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燁手中捧着一籃子從京城首富賈富貴果園偷來的“貴妃芒果”,爲了這一籃子芒果,他差點被看園狗給咬了,幸好他跑的夠快,才逃脫狗嘴。
芒果的事辦妥了,初燁心中鬆了一口氣兒,這氣兒還未鬆徹底,初燁的心咯噔一下,提了上來。
殿下的心情似乎愈發不好了……
“殿下,芒果…屬下…買來了。”
尉遲胤洛擡眼,睨過初燁手上的芒果:“尤域現在哪裡?”
尤域去六皇子那兒接小郡主了呀!
難道,莫非,還未歸?
初燁心中一顫,差點將手中的芒果藍顫翻在地上:“屬下…不知…。”
尉遲胤洛忽然低低的笑了,幽涼且詭譎,笑聲一止:“好一個不知。”
初燁駭然一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利,請殿下懲罰。”
籃子裡的芒果隨着初燁跪地的震動,滾出來一個,在地上翻了幾圈後,沒逃過初燁額頭撞擊的厄運。
一坨水黃,扁在了初燁和地面的中間。
初燁一鼻子,滿是芒果香,也不敢移動,心思飄在尤域爲什麼到現在還未帶回小郡主這件事上。
“是該罰,連本宮的孩子都護不好,留你們何用?”從午膳到現在,三個時辰了,他的孩子還未回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出事了。
初燁弓起的背,緊繃僵硬,心中猛然一驚,幾乎碰到地面的眼睛擴張顯大。
殿下的意思是…小郡主出事了?
難怪尤域到現在未歸…。
“殿下息怒,燁定當盡全力找回小郡主。”
尉遲胤洛起身,緩緩走來,經過初燁時,腳頓住,手心裡,古老的碧蕭散發出冷幽幽的暗光,垂直而下的白色流蘇點在初燁低下的頭頂。
優勝玉色的指尖,輕點蕭孔,流蘇輕微一蕩,在初燁頭頂盪出一層冬日裡的寒氣來。
初燁尤置寒天雪地,眼珠略微上移,一雙玄色腳尖立在眼前,視覺無法伸展太多,他無法看到那雙玄靴上霸氣的金龍。
“兩日。”聲音還是那麼幽涼,卻比平時的幽涼多了冷冽。
初燁明白,兩日,是殿下給他找回小郡主的期限。
“屬下定當在兩日之內找回小郡主。”若找不回,他小命堪憂。
“記住你說的話。”
玄靴移動,消失在初燁眼前,紫色錦袍從他側臉走過,一陣細微寒冽的風割的他臉頰生疼,生冷。
——分割線——
宮外
陳忠天蹙起眉頭,臉上已有不耐煩,一個時辰了,這娃子還要想到什麼時候?
一個時辰,紫凌食指對上指着,指尖轉啊轉,轉啊轉,眼睛飄啊飄,飄啊飄,忽然,她眼睛一亮,眼珠子停止亂飄,大聲說道:“啊哈,我想到了。”
陳忠天神色一正:“快說。”
紫凌點頭:“我想到了,我好渴,給口水喝行麼?”
陳忠天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栽個腦開花,臉色瞬間黑了一半。
用黑色巾布蒙着臉,臉再黑,別人也是看不見的,眼前的小娃子就更不用說了,她正用一雙小鹿般般的眼睛看着他,裡面散發出對水的渴望。
陳忠天很想給小女娃一點“顏色”瞧瞧,可觸及她那雙無辜渴望的眼神時,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老二,去拿碗水來。”
王斌嘴巴張的老大,這孩子已經墨跡了一個時辰,大哥還要給她水喝?乾脆幾個巴掌扇上去,把她打哭,看她還敢不說?
“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去,別耽擱了時辰。”
王斌被陳忠天一叱,連應聲,去端水。
出了屋子,王斌朝地上呸了一聲,吐了一口黃痰:“你他媽的什麼東西?竟敢吩咐老子?小娃子耽擱這麼久,你他媽的還把她當爺伺候着,什麼狗屁醪糟的事都吩咐老子做,當老子真是你的牛,你的馬?要不是看在你即將升官發財的份上,老子理你他媽的狗蛋。”
屋內
“老二已經去拿水了,小郡主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這天色也不早了,小郡主回答了,也好早點回宮。”陳忠天儘量用比較和氣的聲音同她說話。
放出一個鉺,想釣出小女娃心中的話。
紫凌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抿了抿脣瓣,答非所問道:“叔叔,我嘴巴好乾,喉嚨都快冒煙了,水來了麼?”
