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周圍的那些個官員們,紛紛低下了自己的頭。
蘇漓最近確實是出了不少的風頭,且在許多官員的心中,也是她所說的這般。
不過想是一回事,讓她這麼給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臣也知道,論及資歷,臣不如任何一位大人,所以當皇上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與臣的時候,臣的心中,也是極爲惶恐的。”
“可臣沒有忘記當日殿試之時,對皇上說說的話,臣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臣是皇上的臣子,皇上便是要臣去死,臣也萬所不辭,更別提這種事情了。”
“臣那日在巷子裡遇見成公子,乃是偶然,發現罌粟粉,更是個巧合,白太師若是以次向臣發難的話,臣是百口莫辯,臣不是朝堂中的任何一個官員。”
“臣的心中只有皇上,還有皇上交代下來的事情,不敢以資歷論處,更不敢讓滿朝文武往臣的身上吐唾沫星子,白太師門生遍野,朝中更是有不少官員出自他的門下,他要這麼說臣,臣也無可奈何。”
蘇漓這一番話,在大殿上回響着。
一字一句,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臣確實年少,滿心以爲,這朝堂之事,不過也是皇上吩咐了,底下的人盡心了,心中懷揣着百姓,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地去做了,便是對的,如今看來,是臣錯了。”
蘇漓說到了這裡,忽地一擡頭,對上了秦夜寒的眼睛,道:
“臣有負於皇上,自然不能夠再擔此重任,這個事情自然也就不適合臣再去做了,所以臣懇請皇上,將此事將有刑部查辦,且……”
她忽地一頓,那一張瓷白漂亮的小臉上,有些忽明忽暗的光芒,帶着某些複雜的意味。
“臣懇請皇上,將臣的從一品少師撤去,收回臣恩科一甲第三名探花郎的身份,准許臣辭去官職,回家去!”
譁!
這殿上的都是極爲聰明的人,在蘇漓開口的時候,大概有人想到了,她會自謙,會撇去幹系,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一開口,便是要翻了這個大周朝的天吶!
可不就是翻了天去嗎!?
大周朝自建朝以來,從未有過這剛剛上任的官員,任期還不滿一年,就自己在殿上懇求卸去官職的。
更沒有考上了科舉,要求皇上收回成命的。
這、這……
不說是別的人了,就連那些個已經成了精的內閣閣老們,也都是齊齊色變。
且看看這蘇漓說得是什麼話,她這話乍一聽,好像是在說自己不能肩負皇帝的期望,然而細細一想,卻並不是如此……
什麼她錯了,什麼她無能,這分明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滿朝文武!
罵他們分成了各種派系,罵他們各自爲營,甚至還罵了這個官場,不如她從前所想的那個模樣!
這……
這蘇漓當真是好大好大的膽子!
竟然說出了這樣驚駭世俗的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