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天冷笑一聲道:“方公子,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可能將秘密告訴給你,我勸你還是死了心吧!”
他擺着一副冷峻姿態,軟硬不吃,但正因爲他是如此難對付的人,刑天武纔會讓他去執行秘密任務。
方陵卻不理會他的冷臉,笑着道:“黎將軍可知道,在主城典籍庫的典籍中,有着許多可以不需要人開口,便能夠從他腦海中挖出秘密的法術?”
“你……”黎江天臉色一變,魔道邪術甚多,有的至極而陰毒,別說人沒死,就算人死了,也能夠挖出各種秘密來。
當然這些法術是做爲最高機密被封存起來,一般來說只有牢獄系的官員有資格去學習,但是方陵擁有天微令,擁有着僅次於刑天武的最高權限,以他這樣的修爲和天賦,要學習此類法術並非難事。
方陵咧嘴一笑道:“就算黎將軍你不想說,我也有方法得到這秘密。”
黎江天臉色一變之後,卻又即刻冷靜下來,他大聲嘲笑道:“你莫非不知州君大人早有防備麼?在我的腦袋裡有着一顆早已埋入的魔丹,你雖能制住我的肉身,卻不能制住我的意念,只要我念頭一動,我既刻會發生自爆,到時候屍骨無存,片渣不剩,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別想從我身上再摳出半點秘密!”
方陵並未有半分驚訝,呵呵笑起來道:“不愧是州君,當真想得周到,看來對黎將軍你真不能來硬得來。”
“無論是硬的軟的,你都休想得逞,我黎某人即得州君大人重用,誓死都要保守秘密。”黎江天冷冷說道。
方陵直讚道:“黎將軍如此處境,尚能如此態度,真算得上是條硬漢子。不過,你該知道建造帝龍巢穴,培養帝龍誕生,乃是踏入帝道之舉,你認爲州君能否順利成爲一代魔帝呢?”
“哼,這還用說嗎?州君英明神武,廣納良才,日後必能成爲一代明君!”黎江天大聲說道。
方陵微微一笑,朗聲說道:“帝者,乃是應天運而生者,其資質能耐都在普通人之上,而育龍得氣,就算得到天運,那也是人造的天運,在天資上無法和先天帝者相比。州君固然能耐非凡,但先天帝者卻盡得了先機,他們早早的踏入帝道,比起州君早就幾千上萬年的時日,所培養起來的勢力之大,超乎想象。這些帝運者,每一個都有着超凡的能力,每一個都是一方之霸主,而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人可能繼承下一任的帝位,試問,晚了數千年,而至今尚未取得帝運的州君,有什麼資格去和他們競爭魔帝之位呢?”
“這……”
黎江天被說得明顯一愣,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反駁方陵。
在得到宮四的調查之後,方陵細細一琢磨,便找到了黎江天的弱點,此人雖然忠心耿耿,不畏死亡,行事倒也是中規中矩,但從一些小事
情卻可以看出,此人還是有一些野心。
這倒也極易理解,他本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卒,因爲救了呂延慶,而後發現了二人之間的親戚關係,於是一步登天成爲了將軍。
雖然這將軍地位不算太高,在其他將領面前甚不起眼,其他人也並未將他放在眼裡,但他暗地裡卻執行着州君賦予的秘密任務,所以雖然平日裡對同僚皆是以禮相待,但內心深出卻難免生出幾分自傲來。
受到如此重用,心眼漸高,自然便有所野心。當然,這野心並不妨礙他對州君的忠心,可以說,正因爲州君對他的器重才讓他有了更大的抱負。
而這恰恰成爲了方陵策反他的突破口,只要能夠將他懷疑這忠誠的意思,那野心便會成爲他的私心,從而讓他口吐秘密。
黎江天暗握重權,消息渠道倒也是極多,尤其是最近各方屢表忠誠,就連丁勖初也親自趕來,所以他纔對州君成帝之事信心十足,但被方陵這麼一說,便不由得心頭暗沉,感到這事情卻沒有平日裡想象的那麼輕鬆。
歷史之上,魔帝之位的爭鬥是相當慘烈的,常常是集合幾州之力互拼,血染星河,這些人中往往繼承帝位者都是擁有天生帝運之人,雖然也有少數乃是人造天運,但所佔比例極少,可以說,帝運者的確佔有先天上的優勢,而且擁有帝運的並非一人,有數人之多。
州君比他人晚了幾千年,而且現在的確帝龍尚未成熟,究竟勝算有多大,仔細想想還真是難以估量。
方陵又朗聲說道:“魔帝雖然式微,但卻牢牢掌控着玄古帝域的戰力,丁州君雖然暫時落了下風,但是這政事多變,爾諛我詐,又豈是一眼就能看穿,說不定丁州君也在逆天造運,更或者他根本就是帝運中人,除此之外,鏨月州君、海門州君,乃至保持中立的百月州君,哪一個不是名震天下的角色,更何況,還有其他的霸主勢力。州君之所以最近勢力大漲,那是因爲他手中握有我這一張王牌,得以讓他的理念成爲現實,但是,水能載舟,以能覆舟,我若反,你覺得州君的勝算又會剩下幾何呢?”
