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總不對心
漫漫月光,輕煙薄籠,滿院零落凋謝的桂子花瓣兒,將溫潤泥土薰得芬芳清新。
白玉之愈行愈快,將慕容蕪落在身後,慕容蕪拼盡全力也跟不上他。
“走那麼快做什麼?”慕容蕪停下腳步,靠在石子兒路邊高高的桂花樹邊,樹蔓舞若流風,一陣陣桂子香撲鼻而來,一片片花瓣兒落如雨下,落在慕容蕪裙衫之上,落滿石子兒路狹小的縫隙裡。
慕容蕪衣袂翩翩,墨發連綿。
一樹純白紛紛跌落,月色與雪白交融,慕容蕪霧水迷濛的眸子斜睨着白玉之,白玉之亦轉頭望着她,如此美輪美奐的情景,若是平時,他一定提筆作畫,心神往之。
可今夜,他目光裡只有冷冷的寒光:“呆在這裡想等誰?”
“什麼?”慕容蕪因適才疾步前行而香汗微微,她不解的看着他。
“是不是我適才出現的不是時候?也許……有人正想要飛上枝頭,一朝若成了慕容妃……”
“白玉之,請你說話講究些分寸。”慕容蕪不懂,爲何白玉之明明淡泊一切的眼神下,竟有顆如此猜忌的心。
白玉之冷笑:“何必急?你的心思本便與我無關,反正女人都是愛慕虛榮而已,你若願進宮爲妃,更與我毫不相干,只要你好好的參加了鬥彩大會,我白家贏得頭籌,倒時候,即使皇上欽點了你,我白玉之不會說一個‘不’字。”
“你……”慕容蕪衝上幾步,水眸淋淋,她不確定心裡的感覺是不是難過,只知道,若她手中有刀,必定會一刀刺去,毫不留情!
她正要說話,眼光在白玉之身後一停,臉色隨即便淡了許多,竟笑道:“那是自然,若一朝爲妃,榮耀門楣,呼風喚雨自是比做一輩子胭脂女強了太多,更何況天下奇珍皆在宮廷,制香之巔爲皇家盛會宮廷賞彩,若要入宮爲妃,倒是便利了許多呢,倒是你,不要以爲人人都稀罕你,傾城男子嘛,別人當是個寶,我卻偏偏厭惡的緊,只可惜同人不同命,我卻這樣倒黴要嫁給你!”
慕容蕪說完,眼光微微一掃,側身而去,白玉之眉梢兒微挑,順着她眼光看過去,只見顧若蓮不知何時已站在他的身後,臉色如霜,緊要雙脣。
難怪慕容蕪適才字字嘲諷,怕便是說給她聽,當然,也說給自己。
白玉之略有不悅,沉聲說:“你來做什麼?”
顧若蓮低聲說:“這麼久未見你回,看看而已。”
“在這白府,我難道還會有事不成?”白玉之冷冷回她,望着慕容蕪走開的方向,她的背影窈窕多姿,月色長衣翩然似舞。
夜風習習,涼意深深。
即使是盛夏的夜晚,似乎也有一種無端的冷深入人心。
白玉之深深皺眉,目光遠遠的望着,許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