“……”陳忠天的臉又黑了一些,他覺得自己快被氣的頭頂冒煙了,老二前腳剛走出去,她就問水來了麼?水能有那麼快來?
“叔叔,凌兒好累,你的椅子能不能帶凌兒坐一坐?”像似根本沒看到他眼睛裡被氣出的兩串黑煙,紫凌邁着小腿兒朝陳忠天走去。
不管他願意否,小屁股擠着他腿,佔了一個椅子拐角。
陳忠天想一腳把她踹出去,紫凌忽然擡起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叔叔,你可以屁股移一移麼?你屁股太大了,凌兒都要被你擠掉下去了。”
他屁股大?
爲什麼他從來沒聽人說過他屁股大?
陳忠天轉臉,低頭,看屁股。
他屁股哪裡大了?
就在陳忠天看屁股的瞬間,手背一疼,他蒙面的黑布被扯了下來。
他騰然一驚,心道糟糕,伸手就去扼紫凌脖子,誰知,手剛伸過去,他渾身就開始有些抽搐。
“本郡主以爲是誰呢,原來是侍衛叔叔啊!”她半認真半玩笑的看着他,嘴裡的漏風齒剛冒出一點雪白的頭來。
女娃的笑,怎麼看,都是純真的,無害的,就這麼一張無害的臉,把他給騙了,把他給害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陳忠天的手背上有一道小獸抓痕,他面色陰鬱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娃。
“侍衛叔叔這話問的好,就讓本郡主來告訴你,對你做了什麼。”她把土豆抱進懷中,小手指着土豆腦袋道:“這獸呢,平時愛吃毒蜘蛛什麼的,昨天晚上,它剛好抓了兩隻體內有毒的蜘蛛,又正好是用這爪子撕開蜘蛛的肚子,掏出內臟,才吃蜘蛛肉的。”
小手放下抓着土豆的爪子,她繼續道“今兒侍衛叔叔抓我的時候,又正好被這小獸看到,它就萌發了救我的想法,侍衛叔叔,你該是多不幸運啊!偏就被它抓傷了。”
“它吃的是什麼蜘蛛?”陳忠天陰沉着臉問道。
“什麼蜘蛛啊?讓本郡主想想。”小女娃食指朝天,指尖轉啊轉,小眼睛飄啊飄。
陳忠天看到她這表情,如遭重擊,心中猛的一緊。
“你還要想?”聲音陡然拔高,有些尖銳,整個臉變的蒼白。
蜘蛛毒在人體內蔓延的很快,稍微一拖時辰,輕則手廢,重則喪命,哪有功夫等她想上一個時辰?
紫凌放下手指,笑着說道:“不用想了,我已經知道是什麼蜘蛛了。”
“什麼蜘蛛?快說?”陳忠天本就心中緊張不安,聽她說想到什麼蜘蛛了,更是如找到救治的辦法。
毒蜘蛛咬人,不知道是什麼蜘蛛咬的,怕是神醫也沒法對症下藥。
他眼睛緊緊的看着她,耳朵豎直了聽,生怕遺漏掉她說出來的半點個字。
“我爸比養的蜘蛛,聽說很毒的。”小女娃認真的說道。
被一盆冷水澆在頭上什麼感覺?陳忠天現在深有體會。
從頭,涼到心裡。
“太子殿下養的是哪種蜘蛛?”心平,氣和,忍住打她的衝動。
紫凌眨了兩下眼睛,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絕望了,陳忠天的世界變的灰暗了,他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
紫凌又道:“不過…。”
當你絕望的時候,總有那麼一種人,會忽然給你點起一盞希望的弱燈。
比如紫凌,而這目的嘛…。
“不過什麼?”陳忠天眼中升起活的渴望,連身上顫抖和抽搐帶來的疼痛,都拋之腦後了。
這時,王斌端着一碗水走進來。
紫凌從椅子上蹦下來,朝剛進門的王斌走去,招着小手說道:“渴死了,渴死了,叔叔快把水給我。”
王斌見小女娃過來要水喝,大哥坐着又沒管小女娃,他就沒多想,彎下身,就把碗給小女娃。
碗剛交到小女娃手中,他手背上一疼,還未反應過來,他就倒在地上抱着身子抽搐,嘴裡還往外冒着白沫。
紫凌擡起碗,咕嚕咕嚕,把碗裡的水喝乾淨,低頭掃了一眼如羊癲瘋發作,口中冒沫的王斌,感嘆了一聲:“身子骨弱爆了,還沒到五個時辰呢,就開始吐白沫了。”
聽到小女娃的話,陳忠天一身冷汗,這毒連他都險些受不住,更何況是武功並不高的老二?
