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若放棄這一條路,要想尋找另外一條消除魔咒的方法卻只怕更加艱難。
一時間,就連方陵也陷入了迷惑之中,不知不覺中,便已來到了內城。
賀雷等人見方陵回來,連忙跟了上去,見他不言不語,也未敢問詢這一趟遊玩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告訴他呂延慶和丁浣沙在不久前已經先回來了。
方陵到達議事大殿的時候,丁勖初一行人正從殿內離開,在護衛們的帶領下前往住處,可見議事纔剛剛結束,丁浣沙扭着豐臀跟在丁勖初的後面,全然看不出剛纔還和呂延慶在山野苟合過。
大殿內,呂延慶倒也是真的早回了這裡,正安穩的坐在椅子上。
方陵走進殿來,百官頓時收聲,目光敬畏,刑天武呵呵笑道:“義弟,你和那丁姑娘遊玩得如何啊?”
這話一說,方陵便立刻感受到呂延慶瞪過來的眼神,他便知道呂延慶並不想讓刑天武曉得他也遊玩了這碼子事情,說到底,對方到底是天寶州君的表妹,地位擺在那裡,就這麼勾搭上了,名不正言不順的,確實也有不合規矩。
不過這二人願意玩這曖昧,方陵也樂得享受一下無人監視的時光,他便回道:“還可以,只是半途中和丁姑娘走散了。”
刑天武便哈哈大笑,指着他笑道:“看來最近你得好好熟悉一下星球上值得遊玩的地點,剛纔丁姑娘回來,說和你遊玩十分輕鬆愜意,明日休息好了還要和你一道走一走。”
方陵啞然失笑,這女人哪裡是想和自己走走啊,只怕又是想和呂延慶去野外苟合吧,不過他倒也不點破,只是笑了笑。
而呂延慶見他在自己威嚇之下不敢暴露真相,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舒展了下筋骨,快意得很。
方陵的座位就在刑天武的下方,這是個臨時加來的位置,但從位置擺設上看卻比下面百官都要高上一籌,畢竟方陵現在可是霸陵州的門面,再加上州君義弟這個名頭,坐在這位置上倒也是合乎禮儀。
刑天武說道:“今日天寶州君來到這裡,剛纔的議事大家也都參加了,不知道在諸位大人看來,這天寶州君爲人如何啊?”
衆官便都四目相望,嘴上不說,目光中都在交流着看法。
這一方州君實際上就等於一個土皇帝,如何揣摩其心意自然是一門很大的學問,所以未說話,先交流一下心聲才能確保不踩中雷區。
爾後,便見一文官起身回道:“稟大人,此人雖看似有氣勢,但在大人面前一比,卻無甚威風,完全不及大人的英明神武。”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一個個七嘴八舌,皆是對刑天武歌功頌德。
刑天武虛按下手,殿內頓時一片安靜,他對衆人之言未置可否,而是朝着歐陽益問道:“歐陽大人,你和天寶州君也有數面之緣,今次再見可有什麼感覺?”
歐陽益沉聲說道:“天寶州君雖然未露
任何煞氣,但那種從容不迫卻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比起百年前相遇更甚。”
刑天武便點點頭道:“不錯,此人就象是一把脫鞘的利劍,素來是以最簡單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對付所遇的難題,所以,對於此次的到來我一點都不驚訝,也早在預料之中。我真正難以估計到的,則是此人到了我這裡,探聽到虛實之後所要做的打算。”
衆人便又竊竊私語起來,連刑天武都猜不透天寶州君的打算,衆人又哪敢亂猜。
呂延慶傲然說道:“師哥,我看這呂延慶確認魔體道心之後,無非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乖乖的臣服於師哥,主次分明,要麼,就是把你這位義弟給弄死了,雖然可能就此反目,但至少他就不用屈從了。”
刑天武不由笑起來道:“師弟你這答案倒還有幾分符合我的心意,話說這天寶州君也是武將出身,或許師弟你比起我來倒更瞭解他的心思了。”
呂延慶毫不謙虛,哈哈大笑起來,更說道:“師哥,照我看吶,這兩條路對那天寶州君來說都是艱難的,這傢伙也有天生傲骨,身爲州君之位,傲視天下,要讓他乖乖低頭,只怕是不容易的,至於第二個選擇麼,那是魚死網破,他要真聰明,不會做如此選擇的。”
刑天武又笑了起來,頗有讚賞和欣慰之色,這師弟平日裡沒做過什麼出彩的事情,但今日這一番言論倒是頗爲貼切。
於是,他便又將目光投向歐陽益,問道:“歐陽大人又何高見?”
