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婉唐大聲一叫。楚漣夕推搡着顧淵茶,不願離開,“放箭!”鮑革下令。婉唐抽出一把匕首橫在頸前:“你若是傷了他們,我就死在你面前!”鮑革陰冷的看着她,不再說話。“你們快走!”婉唐又衝着他們大叫,顧淵茶一掌打昏了楚漣夕,抱着他跳下牆去,立刻有士兵轉身奔去宮門,意圖追趕。“讓他們走!”婉唐大叫一聲。鮑革不說話,牆外有馬蹄聲響起,似乎他們離開了,婉唐的心放鬆了下來。就這片刻間,鮑革一躍而起,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咬牙說:“你竟然一點也不願留在我身邊?找到了他,就這麼急着離開!”婉唐冷冷一笑,“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會離開嗎,所以把他送給了太后?你做的真絕,是要報復我嗎?”鮑革手一抖,眼睛閃爍,“過去的,我就不再追究了,可是從現在開始,你都不準離開。”說着他迅速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抱到馬上,奔回了他的寢宮。
一把將她扔到牀上,鮑革脫掉了身上的衣物,“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心,就要留住你的人。我不能就這樣看着你離開,這輩子,你都不能離開我。”婉唐看着她俊美有些扭曲的臉,突然充滿了恐懼:“鮑革,不要這樣!”“那你還走不走?”鮑革緊緊的盯着她。婉唐抿嘴不回答。黑眸一眯,毫不留情的撕開她的黑衣,“那麼,我就要你不想離開我!”帳簾合上,這一夜,她與他恩情皆斷,再無破鏡重圓的可能……
沉睡了好久才醒來,手微動,突然有叮叮的聲音響起。婉唐吃驚的看向自己的左腕,竟然被拴上了一根銀鏈!這根銀鏈非常的長,從牀柱上到她的手腕上,之間的距離,可以限制她坐在門口看雪,就無法外越一步了。竟然將她鎖了起來,怕自己再次逃跑?呆呆的看着一地的雪,桃兒和幾個宮女歡喜的進來:“娘娘,奴婢服侍娘娘沐浴。”“你們叫我什麼?”婉唐皺眉。桃兒高興的說:“娘娘啊。今早大王下令,封娘娘爲貴妃呢。大王剛登基,後宮裡都沒有其他妃嬪,只有娘娘一個人呢。大王一定會很疼娘娘的。說不定,再過段時間,會封娘娘做王后呢。”婉唐擺擺手,制止了她們的談話。
鮑革自從那日後就沒有再來,或許也是無法面對她吧。不知道楚漣夕和顧淵茶怎麼樣了,有沒有被追到。
“娘娘,這是大王送來的宮裝,說是明天要爲娘娘舉行策封儀式。”婉唐淡淡的掃了一眼那身黑色的鳳袍,“我不會穿。告訴大王,我也不會去受封。”桃兒嚇了一跳,原來笑吟吟的小臉立刻白了起來:“娘娘,爲什麼。”“還有,不要叫我娘娘,叫我婉姑娘。”桃兒的臉更白了,立刻跪了下來。婉唐沒有扶她,起身坐回牀上,銀鏈隨着她的走動,不斷的發出聲音。這幾天她已經習慣了這種被束縛的生活,不是有句話叫欲揚先抑嗎。等到鮑革也習慣了這種束縛,她就可以找機會離開了。
“你不願接受策封?”鮑革從外面走進來
。婉唐沒有擡頭,沒想到這麼晚了他會來。“爲什麼?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婉唐冷冷一笑:“是不是你的女人你心裡明白。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鮑革的臉立刻青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那個男人……是誰?”婉唐閉上眼睛,不說話。
“我再問你一遍,明天接不接受策封?”婉唐依舊不說話。下巴一鬆,鮑革鬆開了她,後退幾步,忽然大笑起來:“我真是傻,真是傻。我知道你沒有愛過我,從來沒有。你的心裡有楚漣夕,有玉蕭樓,有顧淵茶,有清魄,唯獨沒有我……既然你不愛我,爲什麼要來招惹我!你真的以爲我想坐大王?你真的以爲我會放棄你!你知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我不想做大王!可是你想讓我做!所以我便做了大王!我不想殺人,可是你說要殺,所以我便殺了許多人!我是不喜歡芷蘭,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要殺她,可是你殺了她!我原諒你了,因爲我愛你,甚至愛你超過我自己!我以爲我做了大王就能留住你,是你說的,做了大王,要什麼就有什麼,我要的是你!可是爲什麼得不到!”鮑革的聲音夾雜着哽咽,漸漸低了下來:“爲什麼騙我!爲什麼騙我?把我推到這個孤單的位子上,你就要絕情的離開?你爲什麼這樣的狠心,還是因爲你沒有心!