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陽春子驚愕至極:“竟有此事?”
我點點頭,抽抽噎噎的說道:“現如今花穗因着師祖爺爺顯靈,硬是沒死,可心裡七上八下,還不知道二姐姐要想個甚麼法子,將花穗給滅了口的,花穗整日裡擔驚受怕,又不敢說,這才偷偷在這裡哭泣,不想,給陽春子師叔見到了……”
陽春子瞪着銅鈴大眼,道:“此事……此事你一直不敢告訴旁人麼?”
“二姐姐威逼,花穗這個性子,怎麼可能說出去!”我低頭道:“本想要爛在肚子裡的,實在不經師叔問……”
陽春子在原地踱步,因着太過驚愕,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只有你自己看見了?”
我點點頭,道:“不錯,正因着只有自己看見,可不是二姐姐才這樣的惱怒麼……”
陽春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知道,他們都是何時私會?”
我想了想,道:“花穗上一次,是在那七夕的時候,放完了花火的時候……嗯,左不過是子時前後罷,不過事情給花穗撞破了,他們也未必還會在那老地方相見罷……”
“太清宮左近,天罡氣弱下來的,也只有胭脂河,除此之外,妖鬼別無去處。”陽春子一跺腳:“這件事情,你不要聲張給旁人,師叔也不會將你的名字吐露出來的,今日起,師叔便要往胭脂河邊去守着瞧一瞧,倘若你姐姐當真敢跟妖鬼私會,師叔一定抓他們一個現行,看他們還敢不敢在太清宮之中罔顧規矩,這般肆意妄爲,敗壞太清宮的名聲!“
我答道:“師叔,二姐姐他們也許不是夜夜都要去胭脂河會面的,您這樣等着,未免辛苦。”
“你何曾知道這個,”陽春子情急之下,說道:“兩個男女若是在那濃情蜜意的時候,半天不見,也要想的斷了腸,總不會不去見面的……你說的如果是真的,不出幾天,師叔便能抓到他們!”
不想這個陽春子說起了濃
情蜜意,倒是挺有經驗的,也不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要月上了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你這一陣子且不要去見你二姐姐了,便好自爲之,”陽春子蹙着眉頭說道:“只要師叔抓住了現行,保準還你一個公道來。”
我忙點點頭,感激涕零的說道:“多謝師叔相救,花穗委實感激不盡!”這便與陽春子行禮告別去了。
陽春子素來耿直,答應了我的話,就一定會做到,大概見到了玉琉和那赤面夜叉,也只會說是自己遇上的罷了。不過,到時候就算玉琉不與我相干 ,我可也乾乾淨淨,甚麼把柄也教她抓不到。
見陽春子去的遠了,我就溜達到了胭脂河邊上來了,尋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便照着那赤面夜叉教的法子,喚了那赤面夜叉來。
果然,不多時,赤面夜叉便悄然出現了,見了我,忙問道:“花穗姑娘,百花神教的‘那個’有消息了麼?”
我忙道:“公子,我正是爲着這件事情來的,那個使者,今日子時,可要你帶着靈丹過來,你見了她,便與她說:‘百花神教的使者大人,靈丹來了,本公子想要的,你能答應麼?’她若是答應了,不就皆大歡喜了?只不過,你到時候,不要給人騙了便是了。畢竟對方是臭名昭著的百花神教啊。”
“這點你放心,”赤面夜叉道:“多謝好話,爲着‘那個’,本公子甚麼風險也冒得!”
“公子待那位心上人,當真是感人至深,蕩氣迴腸啊!”我唏噓一番:“但願公子與那位姑娘能百年好合,緣定三生。”
赤面夜叉臉一紅,道:“便多謝你吉言了,此次,多虧花穗姑娘不計前嫌,還肯與本公子通風報信,這個人情,本公子記下了,有用的到本公子的時候,花穗姑娘不用客氣,本公子勢必全力以赴,以報知己。”
“好說,好說!”我笑答道:“公子可當真是太客氣了,不過,倘若那百花神教,不肯
與了你‘那個’,還要尋幫手來與你搶,你可還是得有多遠跑多遠,據說那百花神教臥虎藏龍,教人不得不防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可得想着,您那心上人還等着您回去呢,倘若您給人抓住了,她等你不到,可不是也教人怪不忍心的。”
赤面夜叉沉吟了一下,答道:“姑娘說的是,本公子自有後路可留。”
萬事俱備,只欠子時。
志得意滿的與那赤面夜叉告了別,我便晃盪回去,只等着晚上,看那一場好戲了。
“喂……”一個乾巴巴的聲音:“你往何處去了?”
是死魚眼。今天死魚眼的臉色總算是恢復正常了,開始面無表情起來。一身湖水藍的袍子穿在他身上,更顯的丰神俊逸了。太清宮景色如畫,還站着這樣一個好看的大師哥……
我有點看呆了,一回神,忙道:“沒有,不過是閒得無聊,四處轉轉罷了,不想這麼巧,居然遇上了大師哥哈哈哈哈……”
“你方纔是不是在和誰說話?”死魚眼卻不依不饒:“好像,那邊有人?”
“怎麼會呢?”我狡辯道:“大師哥也許聽錯了,對了,大師哥這是要往何處去?”
“……”那雙死魚眼開始掩飾尷尬一般四下張望起來,臉色也微微一紅:“找你啊。”
“找我?”我奇道:“怎地了?”
“我聽說,今日裡胭脂河對面的周家要做法事,”死魚眼不知怎地,倒是一種很緊張的模樣:“要放焰口普渡惡鬼的。”
“焰口?”我忙道:“啊,我也聽說過,是很盛大的法事呢!”
“我覺得,”死魚眼繼續說道:“焰口與花火,大概是差不多的,橫豎都是火嘛。”
明明差的很多。
“所以,想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死魚眼像是鼓足了勇氣,才這麼說道。
誒?這死魚眼,算的上是人約黃昏後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