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軍喝完大酒的幾天後,他就帶着我和王虎走進了他在市郊的那套院落。寬敞的院落中居然聞到了泥土的芳香,春令時節這裡不僅空氣新鮮,而且還很寧靜祥和。
屋裡的土炕上坐着一個皮膚黑紅,身形消瘦的老人,身材矮小的老人家怎麼看也不像個練家子呀,更別提什麼當年的黑拳王者了。
王軍很恭敬的衝着土炕上的老人開口道:“老師,這就是我看中的那個小夥,您給瞅瞅,看看他的根骨您還滿意嗎?”說着伸手一指我身旁的光頭虎哥。
矮小的泰國老人桑坤,眯着的小眼睛猛然就睜開了,他目光灼灼的上下審視着面前的王虎,看了半天桑坤一句話也沒說,我的虎哥大蜡似的杵在那,被這個小老頭看的全身都有些不自然了。
王虎不耐煩的小眼神兒瞄了王軍一眼,他的內心獨白是這樣的,‘行不行給句痛快話兒呀,不行就拉屁倒,老子還不願意學這破玩意兒呢,要不咱倆還是喝酒去吧,還是喝酒痛快,我是大大的喜歡。’
王軍也覺得有點小尷尬,他連忙上前一步,湊近了桑坤低聲問道:“老師,您覺得怎麼樣?”還是沒吭聲的桑坤,身形很矯健的跳下了土炕,緩步的來到了王虎身前。
桑坤跟他的徒弟一樣,繞着光頭虎哥就開始轉起了圈,不時的還伸出乾枯的小黑手在王虎的身上不是摸就是捏的,更過分的是最後他站在了王虎面前,矮了王虎半頭的小老頭桑坤居然用蹩腳的漢語開口了。
“把嘴張開讓我瞧瞧。”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他,嗓音還十分的沙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一旁的我看着都不樂意了,我了個去!大爺您在這兒買驢呢,還得看看牙口好不好呀?挑牲口才看牙口呢,我在心裡腹誹着,嘴上可沒敢說出口。
幸虧虎哥幻化人形不久,還不太懂人世間的俗理常規,王虎很聽話的張開了他的血盆大口,一旁的王軍湊近了我低聲解釋了一句,“老師是想看看他的骨硬度如何,中醫裡講究齒爲骨之餘。”
我一臉瞭解的看着王軍點了點頭。泰國老頭桑坤仔細的端詳了許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他又操着含糊不清的口音,嗓子沙啞的衝着王軍吩咐道:“這小子的根骨的確不錯,不,可以說是堪稱完美,先跟着你打基礎吧,關鍵的時候我會親自傳授他的,哎!蒼天有眼呀!老了老了還真讓我遇到塊璞玉,嘿嘿!師傅呀!您臨死前傳給我的這點東西終於能夠傳下去了。”桑坤面色複雜的慨嘆着,一絲的激動拂過了他的面龐。
站在一旁的我聽了桑坤的話,不由得在心裡暗自腹誹道,‘我虎哥是誰呀!化形大妖白虎臨凡,那根骨能不牛逼嗎!你個小老頭眼光還真不錯。’
“好了,你帶他們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小老頭桑坤一轉身衝着身後的王軍擺了擺手,我也是一時的玩兒性大起,雖然我來這是個陪榜的,可來都來了,小時候聽評書,單老有句名言,‘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嘛。’
我看這老頭挺神的,讓他也給我鑑定一下唄便連忙出言道:“大師留步!”小老頭聞聲轉過了身。
“嘿嘿!您老人家獨具慧眼,勞您大駕也給我看看根骨唄,看看我適合練點啥?”說完我還很自覺的張大了嘴。
看着我搞怪的舉動,泰國小老頭也被我給逗樂了,他目光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番,忽然一絲驚訝在他臉上一閃即逝,好像有什麼事沒想通似的他搖了搖頭,半晌他纔看着我開口道:“你的根骨有些奇特,我沒看太懂,不過你的筋骨有點軟,不大適合練泰拳,我覺得你更適合練柔術,如果你有心的話,我的一個日本朋友過段時間會來中國的,到時我會向他推薦你的。”桑坤的話語很鄭重,絲毫也沒有敷衍的意思。
聞言我連忙雙掌合拾躬身施禮道:“阿彌陀佛!讓大師費心了。”我知道泰國是個佛教國家,我口宣個佛號表示尊重他的信仰,我猜這個泰國小老頭沒準兒也信佛呢,我猜對了,桑坤同時也微微頷首雙掌合拾還禮道:“阿彌陀佛!”
我站在小院裡衝着身旁的王軍好奇的問道:“柔術是啥呀?”王軍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柔術是體術的一種,脫胎於古印度的瑜伽術,經過演化成爲了近代世界上,以地面技爲主貼身肉搏的格鬥拳術,如果說泰拳是以剛猛見長的話,那柔術就是以柔克剛爲先了關於柔術我說的太流於表面了,至於精髓的東西那我可說不清楚了。,”似有所悟的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是啥玩意兒?弄個大口袋吊起來幹啥?”沒啥事的王虎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好奇的有了新發現,我尋聲看過去,我去!我以爲啥呢,不就是個練拳時用的沙袋嗎,有啥大驚小怪的。
王軍看了虎哥一眼,他心裡還納悶呢,這小子哪個山溝裡來的,連沙袋都沒見過。沒等王軍開口呢,我就跑了過去。
。 “這叫沙袋,打拳時用的,來,我給你演示一下。”說完還用手扒拉了一下有些礙事的王虎,我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拳就打了過去。哎呀!吃痛之下我急忙收回了拳頭。
“太他媽疼了!疼死我了!”劇痛下我一邊跺腳一邊不停的甩着手。身旁的王虎摸了摸他的光頭,咧開大嘴‘嘿嘿’直樂。
我開始有些掛倒進了,面色漲紅的我後退出去了好幾步,傻愣愣的王虎,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不明所以。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我加了個助跑飛起一腳狠狠地就踹向了,那個吊在半空中沉甸甸的沙袋。下一秒我就被反作用力給彈了回來,沉重的沙袋向後高高的蕩起,緊接着我的虎哥就悲劇了,還不知道咋回事的王虎被蕩回來的沙袋重重的砸在了身上,毫無防備的王虎立馬就飛了出去,啃了一嘴泥的虎哥與大地來了個親密的接觸。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不過看到剛纔還嘲笑我的王虎吃癟了,我還是沒忍住開懷的大笑了起來。
“媽的!太陰損了吧,你是故意的。”爬起來的虎哥可不幹了,雙臂猛輪的就撲向了,笑的都直不起腰來的我,眼見虎哥來勢洶洶我立馬轉身就跑。
“站住!別跑!”大呼小叫的王虎在後面窮追不捨,一副沒完沒了的樣子。最後王軍笑着擋在了我面前。
“行了,別鬧了,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兒似的。”之後我就和王虎跟着王軍練起了拳,他說‘他是半路出家的,他的拳術中有很深的軍中格殺術的影子,戰場之上以命相搏,一招殺敵絕不留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軍還說‘黑市拳的拳臺之上也和戰場無異,有人看打黑市拳一是爲了血腥的刺激,二是以此賭博,妄圖謀取晃眼的金錢,在幕後莊家的操控下一場場殘忍的拳賽不停的上演着,能活着走下拳臺的人其實是寥寥無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