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早姬興來到添雲城的當日停歇,惟有厚厚的積雪依舊讓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白。
天際陰雲逐漸淡散,露出了日落西下時那火紅的夕陽,無人知曉,一位煞星正降臨,逞兇已有多個月的黑鐵匪,也是今日將要遭到毀滅的打擊,其原因只因爲他們做了一件萬萬不該做的事,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一腳落進厚厚的積雪,這片茫茫銀白烙下了一個深深的鞋印,每一步姬興都落得異常緩慢,好似這一步邁出時將要斂起自己內心深處的那絲良知,血債血償不當是靠嘴上說說,他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屠匪!
註定接下來的夜幕降臨時將無法平靜,今夜是個流血的夜晚。
張宣神色複雜的看着眼那道青背影,半響無語。
忽然,姬興頓下了腳步,駐足不前。
擡頭望去,其前方是一座鋪滿了茫茫白色的小山,視線依稀可以眺見山那大寨的模糊形影,姬興面無表情讓人無法窺見他此刻的內心想法,唯一清楚的便是黑烏山到了!
年前,一幫匪徒這座黑烏山佔山爲匪,自號黑鐵匪。此山,便是那幫黑鐵匪的大本營,平日裡此地罕有人跡,就算是路過之人也會下意識的繞開,隔三差五就能遠遠聽見黑烏山上傳來大動靜,那便代表這黑鐵匪又要下山洗劫村落!
冷然注視了片刻工夫,姬興豁然一個踏地,落腳處周邊的積雪驟然被一股狂風震散,而他整個人也藉着這一步的踏勢縱起了身子,騰空轉瞬飛上了黑烏山。
黑鐵寨外,兩位匪徒嘍囉正放着哨,這寒冷的天氣他們閒來無事正談論着一些幾日前洗劫村莊的樂事,可忽然眼一道人影由空飄下,穩穩的落了他們的身前,兩人急忙身子一振,恭聲道:“這位仙師,可是來找我們寨主的?”
寨十餘名修仙者,有些好友走訪也不是什麼怪事,一時間倒沒人想到眼前這人畜無害的青年竟是爲了殺人而來!
姬興掃了眼前兩人一眼,眼沒有半點波動,並未接語,只是一步朝前踏進。
“仙師……”
兩人眼珠子一轉,修仙者大都脾氣古怪不將凡人看眼,他們兩人互看一眼還想說些什麼,可毫無預兆的一道黑灰色寒光從他們脖頸處快速的劃過,一閃即逝,兩人灰白的眼球怔怔暴出,表情凝固了這個瞬間。
“滋滋”
肉眼可見的,這兩個匪徒的身軀迅速乾癟了下去,不過眨眼工夫他們的渾身精血數被兇兵玄冥吞噬殆,只餘下兩個森然骨架無力的從空劃落,落地的剎那粉碎成灰,湮滅了天地之間。
再看兇兵玄冥,灰黑色的兵刃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絲猩紅線條,看上去是那麼的刺眼,這是它兵成以來次吸噬生人精血!
吸噬生人精血,這本是魔道的做法,姬興平日裡也不願是不屑爲之,可到得如今他的內心幾乎已被煞氣給瀰漫,幾乎沒有多想就下意識的驅使玄冥吞噬兩人的精血,兇兵若是不飲血豈能成爲絕世兇兵?
漠無表情,姬興抖了抖手兇兵。他此前沒有見過這兩人,甚至不清楚他們的姓名,但便因爲他們是黑鐵匪的一員,因爲荊村毀了這幫黑鐵匪的手,所以他們便有取死之道,因此而該死!
兩條性命,此爲開端,一切纔剛剛開始!
寒風颼颼的吹着,這寒冷的夜裡一般人都選擇躲暖和的被窩,足不出戶,就算是那些有些武藝身的黑鐵匪也僅有十餘人強撐着寒意,堅持駐守了哨位上,只不過他們雖是放哨,但各自卻異常鬆懈。
推己及人,他們都不認爲會有人膽敢殺入他們的黑鐵寨內,寨有着十餘位修仙者的坐鎮,有他們寨主的高深實力,就連近處的添雲城也無法奈何他們,所以這些匪徒一個個都膽大包天,行事是肆無忌憚。
“荊村之仇,我姬興來命了!”
一道黑影這夜幕的籠罩下無聲無息,所過之處必有一條性命隕落,沒有屍體,凡是死玄冥下的匪徒一身精血數流入了兇兵之,他們的殘骨湮滅了世間,這位匪徒平日裡壞事做,終也是因果報應屢見不爽。
到頭來落得一個個慘死無屍!
“嗯?”
