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名高速接近方陵,顯然是放棄了中程法術攻擊,而是要採取近戰攻擊手法。
誰都知道,人修者最大的弱點便是近身防禦,而魔器道者則擁有獸修者般強橫的近戰能力,無論方陵有多強,一旦被靳少名靠近,必定遭受重創。
然而此時,在方陵周身之外的千丈之地內都是斧劍撞擊後產生的餘勁,方陵可沒有靳少名那樣硬朗的近身防禦,可以在這餘波中飛行而不受傷害。
也就是說,這樣便限制了方陵的離開,將他困在了這空中!
眼看靳少名越飛越近,衆將士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驚擾到方陵做出判斷。
但,方陵自不會坐以待斃,他手持天機,二指在上面迅速的一抹,輕吟道:“斬魂之橋!”
正氣擴散,邪魔驅離,一座座正氣凝聚而成的大橋以方陵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延伸而去,每座大橋之上懸掛着大量的斬魂之斧,斧身在橋面上劃來劃去,將一切試圖衝擊這裡的邪魔之氣碾爲粉碎。
這斬魂之橋是完全剔除了先天之氣,純粹由正氣凝聚而成之物,只怕就算是化神境時代的逍遙君也未必能夠將這招施展到如此程度,畢竟方陵體內所凝聚的正氣可是達到九成以上啊。
正氣浩然,天地間彷彿有無數神明護佑着方陵,別說靳少名了,就算在外圍的諸人們也都真切察覺到這橋斧之上蘊涵着的對靈魂的強大殺傷力。
“給我破!”
靳少名狂吼一聲,霸天斧狂揮十幾下,每一式揮下便有着一道足能夠將城池一分爲二的斧氣飆射而出,而事實上,本來被一分爲二的城池在這幾刀下來便宛如蛋糕般被一刀刀分割,每一塊之間都有着一條深不可見的鴻溝,而城池上殘存的建築在不斷的朝着鴻溝下倒塌着。
在衆人看來,如此強橫的斧氣足夠將這些橋斧轟成爛渣。
然而,斧氣居然毫無阻礙的穿過橋斧之地,並未對漫天橋斧造成任何的傷害,而藉着橋斧一阻之機,上一招撞擊的斧劍之氣已經散盡,方陵正好可抽身而退。
待方陵朝後退去時,斬魂之橋才漸漸淡去影象,最終徹底消失不見,而十幾刀斧氣自然是落空了,連方陵的皮毛都沒有沾住。
衆人暗暗吃了一驚,未料到方陵居然能夠施展出如此可怕的正道絕學來,那斬魂之橋只怕是專斬靈魂之物,所以先天之氣無法毀壞。
就在這吃驚之時,方陵已是一聲大喝:“埋骨之地!”
天機劍高高揚起,城池裂碎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一個又一個大圓滿境界級的白甲戰士,他們全身包裹着白色鎧甲,手持利斧長刀,一經出現便朝着靳少名撲去。
“哼!”
靳少名哪會將這些氣息凝聚之物放在眼裡,揮斧疾斬,然而沒想到,這些白甲戰士竟然能夠自動的避閃過斧氣,而且人在中途,速度陡然加速,朝着靳少名圍殺而去。
每一個白甲戰士雖然存在
的時間只不過一瞬,但卻是聚合了大圓滿境級的戰力,十幾人紛紛涌至,靳少名虎吼一聲,揮斧狂掃。
雖然白甲戰士防禦極低,有一大半都被這斧勁掃滅,但卻有其中兩人一刀斬中靳少名的左右兩臂。
肩上的銀白鎧甲飈碎,更現出兩道血痕。
衆人看得目瞪口呆,誰也未料到方陵和靳少名之戰,先受傷的竟然是靳少名,而且,這正氣元嬰所展現出的戰力之強簡直是讓人心驚膽顫,更匪夷所思,但事實就擺在衆人眼前,無論是三十萬將士,還是十幾萬盜匪,都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懷疑眼前發生的事情。
“吼——可惡,區區小兒竟敢傷到本魁首!”
自持強大的靳少名在受傷之後陡然暴怒,一改剛纔那鎮定姿態,他狂吼一聲,全身魔氣沸騰,掄斧狂斬,一道道斧氣劈開重重雲霧,朝着方陵斬去。
畢竟他可是堂堂寒鴉盜團的魁首,當年一手斬殺了血虎盜團頭領的大人物,雖然方陵頂着州君義弟的名頭,但論名聲又豈能及他?更何況,這方陵以元嬰之體和區區修爲竟然傷到了他,又讓他這面子如何掛得住?
