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鬼丫頭子,你又知道些個甚麼?”花婆婆出手飛快,卻還是被安歌給躲閃了過去,只聽安歌笑道:“這一次,更魂器雖然不曾搶到了手,可是究竟不曾落入了旁人的手裡,也算不上甚麼,說起奪取天下,朱厭和計都,纔是最要緊的,咱們,還須得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說着,只見安歌身上白紗一飄,已經倏然不見了。
我思索了一下子,雖說國師去了邊關,可是元春子掌門人還是守在了原處的,照理說不應該再出什麼意外之事了。
殘風吹起了地上一些個黑色的東西,是那錦添從玉琉出得來那淹死鬼的頭髮。
我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便轉頭問花婆婆道:“花婆婆,近來,您可曾見過了那破冰子了麼?”
“破冰子?”花婆婆搔一搔那蓬亂的白頭髮,道:“不曾見到了他,這一陣子百花神教給下令圍剿,東躲西藏的,本也失散了不少的信徒,他本來便是一個特立獨行的,誰知道又往什麼地方去了。”
有點,放心不下。
花婆婆瞧着我有些個擔心似的,因說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吧?小蝦米,能翻得起甚麼滔天巨浪?你們看顧好了太清宮不就是了。罷了,老婆子的事情也辦完了,且回百花神教去了。”
我和陸星河忙點點頭,還來不及跟花婆婆作別,但見一股子火焰捲了起來,花婆婆伴着一股子香灰味道,消失了。
我兀自嘆了一口氣,道:“更魂器沒了,該是一身輕鬆,可是心裡,卻像是多了一個窟窿,摸不到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
“全數是因着,這一陣子經歷的實在太多,多些個糾結也在所難免。”陸星河的聲音軟和了下來,握住了我的手,道:“更魂器的事情卸任了,事情可也就輕鬆的多了,也稱得上因禍得福,這件事情我須得跟皇上稟明瞭,且送你先回太清宮罷。”
我點點頭,道:“大師哥,你那一顆星辰的事情……”
“到時候再說。”陸星河只是將我的手團在了他的手裡,笑道:“人各有命,順其自然就是了,想必,劫難也受的差不多了,以後,我會盡全力護着你,你莫要多想。”
如何能不多想。
墜落……
上了朱雀大街,正瞧見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滿滿當當的都是推着小車子買米的,米鋪子前面排起了長龍來,比那不要錢的粥場還熱鬧些,我皺起眉頭,便跟身側一個正在提着米袋子排隊的老大娘打聽道:“大娘,爲何今日裡,這米鋪子生意這麼好?敢是米價便宜了麼?”
“你還不知道麼?”那老大娘咋咋呼呼的說道:“聽聞,那邊關的戰事吃緊哪!你想想,若是那異族的鐵騎往中土來了,還上哪裡買糧食去?緊着存些個,免得到時候,米價漲的更貴了,買不起,全家餓死!”
“新米運進來啦!”隨着一聲吆喝,但見那米鋪子的倉庫之中,又開了一扇門,一個大漢喊道:“這邊來!晚了沒有!”
“呼啦啦……”你擁我,我擠你,那些個提着籃子推着小車的百姓們全衝了過去:“給我留着點!”
兵荒馬亂的。
陸星河忙在人羣之中護住了我,我望着那烏壓壓一大片人,道:“大師哥,現如今,怎麼就成了一個亂世一般的模樣了?”
“這如何說的準。”陸星河寬慰道:“也許,是那米販子散佈出來的流言蜚語呢!趁這個機會,哄擡了米價,可不是才更能賺一個暴利!”
“大師哥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猜度人心。”
“猜度人心?”陸星河笑道:“見慣了美好的,跟見慣了險惡的,自然不一樣了。”
“讓開,讓開!邊關加急信使!”一個一身戎裝,風塵僕僕的漢子騎着馬,自人羣之中高喊起來,百姓們怏怏不快的讓了路,那人策馬飛馳了過去,揚起了一地的浮塵。
“可須得小心些爲好!”百姓們低聲唸叨着:“瞧着這個模樣,一旦
開了戰,咱們可也難免遭殃的……”
“大師哥,”我拉一拉陸星河的袖子:“咱們回去吧."
陸星河點點頭。
太清宮倒是還跟往日一樣安寧,幾個師弟們站在門外,也不知道在念叨些個甚麼。
我咳嗽了一聲,那幾個師弟瞧見了我們,卻都收了聲不提了,我便問道:“怎地,可是出來了甚麼新鮮事情麼?”
“這倒不是,”一個師弟陪着笑,說道:“大師姐,出關了,說……”
“大師姐?”陸星河倒是露出了一絲詫異來:“太初大師姐?”
“是,正是太初大師姐!”一個師弟點頭道:“大師姐,說是今年,怕是人間要遭遇了什麼劫難的,正在那正殿之中祈禱占卜呢!”
“大師姐素來平心靜氣的修仙,如何要突然出了關……”陸星河神色凝了一凝:“上次那個人頭鳥……”
“啊呀,”我這纔想起來,可不是落在了胭脂河左近了麼!那一陣子行色匆匆,本來鳥鳥兒自稱是太初的愛寵,打算放回去的,可是這一陣子偏生異事太多,那人頭鳥的事情,早給拋在了腦後了……
“大師哥,三師姐,你們也莫要勞心!”一個師弟忙道:“那個人頭鳥是月春子師叔瞧見,給收了起來的,並無大礙,現如今,應該已經還給了太初師姐了。”
“咱們,緊着過去看看大師哥。”我抿一抿嘴:“順帶着,爲着那忽視了的人頭鳥,管大師姐去賠禮道歉罷!”
陸星河點點頭,引着我,也就往正殿方向去了。
“大師哥,”我忍不住問道:“那個從未見面的大師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陸星河說道:“聽說大師姐天生便帶着仙骨,乃是衆人認定太清宮下一位昇仙之人,一直避世修行,不問紅塵中事,上次那個胭脂洞,便是她清修的地方,無奈何,因着俗世也進去添了煩擾,這一次出山,也不知因着何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