寨,那間大的寨主居住的屋舍,兩道陰冷的眸光徒然一亮,宛如午夜幽幽鬼火騰起搖曳,一聲沙啞得就像是破鑼陰測測的自語忽然響起,道:“嗯?怎麼回事?我寨生人氣息竟然不斷減少……”
隨即,一股磅礴的神識從屋瀰漫了開來,徑直掃過了全寨範圍,當即此人就色面色一變,陰冷不減的獰笑道:“好膽,自找死路!”
對於這磅礴的神識,姬興自然是有所察覺,只不過他沒有半分掩飾的想法,此番他是前來殺人,不必躲藏!
與此同時,另有數道神識同樣的掃出,亦是此刻現了姬興這位渾身煞氣的不速之客的存。
“找死!”
一道神識斂入一座普通無奇的房屋內,此處是寨十餘位修仙者距離姬興近的所,驀地就聽見一聲暴喝從房傳出,緊接着“轟”的一聲視線所及處一隻漆黑如墨的五指大手鋪天蓋地,一把朝着姬興迎頭拍下。
也不怪他如此震怒,姬興之所以這麼大大咧咧的暴露幾人的神識,雖也有他並不躲藏之意的原因,但多卻是因爲那些寨的小嘍囉已快數喪命於他手,接下來就算對方不尋他,他也自然要找上這些修仙者!
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姬興擡起手,身後一尊巨大的白虎虛影緩緩顯化而出,隨着他兩指並作劍狀向下一揮,身後的白虎猛然擡起腦袋出了一聲震撼心靈的咆哮,旋即身軀一縱化作了凌厲無匹的紫金劍光迎上拍來的烏黑大手。
“破”輕吐一字,紫金劍光頓時大盛,向着大手奮力一絞,再看時那聲勢浩大拍來的大手已然如畫紙般破碎了開來,只見一道人影迅速的從房衝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抽身猛退,幾個閃爍就要離去。
但姬興哪會就此眼睜睜的放他離去?
“憑你丹田秘境的修爲也想取我性命?還是給我過來罷!”
攤手呈爪狀,朝前憑空抓下,頓時一個銳利的巨爪憑空展現,瞬息這濃重的夜色下巨爪道道銳利爪芒自虛空衍生,兀地抓向了正要遁走的那道身影,不偏不離,一爪正好將其抓了其。
“咔嚓”
一爪毫無留情的抓落,霎時間即便相隔一小段的距離但依舊清晰聽見了傳入耳的那骨骼破碎的聲響,姬興冷漠縱身化做道道殘影,幾個踏步便越過兩者相隔之間的距離來到了手臂扭曲,胸前下陷的這人身前。
夜色下,月光映出了一張冷漠的臉龐——
甚至沒有多看一眼此人是何長相,姬興無情的揮動了手的兇兵玄冥,頓時寒光徑直貫穿了他的胸前,其面露痛苦之色五官猙獰得扭曲了一團,比起普通凡人來修仙者的生命爲頑強許多,至少是不會那麼輕易的隕落。
對此姬興仿若無覺,手兇兵此刻微微顫抖了起來,伴隨着被玄冥貫穿了前胸男子的一聲痛苦大吼,他的軀體肉眼可見的萎縮了下去,豐盈的血肉被玄冥所吞噬,渾身精血是被飛速的抽取殆。
幾個眨眼,此人再無生息,精血融入了玄冥與這口兇兵合爲了一體。
側過頭,姬興驀然冷眼望向了某個方向。
那兒,此刻傳來了陰冷的笑聲以及數聲大吼,幾道強橫的氣息自他神識浮現,自幾個方向飛快的掠向此地。
“被包圍了?”
自語一聲,姬興毫不意,反而瞥了一眼一直跟隨着自己的張宣,見得後者那張複雜的嬌容,姬興兀自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你比別人強你便掌有殺生大權,反之若是技不如人只有伏下頭等待着隨時可能降下來的屠刀!”
彷彿是喃喃自語,又像是有意告曉張宣,姬興輕聲開口漠無感情的吐出了此番話語。
張宣聞言嬌軀一震,又再喃喃自語了一遍後低下頭去也不知此女的心正想些什麼。
說完話,姬興也沒有精力再管身旁的此女,因爲他明確感覺到了十一位來人,已然臨近自己所位置,冷然的一掃周圍,耳邊是那陰測測的笑聲以及張狂的怒吼,姬興深細一口氣,擡驀然一聲長嘯。
煞氣上涌,他的青色長無風掠動,一聲白袍出了獵獵的聲響,昔日裡姬興幻境結出的戾心此時甚,表露出的完全一派邪魔亂舞的氣派,若不是沒有半絲魔氣從他體內泄露,恐怕就算是張宣此女也要遠遠避開他。
“我姬興今日僅爲殺人而來,用你等鮮血來祭奠喪命你們黑鐵匪手下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