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蹙眉,觀者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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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姜‘大’小姐找言‘小’先生有何貴幹?”在經歷過短暫的驚訝之後,言先生已經逐漸恢復了他“不調侃諷刺就會死”的本性:“其實‘姜大小姐’的稱呼也用不了多久了吧?我什麼時候能正式稱呼你顧家‘大’少奶奶呢?”
“啊!你看到那篇報導了?”姜夜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那是,什麼‘交際之花與白馬王子的訂婚宴’,‘金融圈裡的金童玉女正式訂婚’,‘顧姜兩家珠聯璧合’等等之類的頭版標題塞滿了大大小小的書報亭,只是訂一次婚而已,這些報紙雜誌就恨不得把天都給吹破了。”言先生有些不屑地說道:“看這利用媒體的風格,估計又是你老爹的傑作吧?”
言先生口中的姜家“老爹”,便是那在兩個月前忽然打了一個翻身之仗的金融大亨姜華。
近段日子來,姜華與顧家來往甚蜜,更是注資幫助顧恩晉收購股權,擠兌其他股東,一力促成了顧恩晉徹底一家獨大的局面。當姜華之女,上流社會的交際之花姜夜鶯與顧家大少爺顧仲的訂婚消息傳出之後,旁人才算徹底明白姜華爲何要如此爲顧恩晉煞費苦心。
眼光獨道,出手果決,行行皆精,善於利用媒體造勢,爲了女兒的終身幸福出手闊綽,爲了公益事業傾心竭力——這就是普通人眼中的姜華。
而實際上的姜華是個什麼鳥,恐怕沒人比言先生還要清楚了。
他是一個靠着製假造假起家,藉着女巫的祝福幸運一生,卻有着孌童之癖的僞善者。
這世上能讓道德標準非常之寬的言先生感覺噁心的人並不多,但姜華絕對算是一個
尤其是每每想到他對自己女兒姜夜鶯的所作所爲,言先生在感到綠雲蓋頂的同時,也不由得會泛起一陣噁心感。
言先生確實沒有想過,姜夜鶯會再度來到這裡。
對於姜夜鶯而言,言先生是個奪走了自己寶貴的“第一次”之後便人間蒸發的男人。
一般而言,女人如果在起頭的一個月裡沒有去找這個男人尋死覓活,又或是追問“你說,你說,我究竟哪裡不好,你究竟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的話,那就是徹底對這個男人死心,一輩子也不會再想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了。
雖然言先生與姜夜鶯之間從來就未曾建立過哪怕一秒鐘的情侶關係,不過言先生應該可以確定,姜夜鶯對自己的感情絕對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後者。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卻實打實地站在言先生的面前,而且一副和自己只是熟識老友的架勢,搞得言先生確實有些摸不着北。
“那些有關訂婚的報導,並不是我父親做的,”姜夜鶯苦笑道:“他那腰椎的病情惡化了,現在已經躺在醫院起不來了。你沒見那報道里,提到‘姜華因爲公務纏身,無法出席女兒的訂婚宴,特地拍了段VIDEO表達自己的歉意’這一段麼?唉,你都沒有好好讀有關我的文章,真是叫我傷心呢!”說着,姜夜鶯嘴角下抑,眼神哀憐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明知道姜夜鶯只是作個姿態,可這簡單的一個表情變化,還是讓言先生的心跳漏了一小拍。
伊人蹙眉,觀者心碎。
姜夜鶯在勾人心魄,撥動男人心絃方面的造詣,已經到達了另外一個層次。
從前的她,只是那一潭的秀水,清澈香甜,清新誘人,卻無色無味,總讓人在覺得漂亮得同時,卻又覺得缺少些什麼。
而現在的夜鶯公主,身上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誘惑力。就好像是用那山澗的清泉釀出的美酒,清香怡人,卻又後勁十足。
現在的姜夜鶯,一顰一笑便足以抵過萬語千言,一個眼波流轉,便可以讓男人窒息。
——誰說女人吸引人的,只有那處女的芳香?
真正成爲女人(心理上)的姜夜鶯,沒有了不必要的羞怯,反倒讓姜夜鶯更能發揮自己全部的魅力。
用句非常宅男的形容詞,現在的姜夜鶯是“蘿莉外貌御姐心”,成熟與青澀感的交疊,可以讓所有男人腿腳發軟。
幸好言先生很有一套調節心態的方法,不然恐怕也被姜夜鶯給勾了魂去了。
言先生一感覺到自己的情弦被姜夜鶯稍稍撥動,立刻不再去看她的臉,反將視線向下移,轉到姜夜鶯前凸後翹的身材之上,接着拼命在腦中回憶這副身軀當初與自己相見的畫面。
不一會兒,言先生的“小兄弟”便支棚建屋,但他的腦袋卻也清明瞭許多——像言先生這種越熾烈,腦袋卻越冷靜的男人,實在是極品中的極品,只此一家別無分店了。
“那這鋪天蓋地的廣告效應,難道是姜大小姐你的手筆?”言先生的又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壞笑:“爲了給顧氏集團造一些利好消息,好在這一團頹勢的股市上一枝獨秀?姜大小姐的商業頭腦看來也甚是不錯呢!”
已經恢復正常了,自己的那些狐媚之術,果然對這個男人通通無效麼?姜夜鶯有些無奈。
比起,言先生更害怕感情上的流露,所以他總是拿諷刺和譏笑作爲武器,擊倒任何會讓他的心產生動搖的人。
這是姜夜鶯對言先生所下的判斷,一如以往,姜夜鶯對於男人的鑑定,從來都是精準的。
只是,誰又能保證,只有在對上言先生時,姜夜鶯的判斷力會被其他的感情所左右呢?
姜夜鶯,真的很不想再見到言先生。
再憶起她的過去。
只是,當問題出現時,言先生卻又是姜夜鶯唯一能想起的人。
這是諷刺,還是無奈?
姜夜鶯想起了初見言先生時,他說的話。
“當你被言咒師挑中的時候,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而言咒師,什麼都能解決。”
果然,自己還是隻能仰仗這個怪物了麼?
姜夜鶯無奈地嘆了口氣,將一張卡片拍在了桌上。
“我來是找你談正事的,至於我什麼時候訂的婚,訂婚又是爲了什麼,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吧?”姜夜鶯收起了惹人愛憐的表情,一臉正經地指了指卡片道:“我是來求你幫忙的。”
是怎樣的事,可以令到應該對言先生恨得咬牙切齒的姜夜鶯,如此低聲下氣地再來求助?言先生有些好奇地走到了姜夜鶯身旁,拿起了那張卡片。
這張卡片上只有一個字——準確地說來,應該是隻有半個字。
這半個字由一橫一撇一捺三個筆畫構成,將整個卡片撐得滿滿的。
這是一個“文”字,一個去掉了最上面一點之後的,半個“文”字。
看着這張卡片,言先生的臉色變了。
姜夜鶯從沒看過言先生的這種表情。
害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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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夜鶯不是女主,
明天是白色情人節的番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