歐陽益忙說道:“大將軍所言極是,下官只是補充一句,其實,我們並不需要去探究天寶州君究竟要如何做,而是我們該如何做。因爲有方公子在,我們掌握着所有的主動權,天寶州君的行爲將會根據我們所做的不同而有所改變吶。”
“好一個主動權,那你說,我們該如何做呢?”刑天武說道。
歐陽益一句補充,實際上是弄得呂延慶剛纔說的那番推測於無用之地,呂延慶難得被表揚一下,便不悅的哼了哼,抱臂冷笑。
歐陽益裝作沒看到,慎重其事的說道:“下官認爲,其實沒有必要在現階段分出這個主次關係來。”
“沒有必要分清主次,那莫非日後再分不成?這豈不是給天寶州君長了膽麼?”呂延慶嗤笑道。
歐陽益微微一笑道:“我們不分主次,並不代表就真的沒有主次出現。天下之畏者,人言也,我們有着方公子在,勢力不斷壯大,必定超過天寶州,到時候是主是次,天下人自有定論,就算我們不說,也自在人心之中。”
衆官聽得連連點頭,就連呂延慶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刑天武亦是一副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樣子,方陵認真聽着,暗道這歐陽益確實有些治國之才,比起呂延慶那簡單的思維不知道高明都少呢。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刑天武是個任人唯親的人,這也是爲什麼治理之才比不上丁勖初
,只因爲他過不了對人信任這一關,也正因爲如此,無論師弟呂延慶如何的驕橫,他都給予十成的信任,給縱容他下去。
歐陽益雖才幹出衆,深得刑天武器重,但這份器重顯然要低於呂延慶,所以歐陽益多少是有些憋屈的,只是這種憋屈埋在內心最深的地方,唯有他這個局外人看得最清楚。
歐陽益繼續說道:“剛則易斷,韌則以伸,正如呂將軍所說,天寶州君這兩個決斷都非常艱難,而我們若是把他逼得太急反倒是不好,這傳出去對大人的聲威怕也有所影響。所以,我們不如不糾結於這主次關係上,或者根本不提這碼子事情,就當迎接貴客一樣迎接天寶州君,但同時我們又要展示我霸陵州的富強。這樣一來,即可以展現大人博大的胸懷,讓天寶州君放鬆警惕,又可以讓他感受到我霸陵州的強大。”
刑天武滿意的點頭道:“歐陽大人此話甚得我心吶,在世人眼中,皆認爲天寶州比我州更加繁榮富強,天寶州君資歷又比我老,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是屈居於下風,如今卻恰恰是個可以翻盤的機會,關於這如何展示我州的富強,諸位大人不如都來出出主意。”
一個武將便豁地站起來道:“大人,不如咱們就來一場和天寶州君隨行人員的競技賽?只要打敗他們不就好了?”
這武將自以爲這是個好主意,迫不及待的將他提出來,卻惹來一陣非議,畢竟即是待客,在武力上便不好硬碰硬,弄得個不好反而弄巧成拙,更何況,天寶州君所帶的可都是絕頂高手,即要把握住分寸,又要獲勝,這本身就難以把握。
衆人非議之聲中,那武將尷尬的坐回位置,臉色噪紅。
呂延慶仰靠在椅子上,一手託着腦袋,也在想着能有什麼好主意,但是他能夠想出來的,除了打就是殺,自己都認爲不合適。
歐陽益則是一副拋磚引玉的姿態,他已經將最重要的決策道了出來,這什麼提議之類便不再參合。
衆官七嘴八舌,很快提出諸多提議,但卻都不合刑天武的心意,這即要展示一州之力,又要把握住尺度,更要博得個好名聲,確實是相當不易。
方陵本是對這場議事沒有太大興趣,因爲他正煩惱於這魔龍神骨的事情,但這提議的事情一冒出來,他腦海裡便突地蹦出了一個主意。
他咧嘴一笑,暗道運氣好,幸虧來參加了這議事,否則真個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弄到魔龍神骨,但恰恰是歐陽益這幾句話,給他創造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就在衆人的意見被刑天武一個個否定,到最後刑天武自己都覺得有些頭疼的時候,方陵突而說道:“大哥,小弟有個提議,不知道是否能說一說?”
刑天武還未說話,呂延慶便哈哈大笑起來,調侃道:“我說方小子,你這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天寶州君很可能現在就在尋思如何做掉你,你還有心情幫忙想迎接他的對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