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時間的摸索與嘗試,金陽門早已吸取足夠經驗,從源頭上減少虧本的可能。
這種收放的模式,從總體上來看,一直都穩賺不賠,但越是減小單獨某案的風險,便越能獲得更多收益。
李塵自己無心向金陽門靠攏,且選擇之地存在較高風險,金陽門不可能在他身上下重注。
門派高層也無意考驗什麼眼光和識人之能,因爲那樣就算收益再高,也等於賭博。
拿門派的資產去賭博,那種事情,他們是不能做的,因此放給他一千二百萬的扶持額度,也就順理成章。
一名管事長老笑言道:“小仙,現在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在法契簽訂之前,都是可以更改的。”
“如若那位李道友能夠選擇較近之地,且承諾維持較高盟費,完全可以拿到二千多萬,甚至更高的額度,如此一來,成功立足的可能也更大了。”
魚遊仙忙道:“我找機會勸勸他。”
魚遊仙爲新任管事長老,對待此事還是頗爲熱忱的,果然很快就去李塵暫居的館舍找他商議。
李塵得知她來意,略感驚訝,道:“李某還真是要謝過魚道友了,不過恐怕要讓魚道友失望,選擇廣雲峰,乃是我精心考慮之事,後續的許多發展計劃也與之相關,這一點我是不會改的。”
“至於額度,那便隨緣吧,如今我所需要者,並非是那些東西。”
魚遊仙聽到,忍不住有些氣惱:“你說得可還真是輕巧!”
魚遊仙是考慮到自己和李塵也不是太熟,纔沒有把話往重裡說,但對於李塵所作所爲,她確實看不過去。
李塵只不過是一介散修,最需要的發展本錢也是資糧,有什麼資格說隨緣?
除非李塵當真胸無大志,無心進取。
但若真是那樣的話,做個閒雲野鶴,一直漂泊流浪豈不是更好?自由自在不說,也免得創業失敗,欠下鉅額債務。
魚遊仙看不慣李塵的地方還有頗多,比如之前釣上了兩條龍魚,明明是上天眷顧,賜福於人,卻作出當場烹煮那等焚琴煮鶴之舉。
顥海之地,關於龍魚的傳說頗多,這種暴殄天物的做法實在說不過去。
李塵也知魚遊仙對自己有所不滿,不過他來此地是爲了謀求發展的,又不是爲了得到她的認可。
偃者道途的確是極其依賴於資源不錯,散修的短板也是資源本身,但他所求的資源,並不見得就是魚遊仙和普通修士所認爲的靈蘊之材,反而是其他東西。
李塵轉移話題道:“魚道友,先不說這些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魚遊仙道:“你說。”
她看不慣歸看不慣,但做事還是頗爲認真負責,能忍住自己的性子。
這也是李塵對她頗有改觀的地方,如若是那種只會耍小性子的千金大小姐,李塵早就敬而遠之,不與之相交了。
李塵道:“我想求一種能夠在師匠境界就可以利用的遠程通訊技藝,最好是能夠覆蓋廣雲峰所在的整個星球範圍,金陽門這邊,可否能夠提供?”
一直以來,大地靈蘊都是阻撓通訊手段發展的東西,尤其是廣雲峰所在的那處無名星球,擁有靈峰福地和衆多僞福地,必定干擾嚴重。
在法眼望氣,神識探查,或者靈波偵察的感應之中,它就如同被濃霧籠罩,看不真切。
李塵自己對這種現象是無可奈何的,靈蘊乃是超凡偉力,自然界中,本身就少有能夠突破它的手段。
百萬年來,偃者道途不斷探索和發展,也早已有了應對之物,頂尖的大能高手可以利用宇道扭曲虛空的手段傳播訊號,更高明的則是利用純粹的法力實現類似量子糾纏的無限感應。
不過,那些都是大能高手的手段,無論扭曲虛空,還是法力通玄,都非是李塵如今所能爲。
再一者,則是李塵曾經在臥虎丘時期做過嘗試的蜂窩網絡。
利用地面基站相互聯結所形成的網絡,可以在有限範圍之內實現一定遠程聯絡,但卻極其依賴於中轉通訊的效率,通訊基站的鋪設,維護,本身也是一種巨大的成本。
無論時間,資糧,都是實實在在的本錢,那些都不是低階修士所能負擔的東西。
倘若離開地面,進入到星海深處的虛空之中,那就更加不易了。
虛空茫茫,通訊基站毫無遮掩的話,安全性也大大降低,極容易爲人所捕獲和破壞。
李塵的計劃並非一蹴而就,立刻就想突破這些限制,而是在有限範圍之內,對其進行改進。
在掌握扭曲虛空和法力通玄之前,恐怕也就只有一種叫做“躍波感應術”的技藝能夠滿足他所需了,但這是一種爲各大門派和豪門勢力所掌握的戰略資源,散修極難得到。
李塵故作不知,也是在試探金陽門的扶持力度究竟如何,自己這般的附庸是否有希望得到。
魚遊仙聽到,果然沉默了,好一陣才道:“你說的不就是‘躍波感應術’嗎?”
“這是一種利用天地靈氣本身所具感應特性製作而成的傳輸技藝,能夠在一定程度突破大地靈蘊的屏蔽,遠程收發訊號。”
“但是此術爲秘術,想要獲得真傳,也不是那麼容易,起碼得拿出千萬額度來兌換……”
她警惕的看着李塵:“你如今可是隻有一千二百萬的借貸額度,要真花上千萬額度來兌換,不得讓人給笑死?”
李塵聞言,卻是哈哈大笑,高興道:“居然當真可以兌換,那行,我就決定要此物了!”
此物能夠有效延長通訊範圍,雖然達不到大能手段的地步,但對目前而言,應該也是足夠了。
魚遊仙面色一沉:“你不是在說笑吧?李道友,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她忽然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自己明明是來勸李塵作出更佳選擇的,怎麼越勸越回去了?
李塵止住笑意,正色道:“我當然是認真的。”
魚遊仙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只丟下一句話:“當真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