她說還沒五個時辰,那意思就是這毒五個時辰後,他會像老二那樣口吐白沫?
王斌根本聽不清楚小女娃說些什麼,他雙眼直往上翻,翻着,翻着,就昏死過去。
小女娃輕笑一聲:“昏了也好,省得你痛苦。”
轉身,又朝陳忠天走去,見陳忠天看她的眼神都變了,紫凌童稚的說道:“本郡主又不是山洪猛獸,侍衛叔叔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本郡主?”
陳忠天心中苦笑,是啊!她不是山洪猛獸,卻是一個毒娃子,一個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毒娃子。
“小郡主,是生,是死,您給句準話吧!”輕敵付出的代價是慘痛的,但誰又能想到一個小娃兒竟有這般心智?
紫凌淺笑到:“侍衛叔叔,你對凌兒好,給凌兒水喝,凌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你死呢?”
她當然不會讓他死,留着他,有用呢。
陳忠天幾次被她戲耍,差點連命都被她戲耍完了,就算再笨,也反應過來了,何況他不笨,當然,他現在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會相信小郡主這張小嘴。
“小郡主想要屬下做什麼?”小郡主一直拖着話不說,無非是等他先開口,開一個讓她放生的口。
咯咯咯……
一陣又軟又脆的銀鈴笑聲從紫凌嘴裡飄出來。
“侍衛叔叔,你是聰明人哦!本郡主最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了。”
“…。”他聰明?聰明還會被她騙的即將失去性命?
曾今,他也覺得自己是聰明人,但現在碰到小郡主,他覺得他是蠢人。
“本郡主能從爸比那裡拿到續你命的藥,不過,我要你身上一樣東西。”小手在懷中小萌獸身上順着毛,她小臉看上去純真可愛,就這樣一張小臉,眼睛銳利的如同鷹隼。
陳忠天忽然間有些不敢看這娃兒的眼睛:“什麼東西?”
“忠心。”此時,她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含半點稚氣,敲擊在人心中,又如一個重錘,讓人痛着臣服。
陳忠天被眼前小娃子的氣勢震住了,連擡頭看她小臉的勇氣都沒有。
忠心,別說千金,就是萬金也難買。
娘娘用利誘,也只買了他爲她做事,而非忠心,小郡主年齡不大,心思倒不小,竟提出要他的忠心。
“別勉強,本郡主並不霸道,你不願意就算了,就此別過,後會無期。”紫凌說完,就抱着某小萌獸往外走去。
並不霸道,小妖精殿下這句話用的極好,她都學會了呢。
生死一念之間,陳忠天不敢在多做猶豫:“小郡主,慢着。”
紫凌頓下腳步,嘴角扯起一抹志在必得的淺笑,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陳忠天忍住痛,站起身,單膝跪在紫凌身後:“屬下願意跟隨主子,誓死效忠。”
“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本郡主的人,若敢背叛本郡主…。”紫凌一聲冷笑,繼續道:“本郡主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屬下不敢。”
丟了一顆藥丸給他,紫凌坐在了他先前坐的椅子上。
陳忠天吞下藥丸後,身體的抽搐漸漸消失,他心中一喜,手握緊又鬆,手中有力道,他的毒解了…。
“別歡喜的太早,你雖然對本郡主表了忠心,但本郡主到底還是不瞭解你的爲人,所以,這藥也只能暫壓你體內的毒,每三個月,你還是要來本郡主這裡取一次解藥。”人心叵測,她若那麼輕易就相信一個人,她在現代早就死了,哪還輪得到她穿越啊?
陳忠天心中一涼,想罵她卑鄙,但終究是沒膽量罵出口,他的命還掌握在她手中。
“本郡主知道你心有不服,暗自罵本郡主卑鄙,但事關本郡主的性命,本郡主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心一驚,她竟能猜到他罵她卑鄙?
