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陸星河倒是也跟着皺起了眉頭來:"敢問,那一位國師來百花神教做甚?"
"聽說,他要一個百花神教纔有的秘密法器,"那白衣人方纔雖說什麼"以卵擊石",可是現如今也並沒有什麼底氣,帶着點惴惴不安說道:"使者大人覺察出來了,偏生那計都奸猾的很,早藏匿了起來,這不是便要四下裡去尋麼!麻煩啊麻煩,我是自暗格子裡瞧見了你們,心下里估摸着,約略你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纔出來相告的,還是各回自己的堂口裡去,取出金蛇釧的事情,改日再另行通知吧。"
"原來如此。"我忙道:"有勞相告,多謝多謝。"
"無妨,"那白衣人擺擺手,道:"橫豎,萬事小心就行了,你們留心點,身邊有了什麼可疑的生面孔,一定防備些。上一次,咱們的更魂器,便是給這個計都奪了去的,現今更不應該讓他故技重施。"
"是。"我和陸星河點頭道謝,馬仙姑無奈何,也只得點頭致意。
好不容易進了百花神教,偏生又遇上了這個國師前來作亂,真真是哪裡都少不了他。
"對了,"那個白衣人本來要走,見了馬仙姑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模樣,十分關切的說道:"馬仙姑,您現如今,模樣十分難受,不如隨着我,往藥房之內去瞧一瞧?煉丹的那個慕容姑姑處,只怕還是有法子的。"
"不必了,"馬仙姑懾於我擱在她身後的那隻手,只得不情願的說道:"也,也沒有什麼大礙。"
"那怎麼行!"白衣人是一個熱情過度的模樣,忙道:"馬仙姑,身體不保重,如何能做大事!橫豎日子也改款,你也沒什麼旁的事情,還是隨着我來吧。"
過分推脫,反倒是叫人疑心,只得隨機應變了,只聽陸星河便點頭道:"既如此,卻之不恭。代馬仙姑多謝前輩。"
"那可甚好!"馬仙姑立時說道:"咱們,咱們快去!"
想來藥房之內,有什麼可以逃脫的空門
罷。
隨着那白衣人一路上沿着那玄武大路往裡面走,不多時,便到了一處所在。
那所在外面,與平常的灰房子無異,開了門,便見了一個香菸繚繞的大爐子,那大爐子之內燃着點點的青煙,裡面靠牆幾排紅木櫃子,果然也似那人間的藥房一般,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格子,小格子外面貼着黃紙,寫着藥物的名稱,也不知道百花神教與凡間叫法不同,還是那些個東西本來就是那凡間沒有的,許許多多的藥名,居然沒有一件是認識的。
"你們稍稍等一等,"那白衣人探頭望向了裡面,道:"我去尋了那慕容姑姑出來。"
說着, 往裡面去了。
我便問道:"馬仙姑,卻不知道,那個慕容姑姑,是一個什麼人?"
"慕容姑姑,乃是此間的藥仙,"那馬仙姑有氣無力的答道:"這個藥廬之內,能包治百病,誰人身體不適,慕容姑姑一摸脈,總能摸出來,說是疝氣痛,究竟痛不痛,可瞞不過她去。"
"是麼?'我笑道:"既然您根本不痛,那我便唐突,給您弄出一個疝氣痛來好了。'
那馬仙姑一聽,圓臉煞白,忙道:"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怎麼能動手呢!兩位只管放心,我,我有分寸。"
這話才說完,只聽香爐後面環佩叮噹,便是在嫋嫋的輕煙之內,也有一個奇異的香氣飄散了開來。
我偏過頭,只見那巨大的香爐後面,出來了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一頭青絲,不曾挽起來起來,只是柔柔順順的披垂到了肩膀上,耳上戴着一串長長的水晶寶石串兒,腕上一對八寶翡翠鐲,臉上也不施脂粉,卻白皙的近乎透明,也漂亮的讓人心驚。
只是峨眉淡淡,脣上也不見血色,卻像是西施捧心的病美人。且病美人愁容淡淡,像是懷着心事的模樣,不苟言笑,只覺得氣質如冰,讓人難以接近。
醫者不自醫,難不成,這便是那個慕容姑姑了?不成想,原來竟然這樣年輕
。
"誰得了疝氣痛?"那慕容姑姑淡淡的掃了我們一眼,道:"你們都不像是病人。"
那白衣人跟了上來,道:"慕容姑姑細細瞧瞧,馬仙姑,卻像是一個腹痛難忍的模樣。"
"哎呀,哎呀,"馬仙姑惟妙惟肖的呻吟了起來:"肚裡好痛!肚裡好痛,只說是疝氣,難道不是麼?還請慕容姑姑瞧瞧。"
被稱爲慕容姑姑的那個女子走近了,素手一擡,撫上了這馬仙姑的手腕上,淡然道:"馬仙姑分明身強體壯,難不成,竟然今日裝病,來消遣麼?"
"不敢,咱不敢!"那馬仙姑臉色越發壞了起來:"也許,也許乃是心病?橫豎,真真是一個肚疼!"
"是麼?"那慕容姑姑眼波流轉望向了我來:"啊呀,難不成,心病,是因着這個新徒弟生的?馬仙姑靈氣受限,該不是,正給人脅迫着罷?"
"脅迫?"那白衣人登時大驚失色:"難不成,難不成這兩個生面孔……"
"不錯,"慕容姑姑道:"你們,是不是外人?"
那馬仙姑忙道:"這話怎麼說的!這兩個,真的是自己人!"話雖這樣說,那馬仙姑卻淺淺的搖了搖頭。
我立時捏住了馬仙姑後腰,眨眨眼睛,道:"不想,慕容姑姑,是這般多疑的。"說着,且露出了袖子,將百花金蛇釧現了出來。
"哎呀,原來真是自己人,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麼!"那白衣人忙道:"慕容姑姑,想必是咱們多慮了。"
"原來如此。"那慕容姑姑淡然道:"那,便請幾位隨着我過來,讓馬仙姑躺在了牀榻之上,我自再瞧一瞧。"
說這,一轉身,肩上披着的那輕薄的白紗拖地,便往那藥廬內裡走過去。
藥廬之內很冷。
我定睛一看,卻見原來是因着藥廬之內,擱着一個冒着寒氣的牀,那個牀通體瑩白如雪,像是傳聞之中的寒玉牀。
好像,是療傷的寶物,史所罕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