怒意加身,靳少名戰力狂飆,一道道斧氣之濃烈,讓方陵亦不敢硬抗,他抽身而去,拉開和靳少名的距離。
但靳少名怎肯讓他如願,利用高速的瞬移朝着方陵接近而去,見到靳少名施展瞬移之術,方陵亦不怠慢,二人在城池上空展開瞬移的追逐戰,每一次現身,便都是出手之機。
一道道恢弘的斧氣憑空而現,一頭頭暴猿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現形,而方陵亦毫不示弱,劍氣縱橫,撕破天際。
瞬移是點和點之間的高速移動,這種移動的過程因爲極快,所以需要非常迅速的判斷力和反應,瞬移追逐戰更甚於此,不僅要對自己的落腳點進行判斷,更要對敵人的落腳點進行推斷,要達到這一點絕非易事。
畢竟,如果你只考慮到自己的落腳點,卻忽略到對方可能出現的地方,當你出現時,敵人就在身後,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而除了反應和判斷力外,速度和攻擊力也同樣重要。
二人在空不斷的閃現着,斧氣劍氣衝撞在一起,時不時發出劇烈的爆響聲,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衆將士和衆匪賊在各城中矚目仰望,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曾義誠等人更是大覺不可思議,但方陵越強對他們越沒有壞處,如果方陵真能擊敗靳少名,那對於此行而言絕對是大爲有利的事情。
柳青絲三人神情亦相當凝重,他們是心知那制勝法寶是什麼,但靳少名呈現出來的戰力卻是相當的強悍,二人打得不相上下,難分難解,如果時間拖長下去,對方陵來說並非好事。
其一,方陵的戰力如何強大完全是靠着那一縷正氣的揮發,但那正氣早是死氣,會隨着不斷的揮發而減少,一旦減少到一定量時,其濃度就會降低,如果濃度低至後期境界,那方陵就絕不勝算了。
其二,相比靳少名的全力進攻而言,方陵卻是有所顧忌,因爲他除了戰鬥之外,還要保護在後方的本體。本體將魂魄加於元嬰之身,如今是毫無防禦可言如果靳少名轉而攻擊本體,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轟——”
一聲巨大的爆響,斧劍之氣宛如雪花般四處飄散,落地處將堅硬的地面劃出一條條深痕。
方陵微微弓着身子,大口喘着氣,嘴角血跡流淌,天機劍垂下,整個右臂上血肉模糊,身上到處都是斑斑血跡,足見受了不輕的傷。
相比之下,靳少名看起來倒要好一些,他依舊傲然而立,手持霸天巨斧,但是身上也有着一道道的劍痕,鮮血從翻白的皮肉中滲透出來,觸目驚心。
方陵很清楚的察覺到自己戰力的下降,這是那股氣息在不斷揮發而造成的後果,足見自己所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靳少名呈現出的卻是越來越強大的姿態,他雖然也受了傷,但是自己的傷勢至少比他多出兩成。
方陵咬緊着牙關,氣息揮發的速度超過自己的想象,但要想在這戰事中速戰速訣的解決靳少名卻又是一大難題。
雖然有氣息加身,但對付大圓滿境者果真還是太過勉強,對手的強大比方陵預料中還要更高。
如此窘境讓方陵亦不由有些暗暗擔心,是啊,當他人的棋子果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任人擺佈,勝則是下棋之人的勝,敗則是自己的失敗啊,但,刑天武苦心孤詣的派自己來打這一場仗,不可能沒有保險的招術,他必須要確保自己的勝利,這樣纔對他最有利。
若自己失敗,那刑天武的努力便就白費了,但如此情況之下,刑天武究竟拿什麼來保證自己必定獲勝呢?
念頭一閃而過,靳少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抹去嘴角的血跡,陰森森的說道:“不愧是州君義弟,不愧是魔體道心,竟然強悍到如此地步,能夠讓本魁首受如此重的傷,這幾百年裡你算第一個!不過,要想擊敗本魁首,你還差得遠呢!”
靳少名一揚巨斧,咆哮一聲,便要朝着方陵撲殺而來,方陵連忙舉劍禦敵,而就在這時,靳少名卻突然一閃身,居然放棄了對付方陵,而朝着其本體高速飆去。
魔界之地,弱肉強食,無論是硬拼擊殺對手,還是咬住對手的弱點一擊致命,都不會引來任何非議,因爲只有勝利纔是衆人所追求的。
更何況,在戰鬥中,尋找敵人的弱點而攻擊本身就是遊戲的規則之一。
靳少名撲向本體,正是找到方陵最大的弱點,無人敢說他卑鄙,但如此一來的驚變,卻把衆人嚇得個不輕。
方陵亦是大吃一驚,他雖然一直注意到和本體保持着安全距離,但剛纔那失神一瞬竟讓靳少名找到漏洞。
方陵哪肯讓靳少名逼近本體,但在時間上根本就趕不急,若是普通人,早就急得短了路,根本不可能想出任何可能的應對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