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法力唯心的表現,法力性質,會隨這方天地大道的法則,還有身處其中的修士意志而改變!”
“但它同時也是唯物的,若非我有巔峰修爲,根本不會觸發這一蛻變!”
李塵把心思放空,嘗試忘掉眼前戰鬥,忘掉解救烏丁,更忘掉那位羅師匠可能循跡趕來的危險,全神貫注調運着自身的力量。
他把全副的精神和注意都集中到了自己身軀內,靜心感受體內元氣的微小變化。
這段時日,他的修爲本就臻至煉氣巔峰,又服食築基丹,踏上了百日築基的進程,體內元氣不但化生成爲先天真元,更與外界天地交感,磁化蛻變,不停朝着鑄就道基的境界而去。
而今,在強敵激戰的壓迫之下,九道氣脈終於以全所未見的高速猛烈運轉起來,一時之間,體內真元充盈,法力滿溢,漸漸凝結出了宛如龍蛇的白練。
內視可見,氣海之中,霧氣氤氳,如同茫茫雲海,翻騰着厚重的水汽。
這是靈氣化液的跡象!
轟隆!
突然之間,宛如雷霆的悶響在體內炸開,凝結露珠的先天真元陡然劇顫,立刻轉變成爲雨滴,紛紛墜落。
氣海如同江海湖泊,佈滿了雨打水面的波瀾,層層激盪震顫之中,越來越多的真元化作靈液墜落下去。
不知何時,九道氣脈也轉變成爲了九道水流,周身上下三百六十處大型竅穴之中,無數真元從中溢出。
體內靈血也在這些真元的牽引之下快速運轉起來,如同一條條洶涌大河之中,泛着黃泥的滔天洪水在奔涌。
它們最終的歸處,都是如同海洋般汪洋恣意的最大竅穴,人體的丹田氣海!
瓶頸?
關隘?
所有的一切阻礙,已然消失無蹤。
正當此時,戰鬥依然還在繼續。
被其他戰鬥傀儡纏住的人傀儡失去了來去如風的機動,但以一敵多,絲毫不落下風,反而不久功夫就把一具甲士逼向角落,趁着樹木阻礙,無法躲避,掌中利刃刺了進去。
它的鋒刃蘊含着破罡之力,堪稱削鐵如泥,一下就劃穿了那具甲士的腰腹。
噗嗤!
如同血漿的靈汞噴射出來,雖然沒有傷及要害,但失去了部分靈汞,這具傀儡依然出現瞭如同人體受傷一般的遲鈍與虛弱。
幾招之後,人傀儡不顧其他傀儡圍攻,上前就把它的頭顱都砍了下來。
人形傀儡的核心大多安裝在胸膛部位,利用厚甲嚴密保護,但頭顱也擁有着重要的目晶和各種感應部件,兼具一些輔助運算的功能。
這具甲士頓時失去自主行動的能力,如同無頭蒼蠅亂劃幾下之後,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李塵原本可用牽絲術將其扶起再戰,但這時候,體內一股如同火燒的熱意洶涌而出,身軀像是打開了一個通往無限虛空的黑洞,不停吞吐天地元氣。
周身上下,全部竅穴都成爲了流通元氣的窗口,將其接引入體。
這種比煉氣境界更爲劇烈十倍,效果也不可同日而語的吐納之法,正是鑄就道基之後,號稱玄門正宗的引氣入體法門!
道體一成,原本所掌握的吐納煉氣之法,便自動晉升爲打通天地之橋的引氣法訣。
李塵體內的元氣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暴漲起來,轉眼功夫,就倍於之前。
這還並未停止,隨着天地元氣的涌入,他體內的每一個竅穴,流經的每一道氣脈,都在繼續擴張和強化。
一陣陣如同螢火的靈光浮現,籠罩全身,他的肌膚宛如鍍銀,呈現出細膩無比的肌理,復又靈光內斂,收於血肉,乃至於沉澱至骨髓的深處。
脫胎換骨!
碰!
羅師匠的三星人傀儡仍然還在繼續逞威。
它行動敏捷,輕易躲開兩具鐮妖劈斬,突然返身一刀,猛的將其中一具鐮妖劈翻。
它在這一擊之中運用了劍氣化形的法門,竟以一道肉眼可見,宛如實體的刀氣隔空斬出,沒入鐮妖體內,那鐮妖劇烈震顫了一下,身上直冒黑煙,頓時便失去了感應。
另外一具則是早已受損的斷臂傀儡,還未趁機找到對方破綻,就被一刀扎透。
隨着宛如雷芒的法力灌注,它的胸膛突然轟的一聲,傳出悶雷般的巨響。
三星人傀儡將其放開,那鐮妖歪歪扭扭走了幾步,便撲倒在地,再也無法爬起。
李塵在旁緊閉雙眼,如同局外人般任憑自己的傀儡一具又一具的倒下,卻始終不睜開看上一眼。
他體內的元氣和修爲,繼續以可怕的速度暴漲。
三倍,四倍,五倍,六倍……
幾乎每一個呼吸,他的修爲都在以肉眼可見的直觀速度猛然增長着,直至達到最初十倍以上的程度,才逐漸平息下來。
而這時候,真元蒸騰,法力化生,光華如芒,立刻也展現出了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沛然靈蘊。
法力是一種結合精神力量與生命元氣所生的特殊力量,如此的變化,正昭示着李塵的肉軀和神魂已然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他終於超越煉氣,正式築基!
恰在這時,羅師匠所操縱的三星人傀儡已經砍翻李塵四具傀儡,就連最後剩下的銳士也左支右絀,眼看着再難抵擋。
在李塵分心間,銳士全憑“工蜂系統”所賦予的機械智能運轉程序,自主判斷如何變招和防禦,由於李塵尚還無法制作出足夠強大的機械智能,這份自主判斷在真正的高手看來,幾乎破綻百出,如若不是有其他傀儡牽制和代死,它也早就要被擊毀。
但這時候,其他傀儡已經徹底失去戰力,它要直面三星戰傀鋒芒,再也別無花巧可取,形勢岌岌可危。
李塵終於睜開了一直緊閉着的雙眼:“凝氣成絲,牽絲術!”
他周身法力縈繞,如同電芒,一根閃爍着耀目光芒的絲線重新攀了過去,銳士身上,也浮現出了耀眼的光芒。
“當!”
銳士傀儡舉刀擋下了人傀儡的攻擊,在對方猝不及防之間,猛然將其掀翻在地,一刀紮了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