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哦,不,公子,我們還是不要管閒事的好,我怕那李掌櫃追出來!”寶兒眼巴巴地看着自信的陳洛兒,有些擔心地看了看來時的路,生怕有人追趕上來了。
陳洛兒輕鬆地笑笑:
“小寶子,別怕,就是真追上來了,他也不可能怪上我們的,因爲他沒有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公子,那你將那些東西藏到了哪裡?”寶兒有些疑惑,大約不是包裹裡便是身上吧,人家真要搜的話,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一旦搜出來了,可就完了。
“小寶子,這個你就不用擔心好了。有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說與你聽吧。反正你現在相信我就是了,我是你的姐姐,總不可能與壞人聯起手來害你的吧。”
“那是自然,姐姐,你怎麼可能害我呢?再說了,你就是害我我也認了,我纔不怕呢。”見陳洛兒胸有成竹的樣子,寶兒也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摸了摸頭,開了一句玩笑。
姐弟倆說着話兒,下了大路,然後踩着小溪上面的石頭蹦蹦跳跳過去,便來到了那一處茅草房的外面,走得近了,才聽到了那年輕女子和中年男子的說話聲。似乎在說什麼別怪我,那樣活着還不如死了之類的話。
陳洛兒一聽,便知道這家人肯定遇上什麼傷心事,或者過不去的坎了,不然的話,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哪裡會走上這一條路?日子再艱難,前面的路都比黃泉路好一些的吧。
“大叔,你們這是怎麼啦?”陳洛兒見倆人糾纏着,便突然大聲地問了一句。
一聽有陌生人來,姑娘和大叔都轉過了頭來,眼淚汪汪地看着這突然到來的倆人。一見是倆男孩子,一個年紀大些,一個年紀小些,倒是面善。
陳洛兒見了那又黑又瘦的中年男子,覺得有些面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公子,你們走你們的路吧,我家的事情,你來管什麼啊……”中年男子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抓着姑娘的腳,不讓她將那凳子蹬倒。倆人就這樣僵持着。
陳洛兒知道勸是不起多大作用的,便開始激將那雙後緊握素帶的女子:
“我說姑娘,看你年紀不過十二三歲,正是大好年華,如今卻要上吊撇了你爹爹而去,我看你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子啊!”說罷又對下面老爹模樣的男人說,“我說大叔,這樣的女子你還要什麼?不如讓她去了算了,留着反而是禍根呢,你說是不是啊!要是我遇着這樣的女兒,早撒手讓她去了罷了。”
一聽這話,那中年男子更加傷心了,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訴道:
“公子你知道些啥?我這閨女,平常最是孝敬大人,只是現在遇上了千難萬險的事情,不得已才這樣的,不然,怎麼保全她自己的清白?公子,你着實冤枉了我家小女呢……嗚嗚嗚……我們的命咋這麼苦啊……她娘沒啦,她現在又要被那李掌櫃強納去作妾……”
一聽這番話,陳洛兒突然恍然大悟,一下子記起了眼前這個男子是誰了。敢情他就是上次在李掌櫃那裡買藥的老頭兒啊。那李掌櫃大聲訓斥他,威脅他,逼迫他要將自己不滿十三歲的獨生女兒送給他當妾呢。上次本有心要救,但是無奈自己手上沒錢,身上沒勢,救也是說說而已,便無奈地走開了,沒想到,今天又碰上了。
見自己的爹哭成了這樣,那開始死活要上吊的女子倒不急了,一下子鬆開手,從凳子上下來了,撲到中年男子的懷裡,便痛哭起來,場面甚是悲苦。
寶兒有些害怕,沒有見過這樣的陳勢,一下子緊緊地抓住了陳洛兒的衣角。
這一下,陳洛兒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了。
那洪昇藥鋪的李掌櫃要逼着中年男子將女兒送過去當妾,父女倆都不願意,但是因爲自己無依無靠的,那李掌櫃的勢力又太大,萬般無奈之下,那女子這纔出些下策,心想一命嗚呼後,便是一了百了了。
陳洛兒仔細地看了一下那女孩子,長得雖不說國色天香,但也是眉眼周正,粉臉兒有些蒼白,身子有些弱,但是話音裡透出來,她還是對爹舍不下的。寧肯去死也不給那李掌櫃當妾,看得出來這也是一個有血性的姑娘。
陳洛兒看了一會兒,覺得可憐,又想上次到李掌櫃那裡去的時候,就碰見了這個男子,今天又碰上了,弄不好與他們還真是有些緣份的呢。於是腦瓜子一轉,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便開口對這痛哭的父女倆說道:
“大叔,姑娘,你們別哭了,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救你們,你倆且聽聽好不好?現在哭是解決不了辦法的。這麼好的姑娘,養這麼大了真是不容易,一下子上吊死了,除了親人傷心外,也無人會疼惜的,豈不是白死了?姑娘也是,你既死都不怕了,自然以後再吃許多苦都不會怕了的吧。”
一聽這公子說有辦法救他們於水火了,父女倆一下子停止了哭聲,眼巴巴地看着陳洛兒。
陳寶兒也擡起頭來看着姐姐,心想姐姐和自己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有什麼辦法救這樣的一家子人?
陳洛兒說:
“大叔,不如這樣,不如讓你的閨女跟着我走吧。我帶她出去躲一陣子,等到有一天能夠過上自己的日子了,翅膀硬了,再回來找你如何?”
“這樣?”中年男子疑惑了,轉過臉看了看女兒,不知道怎麼回答。家裡就他和女兒倆人相依爲命,女兒走了,他就是一個人了。
“公子,你真的願意帶着香草走嗎?”哪知一聽這話,那姑娘倒是來了興趣,一樁子跪在了陳洛兒的面前,眼睛裡閃出希望的光芒來。
“是啊,反正你不想給那可惡的李掌櫃做妾,跟着我走,暫時給我當使喚丫頭,等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來接你爹,不然,你現在留在這地方,除了死就是給那李掌櫃作妾,都不是最好的方法啊。我也是瞧見你父女倆可憐才這樣說的,不然的話,我也懶得過來管這事呢。”陳洛兒現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其實,她有了自己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