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那個小丫頭倒是十分伶俐,忙帶了一臉的笑落落大方的過來了,望着陸星河,道:"我們家小姐,想請公子喝一杯茶,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楚小姐惴惴不安的躲在了家眷之中,偷眼瞧着陸星河,兩手捏着一方錦繡帕子,顯得十分緊張。
"多謝姑娘好意,但是這個'救命之恩',在下實在談不上,也不敢當。"陸星河淡淡的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還請姑娘轉告那位小姐,莫要放在了心上。"
說着,陸星河便想牽上了我的手走,我忙不着痕跡的拿起手來躲開了,倒是一臉笑意的答道:"我家大師哥這個人平素是最害羞不過的,難得那位小姐邀請,這樣走了豈不是駁了人家姑娘的情誼?大師哥,花穗也渴了,喝一杯就喝一杯吧!"
那丫鬟聽了,自然喜的眉不見眼見,忙回身蹦蹦跳跳的便去尋了那個小姐告訴這個好消息了,陸星河擰起了眉頭,低聲道:"你知道,我不大愛熱鬧。"
"可是,我愛熱鬧。"我笑着轉過頭去,看着那個楚姑娘,假裝不曾瞧見了陸星河不悅的眼神,那楚姑娘一聽那丫鬟說的話,俏麗的面頰上浮起來了兩朵紅暈,更是顯得嫵媚動人,衝着陸星河遠遠的行了一個禮,且叫丫鬟過來領路了。
陸星河手裡還拿着香,見我這樣堅持,也只好將香隨意的插在了香爐裡面,跟着我過來了。
那楚家小姐果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選的茶樓,是吉順軒最好的雅座,臨着窗,點着最好的西域香料,那香料的味道給初秋的風一吹,好聞的讓人心曠神怡。
我之前一直沒機會到這裡來過,氛圍確實非常清雅,不遠的地方,還有一身大紅的小丫頭清越的彈着琵琶助興。
陸星河顯然對這裡的環境也不大感興趣,茶博士過來請示要什麼茶,那楚小姐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着陸星河,只讓陸星河說,陸星河則看着我,道:"你想喝什麼?"
我忙道
:"大師哥喜歡茉莉香片。"
茶博士忙應了下來,上了幾樣十分精巧的點心,丫鬟忙讓了過來,陸星河不愛吃甜,不曾動,冰山似的,拒人千里之外,我倒是道了謝,老實不客氣的便吃了。
"方纔聽了姑娘稱公子做大師哥?"那楚姑娘輕聲慢語的問道:'還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
我忙道:'唐突了,一直也不曾自報家門,我們是太清宮的師兄妹,大師哥名字叫做陸星河,我叫做花穗。"
"太清宮?"那楚姑娘身後的女眷眼睛倒是亮了:"瞧着兩位便不是俗人,只不想兩位出身居然這般高貴。好,實在是好。本來呀,我們小姐也險險要往太清宮裡……"
"奶孃,你急什麼。"那楚小姐嬌嗔的說道。
往太清宮裡出家麼?
"是,不急,不急!"那奶孃的模樣,卻是喜上眉梢,滿臉桃花開的模樣,似乎恨不得當時便將陸星河拖回去跟她們小姐拜了堂纔是的。
我自然是瞧出來了,陸星河也將眉頭皺的更緊了,楚小姐羞赧的很,道了謝之後,我跟她便東拉西扯了幾句,茶上來,等我喝了幾口,陸星河動也不曾動,先說道:"茶喝了,咱們回去吧。"
那小姐和奶孃一聽,頗有些個吃驚:"可是,我們還……"
"道謝就不用了。"陸星河面無表情的說道:"在下說過,舉手之勞,並不是什麼大事。"
我倒是先說道:"大師哥,橫豎這裡離着牛家鋪子不遠,勞煩你先下去買點心,我坐坐就過去,來也來了,話也不說幾句,算什麼樣子。我跟這個楚小姐聊的投機,多說幾句。"
陸星河抿了抿嘴,道:"那你快點,我等着你。"
說着,自去了。
那楚小姐看上去頗爲失望,低下了頭去,我忙道:"大師哥生性害羞,也不曾跟陌生女子坐了這麼久,不習慣也是有的,小姐莫要放在了心上去。"
"無妨。"楚小姐勉強一笑:"
陸公子肯來坐着,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橫豎,我這樣的人……"
"您也莫要想的太多,"丫鬟忙道:"陸公子這一出現,可不是姻緣娘娘顯靈了麼!啊,對了,"那丫鬟忙道:"花穗小姐,敢問,陸公子可有意中人了?"
意中人?這話,真像是一根紮在了心裡的刺,想剜也剜不出來。
我想了想,道:"以前是有,但是以後,怕就沒有了,大師哥那個人命硬的很,不怕你們笑話,大概是給剋死了。"
"此話當真?"奶孃和丫鬟更高興了:"也是一個命硬的,可不是大好的麼!"
"那是自然。"我趁機說道:"若是不嫌棄我唐突,可能將小姐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奶孃大喜,忙告訴給了我,我算了算,按着那天書上面的法門,可不是正是跟陸星河再相合不過的硬命了麼!
而且,這個姑娘雖然命硬,自己的壽命還是個短命模樣,可能不算太長,也許,能趕在了陸星河回到了天庭之前,就香消玉殞了。
他能毫無留戀的回去,再不對塵間有什麼期許,可不是大好的麼!
所以說,這一門親事,還真是姻緣娘娘賞給的一個好鍋配好蓋。
我走了之後,能有人繼續對陸星河好,真好。
我下樓的時候,陸星河早等了一個滿臉的不耐煩,見了我,臉色纔好看一些:"你好歹是下來了,只以爲你跟那個楚姑娘是個投緣的,當即要結拜了金蘭呢!"
"大師哥這是什麼話!"我笑道:"那個楚姑娘家世好,修養好,人也漂亮,難道不招人喜歡?我若是個男子,也幾乎要心動了呢!怎地,大師哥全然看不到麼?"
"看不到。"陸星河漫不經心的說道:"除了你,旁人在我眼裡,都是一個樣子。"
說着,重新牽着我的手,道:"可要回那姻緣廟之內,重新上一柱香?"
"不用了。"我粘在了陸星河肩膀上:"咱們,用不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