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蘇七七都是這麼打發日子的,直到第三天日落的時分,蘇子儒似乎從宮裡出來,路過湖邊,遇着了七七,有些詫異地問:“是說,一整天喚你侍候都沒叫到人,原來在這裡!”
七七才懶得相信蘇子儒這鬼話,他一個太子,如果真想讓她侍候,隨便一句話,那宮裡的人還得翻天覆地地找起來,怎麼可能三天都找不着自己呢,但面上七七不回話,卻也只能訕訕地笑着,蘇子儒看着七七拎着桶忍不住又笑了,笑過後才問:“小菱黑奴,你拎個桶整天呆這湖邊幹什麼,用桶撈魚?”
七七哼了一聲道:“太子殿下,奴婢是三天前在這裡遇着皇上的,所以這三天都來這裡,就想請皇上給奴婢再賜一張護身符!”
蘇子儒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才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據本殿所知,皇上只有每月初六風雨無阻地到這裡來釣魚!”
七七一聽咬着牙就想踹蘇子儒一腳,這丫的肯定是知道自己天天來,也知道那蘇蘭安每月初六纔到這裡來釣魚,卻讓自己拎着桶跑了三天,七七那個恨呀,但一想到自己真能遇到蘇蘭安,並且求他賜張護身符,那至少得等一個月,也就是說自己至少很拎這麼個桶過一個月,七七擔心起自己未來的日子,一時忘了惱蘇子儒了。
回到房間裡,七七一下把那桶扔到一邊,然後倒到牀上,在這裡顯然不如在尹長寧那裡混得風生水起,一來就讓她“嫡母”給了個下馬威,讓她天天拎個魚桶,七七發恨地想,等哪天自己非讓她每天頂個馬桶在宮裡走。
幾天來沒吃好沒睡好的七七,不知怎麼躺在牀上就是睡不着,不由得深深地懷念起尹長寧的馬車和尹長寧的肩膀,本以爲沒有報着仇,至少離尹長寧遠遠的,那是大快人心的事,怎知自己怎麼快樂不起來,她就不知道自己如果一旦大仇得報,是否才能真正快樂起來。
到天快亮的時候,七七才睡着了,剛睡了沒多久,就有人拍門說蘇子儒叫她去書房一趟。
百般不情願的七七忙從牀上爬起來,被人帶到蘇子儒的書房,七七進去後,發現這書房還沒有尹長寧的書房大,但裡面的東西都是精品,當然比起一般人家的書房,那又是一般人家無法可比的。
七七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起來後,那蘇子儒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聲才道:“孫小菱,有人告訴本殿,說你是可以使用的!”
七七愣了一下,不知道蘇子儒這“有人”究竟是指哪一個“有人”,於是低下聲道:“奴婢不太明白太子殿下的話!”
蘇子儒便道:“那本殿現在就想委你一件差事!”
七七一聽蘇子儒也有差事委給自己,於是便道:“太子爺,奴婢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
蘇子儒看了七七一眼道:“能,你一定能勝任!”
七七便道:“那太子爺請示下!”
蘇子儒便道:“你只要在約定的時日,將一樣東西放在尹長寧房間的枕頭下,就算完成了!”
七七一聽愣了一下,猜也能猜蘇子儒讓她放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於是便道:“只是奴婢現在人在大岐,如何可以將東西放在歆王枕頭下!”
蘇子儒便道:“你放心,本殿會讓你回到尹長寧身邊的!”
七七一聽忙道:“太子殿下,這樣簡單的一樁事,您還是委別人吧,奴婢救了王將軍,別說放東西,人一出現在歆王爺的地界,肯定是給亂棍打死的!”
蘇子儒笑了一下道:“這事委給別人可不成,這尹長寧長這麼大,牀上除了你還沒別人在上面過過夜,所以只能是你!”
七七想着尹長寧時常有美人在懷,怎麼會只有自己一個人在他牀上呆過,有幾分不相信,蘇子儒道:“你以前所犯的事,怕比放大慶的事還嚴重的事都有,尹長寧也沒有把你怎麼樣,想最多也不過是一頓板子罷了,所以你無需顧忌!”
七七一聽心裡就罵開了:你蘇子儒還真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一頓板子說得輕巧,你咋不去試試!
蘇子儒看着七七的臉色不好,於是便道:“別忘了,你可是收了人家銀子的!”
七七一聽頓時泄了氣,爲着那十萬兩銀子,自己挨頓板子就頓板子吧,只求別丟了命,於是便道:“那好吧,日子就由你定,什麼時候送奴婢回去!”七七也知道蘇子儒口中的“那人”應該是帛瑗,別說這帛瑗還真是個大賣國賊,什麼樣的人也敢合作!
從蘇子儒的房間退了出來,七七沿着那湖邊走,卻聽有道:“皇上,這天氣已經寒涼了,怎麼總是夜裡來湖邊?”
七七一聽就聽出是那嫡母程蕙的聲音,然後聽到與自己釣了一早上魚的漁翁淡淡地道:“朕只想來這裡轉轉!”
七七一下激動了起來,終於等到了漁翁,自己應該想辦法讓他另賜一樣好隨身攜帶的護身符,這時七七才發現那魚桶居然沒有被自己拎着,想着程蕙,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卻聽那程蕙急道:“皇上這些年都少有出‘永安宮’,今日心情看上去很好!”
七七現在知道這皇上應該就是自己的生父蘇蘭安,看樣子這程蕙“嫡母”與自己生父的關係也不太好,可見程蕙確實人品比較差,要不怎麼大家都不與她交好,只聽蘇蘭安依舊淡淡道:“朕想一個人逛逛,你退了吧!”
程蕙忍不住叫了一聲:“皇上!”
七七沒聽到蘇蘭安的回話,大約走了,卻聽那老宮人道:“皇后,回了吧!”
七七一隻要回了,動了一下,卻聽那老宮人厲聲道:“什麼人?”
七七一想是躲不開了,只得硬着頭皮走了出來,那老宮人一看到七七便道:“娘娘,又是那個又醜又黑的黑奴,她一天鬼鬼祟祟的,形跡極爲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