你的心裡只有玉蕭樓他們嘛!好好!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看你心裡還有誰!”鮑革的眼睛通紅,忽然衝着婉唐詭異的一笑,抽出長刀,疾步衝了出去。婉唐的心立刻揪緊:“大王!不要傷他們!不要傷他們!”鮑革回頭冷冷的一笑,似乎迷失了心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桃兒!”婉唐大聲叫喚:“玉蕭樓他們在宮裡?”桃兒怯怯的說:“是……是的!大王,將他們都抓來了!在……在那邊……”婉唐瘋了一樣的往前衝,卻被左腕的銀鏈拉住,出不去門外分毫,“給我打開!給我打開!”婉唐瘋一樣的撕扯着銀鏈,桃兒嚇的哭了起來,跪在地上:“沒……沒有……鑰匙……大王那……”“我要走,我要走,我不要被鎖着,我不要被鎖着!”婉唐狠狠的拉扯着銀連,左腕立刻磨出了血。“給我刀,給我刀!”婉唐瘋一樣的吼起來,桃兒顫抖着爬起來,抽出牆上的長劍遞給了婉唐,只見眼前血光一閃,一條血淋淋的手臂自關節處飛往空中,砰的掉在地上,濺起層層血光!那抹白影隨着手臂的斷裂瘋狂的離開了……“婉姑娘!”桃兒驚叫了一聲,瞬間軟坐在了地上,卻又像想起什麼一樣,急急的奔向殿外。
“砰!”門被一腳踢開了。鮑革手提着長刀,雙眼通紅的踏了進來。玉蕭樓,清魄,顧淵茶和楚漣夕都擡頭看着他。他們四個人都被下了迷藥,此刻四肢無力,都坐在凳子上。“哈哈哈哈……”鮑革大笑起來,長刀指着他們,一個一個的指過:“就是你們……就是你們佔據了婉兒的心!她的心裡容不下我了……只要你們死了,只
要你們死!哈哈哈……寡人要你們死!”他舞起長刀,對着最近的清魄一刀劃下,清魄的肩頭立刻血流如柱,鮑革看到血,笑的更恐怖了。
走到楚漣夕面前,捏着他纖白的臉:“楚漣夕!哈哈,楚漣夕!就是因爲你,就是爲了你!婉唐纔會來到公子府,纔會助我做大王!一切都是因爲你,沒有你,我就不會認識婉兒,就不會這樣的傷心!”鮑革手下一住,指甲劃過楚漣夕的臉,他蒼白的臉立刻出現一道血痕,血珠顆顆滾落。
“我要怎麼殺你呢?”鮑革看着楚漣夕的痛苦的臉:“把你的臉劃花?不不……應該剁掉你的手指,要你終生不能彈琴!要是你不能彈琴了,婉兒就不會喜歡你了吧!”說着雙眼一寒,手中長刀砰的砍落,楚漣夕左手的小指被他生生砍斷!他立刻疼的昏了過去,“不要!”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一身血污的女子衝了進來,她左臂處不斷的流着血,她走來的路上全是殷紅的血跡!“不要殺他們!”婉唐砰的跪下,瘋一樣的磕頭,“求求你,不要殺他們!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我不離開你!我再也不離開你!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錯了!求求你!求你不要殺他們!”她一下一下猛烈的磕頭,那光滑的地板上很快有血印,慢慢擴大。
鮑革呆了一樣看着她斷了的左臂,那血還在流,還在流,他的思想就空了一樣,喃喃的自語:“你竟然……你爲了過來,砍斷了手臂……爲什麼……爲什麼?”“婉兒!”一聲大喝,董卿衝了進來,將她一把抱起,看着她滿臉的血污和斷開的左臂,心痛的對着鮑革大嚷起來:“你要幹什麼!鮑革!你竟然這樣傷她!你到底要幹什麼!”鮑革聽他這麼一吼,突然回過神來,看到他,雙目一寒,“竟然忘了,你也喜歡婉兒,你也要死!”董卿看着他似乎發狂的臉,放下婉唐,衝着他狂叫:“是的,我就是喜歡婉兒,此生不變!她雖然不愛我,可是我不會這樣的傷害她!你對她做了什麼!你不配愛她!你不配!”鮑革的身子後退兩步,呆呆的看着婉唐。卻見她的眼睛只是含淚的望着昏迷的楚漣夕和流着血的清魄。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愛她,我是大王!我可以給她一切!都怪你們分了她的心!我要殺了你們!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
“哈哈哈……”清魄大笑了起來:“可惜啊,我纔是婉兒的第一個男人!哈哈哈,她永遠都會記得我!”“什麼!竟然是你!”鮑革的臉一寒,長刀直指董卿心口,婉唐驚呼一聲,起身去攔,董卿將婉唐推開,反擋在她前面,刀入皮肉的聲音,那一刀插的很深,貫穿了董卿的心口,刀尖已在他的體外。董卿嘴角滲出血跡,看着婉唐流淚的雙眼,淡淡一笑:“婉兒,我先走了。我不後悔,愛上你。”說着,他輕輕閉上了眼。婉唐像傻了一樣看着他的身子軟倒在地,慢慢的冰涼,仍舊不相信董卿就這樣死在了她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