身:“也好,你們回去之後,即刻把此間之事稟報法王閣下!”
宗一陽見他同意,高喊道:“都向我靠攏!”
片刻之後,法寶一刷,萬界旗揮灑長虹,裹挾着那些稍微稍弱的仙盟修士飛了出去。
“這是以道蘊力量激發出來的法則之力?仙盟果然寶貝不少。”李塵遠遠看到這一幕,輕聲微嘆。
“要派遣艦隊追殺嗎?”天樞的聲音傳來。
李塵道:“罷了,隨他們去吧,反正該抹除的記憶都能抹除,抹除不了的,也防不住他們通訊。”
他倒是頗爲隨緣。
天樞提醒道:“根據偃道與仙盟簽署的和約,我等無法直接俘獲,殺害,困縛仙盟高層,包括宗一陽與洪安在內的元神修士都足以藉此逃脫。”
李塵道:“和約並非無懈可擊,雙方自有足夠多的部屬和間接操控的力量可用。”
“我真正在意的,還是洪安這人的手段啊!”
“所以說……最令人憎是玄學!”
“與唯心層面相關之物,包括這卜算推演,實在太煩人了!”
他口中的和約正是上次戰爭結束時所籤的和談契約,當時爲了加強互信,雙方大能都在其中注入了自己的法力,如若違背誓約,必遭其反噬。
和約規定了雙方不能相互攻擊,甚至利用各種細則之外的手段謀算彼此,在列名單包括所有在世大能和一些身具潛力的元嬰,大師級人物。
因而此時艦隊的攻擊聲勢看似浩大,但實際上,並不是衝着兩名仙盟大能而去。
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一點,從而猜出李塵的投鼠忌器。
不過李塵也不是太在意,和約這種東西,原本就沒有什麼人真的指望,這只不過是彼此提防對方再啓戰端的警戒之物。
但洪安是卜道大能,這一點尤其讓李塵在意,看他剛纔的表現,或許已經開始覺醒,意識到了自己的存在。
“如若他真的知道我了,應該如何抹除這份記憶?難不成當真把他們留在此處?”
“也罷,就拼着遭反噬,也要果決處置!”
“這就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闖進來!”
李塵心中殺機騰騰,卻沒有再下指令,反而道:“天樞,這裡就交給你了!”
天樞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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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道的人工智能是無法防住的,這種和約不可能以這等人工造物爲簽約的主體。
這也就是大家不把和約當回事的原因,其內諸多條款,看似嚴謹周密,但若當真想要規避,實在有太多的方法了。
別的不提,單隻涉及相互攻擊的主觀意願一項,就難以用具體的條款來約束。
雙方雖是以因果和道心起誓,但若各方分攤一些,即便有虧,也可以承受其反噬。
更要命的是,最終解釋權還牢牢掌控在強勢一方之手。
李塵的選擇是不再幹預天樞的作爲了,甚至天樞自身也不下達直接指令,轉而以其他服務器組激活隱秘機關。
物化天國之內,自動化的防禦機制完全打開,自動執行誅殺來犯之敵的指令。
隨着一道道玄光閃爍,外形如同圓球,以及三角棱形的幾何體奇物憑空浮現,密密麻麻的神光聚焦而來,相伴的是無與倫比的人造力場。
宗一陽,洪安,還有另外兩名留下來的元嬰高手頓時被扯得停滯了一下,林溪所曾遭遇過的攻擊蜂擁而至。
這種神光炮威力雖然尋常,但其速度卻是真正的光速,短短瞬間的聚焦,更是融匯了宗一陽都要爲之而心悸的可怕力量,將其上身都燒成了焦炭。
洪大長老同樣沒能逃脫,這種打擊方式,根本就與當前修爲和境界無關。
躲不開光速,就只能預知先機,先行規避。
就這樣僵持了一陣,幾名仙盟高手不斷受傷,自愈,又再緊接着被擊傷,不但法力有所衰減,就連神魂都萎靡了幾分。
洪大長老突然長嘯一聲,元神竟似染上一層火燒雲般的霞光,熊熊燃燒起來。
伴隨着清靈的法力流轉,他身上的道蘊前所未見的濃郁,一股難以言述的法則之力以恐怖的速度擴散,然後迅速爆發。
“宗道友,就是現在!”
宗一陽愣了一下,頓覺悚然而驚。
他直至現在,其實都還沒有搞明白洪大長老究竟知道了什麼,更不知道其口中的李塵究竟是誰,但卻認得,這種元神化雲霞的神通,是仙盟秘傳的一種搏命之法。
它將以消耗元神爲代價,燃起神秘焰火,直接攻擊法則的羅網。
這一招對元神大能而言都威脅十足,可一旦使出,自身也只怕是要身死道消了。
究竟是什麼,令得他不惜犧牲自身,也要拼命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