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一開始在館舍之中無人問津,但是連日以來,門庭若市,幾乎一夜之間就紅遍海眼,人盡皆知。
各方人士對這樣的傳奇人物,盡皆頗爲好奇,就算不爲求購他手中的珍寶,也多有趁機結交之意。
就連同去金陽門投效的幾名築基修士,之前因爲互爲異族而有所疏遠,如今也變得熱絡起來。
無論鮫人,娜迦,海族,還是其他異人種族,都對其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但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李塵開始還覺新鮮,甚至有意經營自己名氣,後來不勝煩擾,乾脆躲起來不再見人,反正海眼城周邊足有方圓百里,隨便往哪個水域一躲,別人也難尋到。
之所以說躲,是因爲他現在再去釣魚,被人發現,肯定不得清淨。
人人都想過來合照留影,蹭些運氣,光是交際應酬都能費大半天時間,也就談不上修煉和休閒了。
幸而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年底,距離去往金陽門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十二月廿七,魚遊仙應約回來,與她一起出現在海眼城的,還有另外幾名同樣來自東勝洲的受邀修士。
她一到館舍,就召來麾下管事,詢問道:“名單上的那些人都到齊沒有?”
管事忙道:“稟特使,都到齊了。”
魚遊仙道:“很好,儘快安排船隻,最好是這幾日就能出發。”
管事道:“本門的飛舟已經備好,我這就通知下去,若無意外,應該能夠明日出發。”
等到這名管事去忙之後,魚遊仙又召來另外幾名魚家的門生故舊,詢問城中發生之事。
結果有一人剛好是魚家學堂出來的子弟談到前些時日,李塵身上發生的傳奇。
魚遊仙聽得糊塗,問道:“等等,這位李塵李師匠是誰?”
“哦,他就是以前記錄的楊師匠,之前是僞借身份,來此報到的,如今已經更正過來。”
草莽散修,僞裝身份簡直正常不過,金陽門既然要接納四方賓客,自是來者不拒,對此他們也早有一套處置的章程了。
確認身份,自有“驗”,“傳”,還有最終簽訂法契時候所遺留下的印記,除此之外,其他手段都無法鎖定。
那些修士們也有隱匿自己身份和私人信息的需要,不會亂把這些東西公開。
“他是僞裝過身份的,我當初竟然沒有察覺!”魚遊仙聽到,不免心中一驚。
這雖然算不上是她的失誤,但也足以引起警惕了。
當魚遊仙得知,李塵竟然一口氣釣上兩條龍魚之時,明亮的眼眸中也不由得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詫之色,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還真是應了此間執事的那句話,當真是聞所未聞,稀奇之事。
但這還沒有完,執事很快又說到李塵把兩條龍魚當場烹煮,分享給在場圍觀之人。
魚遊仙震撼莫名,旋即卻又無來由的氣惱起來:“這人怎可如此,簡直不知所謂!”
“大小姐,如今這位李師匠可是海眼城中的名人,只要他想,天天都能宴飲不斷。”魚家的執事不知魚遊仙想法,猶自帶着幾分羨慕說道。
第二天,李塵等人應約來到海眼城前的空地上。
他們昨日就已經得知了即將出發的消息,全部都已經處置好手頭之事,隨時準備去往金陽門的山門,參加那開派慶典。
這個慶典與他們關係不大,去到那裡也是作爲嘉賓,觀看弟子比武,獻藝等活動,真正要做的事情,還是簽訂法契,並且決定各自封疆的所在。
不多時,一艘外形如同釘螺,通體潔白如玉的巨大寶船凌空飛來,緩緩懸停在空地的上空。
這是一艘足有三十餘丈之長,寬近十丈的飛舟法寶,雖然體型龐大,但卻仍然擁有着堪比高階築基修士的飛行能力,能凌空虛度,日行三萬裡。
這一段時日,他們便將乘坐此船,去往百餘萬里之外的金陽門山門。
在場不少人都是散修,仰望着這艘屬於金陽門的飛舟法寶,嘖嘖有聲。
單就這麼一件大型的法寶,已經擁有着中品品級,價值超過他們身家。
一個人和一方勢力的差別,是非常巨大的,如若不是爲了獲得金陽門的庇護,以期開疆拓土,成就事業,他們也不會迢迢而來,共襄盛舉。
登船之後,裡面自有侍從們檢錄身份,爲他們發放通行令牌,並且將之引入大廳。
李塵在這裡再次看見了魚遊仙,以及負責掌控這艘飛舟的船長,金陽門掌舵使。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掌舵使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李塵:“原來是釣得一對龍魚的李師匠,歡迎歡迎,您能乘坐此船,真是蓬蓽生輝啊。”
他久未見到魚遊仙,已經對她沒有了什麼印象,卻不料魚遊仙還惦記着之前的不快,朝着他翻了翻白眼,小聲冷哼道:“焚琴煮鶴,暴殄天物!”
船長面露尷尬之色,卻因魚遊仙身份不凡,不好反駁,只能打了個哈哈,當做沒有聽到。
李塵也微微一笑,就當沒有聽到。
不久之後,衆人各自尋了個地方坐下,或者遊覽起這個將要生活數十日以上的地方來。
顧默成感慨道:“沒想到竟然連這邊的掌舵使都聽說李老弟你的名聲了,這件事情,傳得可還真是快啊。”
這倒也難怪,海眼城是交通要道,並非什麼偏遠之地。
以李塵這些時日所見,顥海之地雖然廣袤,但各方之間還是存在着一定通訊聯絡手段的,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開啓挪移傳送,以跨越虛空的方法進行運輸,只是因其成本太高,難以作爲常規手段來使用罷了。
不過顧默成又好奇問道:“那魚特使是怎麼回事,好像對李老弟你有所不滿啊,你該不會是招惹了她吧?”
李塵道:“你問我,我問誰去?算了,不用管她,反正去到金陽門的山門之後,她這個特使也和我們沒有什麼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