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自從被尹長寧“非禮”過後,兩人的關係到底有了不少改變,尹長寧把管豐找來侍候他的二十來個婢女都交給七七管理,七七才知道怪說不得那些女子見着尹長寧個個趨炎附勢的,原來真有不少好處,自己才被他那麼“非禮”一下,眨眼就變成了劉管事那樣的人物,如果真不小心讓他…,那自己弄不好能管那極是神氣的管豐管大人,只是七七管來管去也沒見着尹長寧那裡在湯浴屋裡寵幸的兩個婢女。
管豐看着蘇七七從自己面前搖過去,對這個蘇七七,管豐覺得是比較奇怪的,一直以爲她是大岐國或者帛珉、帛瑗又或者是別的哪個派來的奸細,非常擔心尹長寧的安危,但蘇七七這麼死皮賴臉地賴在尹長寧身邊也有三個月了,管豐看她最多的舉動是在尹長寧耳邊不停講着那天香公主生得如何地美貌,如何地可愛,如何地…這樣或那樣,就據管豐所知,別說孫小菱不是孫太常寺的親閨女,就算是,以那太常寺親閨女的身份也是極難見到深宮裡的公主的,偏那蘇七七形容美人的語言實在匱乏,說來講去就那麼幾句,所以大家個個都倒背如流了:哎喲,奴婢的將軍爺呀,那天香公主真生得才叫個花容月貌呢,人稱天下第一美人,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跟個仙子似的!
但就因爲這個蘇七七,管豐那嚴肅得少有笑容的主子每天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尹長寧放下筆打斷蘇七七這一天第七次誇天香公主:“孫小菱,你以前經常見到天香公主嗎?”
蘇七七一聽忙道:“回將軍爺的話,奴婢這身份哪能見到公主這樣的人物!”
尹長寧看了蘇七七一眼問:“那你每次講得唾液橫飛的模樣,本帥還以爲你是天天見呢!”
蘇七七便道:“將軍爺您這就不知道了吧,那天香可是大岐國第一美人,奴婢見過一次已經驚爲天人了,再天天見那…。”
尹長寧看着蘇七七忍不住問:“那你會怎樣?”
蘇七七想了好幾個詞似乎都不妥,猶豫一會才道:“那會自愧弗如!”
尹長寧“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道:“就你這模樣,難不成還有什麼比的不成?”
尹長寧不討厭蘇七七,他自己也挺納悶的,一個粗俗、醜陋、又沒什麼見識的丫頭,但有蘇七七在身邊,讓他無端地覺得輕鬆,那些壓抑在他身上的一切似乎都變得沒那麼沉重了,要不要南下,要不要回朝也變得沒那麼壓抑了。
天氣漸漸回暖,尹長寧知道已經失去了最好的作戰機會,雖有些氣悶,但看着小黑猴子般的忙忙碌碌的蘇七七,尹長寧到底不象以前那樣氣結於心。
七七知道一氣拿下梧城變成了不可能的事,報仇徹底變得無望,才知道象尹長寧與帛瑗這樣的人,也有許多事是不能說一就是一的,她失望、氣悶、痛苦、煩燥,甚至覺得尹長寧已經沒什麼好利用的了,於是一直殷勤的七七變得懶散起來。
管豐及所有的親兵不知怎麼天又變了,尹長寧逐漸習慣使喚七七時,這七七居然萎麋了,一次,尹長寧叫七七,沒見着人,一個婢女忙道七七不舒服,尹長寧聽了,讓管豐請了郎中給七七把脈問診,管豐跟了尹長寧時日不算短了,這也是尹長寧身邊的第一例了,也不知道這個蘇七七怎麼就讓他着迷了。
七七正躺在牀上裝病,卻見一個婢女帶着一個郎中走了進來,七七翻身一下坐了起來,那婢女忙道:“小菱姐姐,主子讓給你請的郎中!”這幾個月七七得勢,那些婢女見着個個都改稱她爲“小菱姐姐”,也不管她的歲數是否大過她們,這讓七七有點飄飄然的,於是也有些拿腔拿調起來,真的做起了婢女們的頭兒來。
七七愣了一下問:“請郎中,給我請郎中做什麼?”
那婢女一聽便道:“剛纔主子爺叫姐姐呢!”
七七更不明白了問:“叫我就要給我請郎中!”
婢女便道:“姐姐不在,所以就有人講姐姐身體不舒服,主子爺一聽就讓管大人請了郎中給姐姐診斷!”
七七差點暈倒,那郎中一給七七診脈嚇了一大跳,別說他還真沒摸過這樣的脈博,明明是中了極重的毒,卻又活着,明明是個女人,怎麼摸那左脈又比右脈重,郎中迷糊了,但想是個下等的婢女,於是便口稱是風寒浸體,開了副藥,囑咐多臥牀休息,收了診銀便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