“小郡主請放心,屬下既然已經認您爲主,就不會做傷害您的事。”陳忠天道,言語頗爲恭敬。
“行了,嘴上說的再好聽都沒有用,做點實事吧!”
“是誰派你來殺本郡主的?”
陳忠天認主的那一刻,就已經想到小郡主會問這些,所以,也不隱瞞,如實道:“是容妃娘娘。”
紫凌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她。
二皇子尉遲玄禎今年十四歲,從小就愛精研兵法,隨帥出征用兵如神,這樣一個天資聰穎的少年,作爲他生母的容貴妃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與帝位無緣?
太子和太后斗的兩敗俱傷,最得力的自然就是尉遲玄禎,說白了,尉遲玄禎就是缺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太子有皇上護着,六皇子有太后護着,其他皇子也只有自己生母護着。
太子和六皇子不倒,她們的兒子永遠沒有機會爬上皇位。
山間小獸又怎能與深林雙王爭食?
陳忠天把自己所知道的全盤托出,基本和紫凌想沒什麼出入。
“小郡主,這就是全過程,您看接下來,屬下該怎麼做?”
紫凌勾起一個冷笑,視線停留在陳忠天臉上:“你回去稟報容貴妃,就說帶走本郡主的途中,有人救走了本郡主,你暫且還是留在容貴妃身邊,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本郡主。”
“是,小郡主。”陳忠天恭敬的說道。
紫凌臨走時,看了一眼地上的王斌,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抱着土豆走出了屋子。
陳忠天見紫凌沒有要救老二意思,心裡驚訝了一番,若不是他最後關頭認她爲主,只怕不久之後也會像老二一樣。
看着王斌昏迷不醒的樣子,陳忠天瞳孔發出冷幽的光:“老二,爲了不讓容妃娘娘懷疑我,今兒大哥對不起你了。”
手中劍出鞘,一劍刺心,又兩劍劃開王斌的手臂。
地上的人死時,連悶哼都沒有,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
陳忠天殺了王斌之後,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劍,鮮血很快流溼了衣服,他捂着傷口,眼眸深沉,想要瞞過容妃娘娘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受傷,恐怕說不過去。
——分割線——
夜很黑,藉着微弱的月色,紫凌還是能看清前方的路。
某小萌獸在她懷裡左右搖晃着耳朵,尾巴一甩,一甩。
“嗷嗷嗷…。”主人,你瞎掰,土豆哪有吃毒蜘蛛?
紫凌輕笑一聲:“瞎掰能保住命也是本事。”
土豆嘴裡有一顆毒牙,咬人立即會死,若把毒液抹在爪子上,不會馬上致命,有一個發作期,也就是五個時辰發作一次,發作三次後,若沒有土豆的唾液作爲解藥,必死無疑。
小神棍告訴她假山後有人之後,她就料到自己有這麼一天,所以,她之前準備好了塗抹着土豆口水的丹藥,每個丹藥塗抹的口水很少,這樣一來,即可暫時壓制毒性,又可讓其爲她辦事。
土豆用爪子抓傷陳忠天,用的毒,自然是它毒牙裡的毒液,那什麼蜘蛛,不過是她用來矇蔽別人眼睛的障眼法。
“嗷嗷嗷…。”主人,你下次瞎掰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說那些噁心的東西?銀家可是一隻很愛乾淨,很優雅的狼。
紫凌噗嗤一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冷兵器碰撞的喑啞聲。
這刀劍相撞的聲音怎這麼熟悉呢?她好像前不久剛聽到過……
------題外話------
今天的字少了些,明天8000+。小妞們,月票什麼的朝爺砸過來。這次凌兒又會遇到誰呢?哈哈哈
《紈絝公主一傾絕天下》文/我非主角她是放逐於黑暗世界的妖精,妖媚勾魂,無心無情,無所謂正邪,只想隨心所欲的活着,可是上天終究看不得她這麼愜意,讓她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再次睜眼,她是堯月國唯一的公主,不過卻是個白癡加花癡,紈絝不化,刁蠻跋扈,癡戀堯月第一公子,用盡手段讓他臣服在自己的裙下,卻在新婚之夜被人暗算死於非命。
皇族之人視她爲恥辱,天下之人不屑嘲諷,卻沒人知道那具身體早已換了靈魂。
黑暗中她勾起妖冶的紅脣,媚惑如斯:“如此纔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