Wωω ◆Tтkǎ n ◆℃o 黎江天眉頭一皺,被方陵說得心事重重,他很清楚方陵這枚棋子的重要性,爾後他又突然間醒悟過來,冷笑一聲道:“你費盡口舌也沒用,州君對我恩重如山,我豈會背叛於他?”
方陵含笑道:“黎將軍你說得沒錯,州君委你於重任,你的確該對任何事情守口如瓶纔對。但黎將軍,以我對州君的瞭解,只怕他對你的信任也是相當有限呢。”
黎江天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不屑一顧道:“你以爲我跟你一樣,你不過是枚棋子,不過是個花架子,本將軍可是即能執行秘密任務,又能夠在前線衝鋒陷陣,爲州君打天下的人。”
方陵咧嘴一笑道:“黎將軍想得也太天真了吧,你可知道,
建造帝龍巢穴雖是委以重任,但此任即是天堂,也是地獄啊。”
“哼!”黎江天哪會信方陵的話,重重哼了一聲。
方陵說道:“天堂者,能夠擔任此重任者確實盡得州君信任,堪稱心腹;地獄者,便是監守帝龍巢穴是絕不泄露的秘密。誠然,黎將軍你對州君忠心耿耿,但你可曾想過,州君對你會否也會報以同樣的信任?在古往今來的歷史上,每一任魔帝幾乎都建造過龐大的帝陵,負責建造帝陵的人全都是最爲信任的心腹,然而這些心腹在建造帝陵之後活下來的卻是寥寥無幾,只因爲,死亡纔是保守秘密的最好方式!”
黎江天聽得臉色瞬變,方陵又道:“爲帝者,本就不可能輕信他人,更何況,你是呂大將軍的親戚,而且還只是遠房親戚,和州君說起來,便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關係。日後帝龍巢穴建成,州君得了帝運,但關於這巢穴的秘密卻不能夠有絲毫泄露,否則必亂軍心。黎將軍認爲,州君會如何待你呢?其實想想也知道,爲什麼你肩負如此重任,但卻誰也不知道你是州君的心腹,你是呂大將軍的親戚,就算你突然消失了,也沒有人會在意到你。”
黎江天越聽越不安,他的確對州君報以忠誠,是希望日後能夠飛黃騰達,名震天下,但現在聽起來,日後前途恐怕並非自己所想,而且州君行事也的確辛辣狠毒,但他卻仍然嘴硬道:“你……少胡說,州君對我信任有加,絕不可能如此對我!”
方陵只當沒聽到他說話,一邊嘆氣一邊搖頭道:“黎將軍你想攀着州君這大梁成就一番偉業,這心情我是相當能夠理解,畢竟堂堂州君之位,確實是一方之霸主。只可惜,他不甘心於這霸主之位,非得要去和人爭那九死一生的帝位,而且,要保這帝龍巢穴的秘密,黎將軍你的前程本就兇險得很,真是可惜啊,你如此忠心耿耿,如此耗費心力來做這樣一件大事,但到頭來卻只是一個悲劇的犧牲品。你當知道,武將之權力,州君之信任和手中所掌握的兵權是成正比的,呂大將軍最得信任,手中兵權最大,敢問黎將軍,你手裡的兵權又有多大呢?”
“這……”黎江天被問得一愣,想一想,他手上確實沒有什麼兵力的指揮權。
他不怕死,但卻怕自己一腔忠誠得不到相應的回報,而象方陵這麼一說,確實大有可能,若州君真個器重自己,那大可讓自己坐上高位,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當然他若是足夠鎮定,倒不必被方陵言語所惑,仔細想想,便知道他隱藏身份的必要性,只是他被方陵說得心生懼意,爲前程而擔憂,自然少了這份鎮定。
方陵見他動搖,便說道:“州君之意莫測,黎將軍你若孤注一擲在這上面,日後萬一如我所說這般,當真是千古冤屈。命是自己的,還請黎將軍你三思,不如,想一條後路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