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潛入庫房之後,這裡所儲存的文冊數量相當大,但方陵拿起來一看,心頭便爲之一沉,這裡居然是獄中在職人員的檔案文件,甚至還包括了外面軍營人員的檔案,也就是說,外面的軍營竟也是由這裡的獄主所調度。
方陵翻遍這裡的書冊,都和迎歸城無關,不過卻也並非沒有收穫,他在這裡意外則一冊書的夾縫裡尋獲了一張監牢簡易地形圖,這上面粗略的標繪着除了九層以外的各層囚牢位置、出入口辦公場所,自然也有着庫房所在的位置。
按照上面所言,一至就八層都有着庫房,但第一層收集的是人員名冊相關,然後第二層開始,每一層的庫房則是和囚犯相關的書冊。
方陵仔細翻閱這冊子,終於發現了一行記錄,記錄表明第九層裡有着一個大庫房,那裡儲存着當年遷移周邊城池時的史料,已經廢棄多年。
如此一來,事情便明朗起來,目標便是第九層,而這卻也是方陵最不希望看到的。
只是不喜歡什麼,偏偏就來什麼,如今去第九層便已成定局。
那剩下的便是潛入第九層的方法,按照庫房裡的人員目錄,方陵確定六層以下有着諸多強者,其數量超過預想,如果在沒有摸清楚對方人員分佈的情況下就貿然潛入,萬一發生問題那就麻煩大了。
所以,方陵悄悄退回了第五層,深思數慮之後,準備施展傀目通天術來倒到探測的目的。
傀目通天術是將一部分精神力量依附在火系術種之上,達到遠程偵察的目的,其好處在於所藏身的只是一種純粹的精神力量,不屬於實體氣息,因而很難被發覺。
在這些獄卒身上,爲了抵禦寒氣,都攜帶着火系靈物,這便給了方陵可乘之機。
數日工夫一晃過去,牢門陡然大開,一個黑臉獄官領着一行人馬走了進來。
方陵看過獄官們的名冊,所以一眼就能認出這獄官的身份,這獄官名爲馬拓實,有着渡劫境中期的修爲,其擔任副典獄官之職,在整個監牢中算是第三號人物。
跟在他身後的其他獄官們一個個修爲也不算低,都是渡劫境初期。
方陵頓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由這第三號人物親自押送的人是何許角色,畢竟自他進來開始到現在,所遇到過押解的獄官不少,但多是一些小吏之類,頂多也就押解到第六層。
但副典獄官親自出動,對方必定來頭不小。
待馬拓實走進來之後,後面押解的人便現出身形來,此人不過四十來歲,體型魁梧,蓄着個爆炸頭,那方臉上一對濃眉宛如火焰,一雙眼睛宛如鷹隼,其瞳孔不似圓的,而是梭形。
其鼻如鷹勾,兩腮蓄滿濃濃的絡腮鬍子,自脖子以下有着一團團的火焰紋身。
這傢伙全身套在一副金剛鎧甲之內,這鎧甲乃是監獄的一類刑具,其上佈滿上百種禁制,完全封鎖掉了囚犯的能力,而且在鎧甲之外還包裹着一條條粗大的黑色鎖鏈,這鎖鏈自然也是刑具的一種,乃是採用地底極石製成,其重量逾億萬斤。
但這
中年男子套着如此厚重之物,走起來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而他的修爲亦是達到渡劫境中期,在他後面,則是一羣獄卒。
他這一出現,便有囚犯突然驚叫起來:“是天魔任天狂!”
天魔任天狂五字一出,五層監牢頓時炸開了鍋,囚犯們滿是驚愕之色,方陵也暗吃了一驚。
百月州有三大盜團,即火鱗盜團、幽靈盜團及滅世盜團,天魔任天狂便是排名第二的幽靈盜團中元老級的大人物。
此人修的是兇魔之道,手段狠毒,心性暴戾,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屠戮了多少修真者。只是他一直行事詭秘,而且身邊隨從衆多,所以一直以來雖然高居懸賞榜上,但是從未被抓獲過,此人更曾放言,政府不過是一羣酒囊飯袋,但沒想到如今卻成了階下囚。
“都鬼叫些什麼,惹怒了老子,將你們一個個生吞活剝!”任天狂突然一瞪眼,吼了一聲。
他雖然枷鎖在身,但卻未減半分威嚴,如此一吼,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傳遍整層監牢之地,由於這裡法陣未開,衆人感知未曾所阻,所以聽得是一清二楚。
傳聞中,任天狂最喜歡生吃活人,而且有時候吃一個活人要耗費數日工夫,修真者本身性命就頑強,所以便持續痛苦數日,直到最後被任天狂咬掉腦袋才了事,其間痛苦難以想象。
所以任天狂發怒,衆囚犯一個個臉色大變,噤若寒蟬,這些人雖然一個個也犯下重罪,但其地位根本是無法和任天狂比,雖然如今對方淪爲階下囚,但虎威猶在。
“你這囚犯好大膽子,在典獄官面前也敢大呼小叫,何等放肆!”一個獄官怒斥了一聲,把手中鞭子高高揚起,在空中甩出一串劈啪聲響。
“哼!”
任天狂朝着他狠狠瞪了一眼,目光炯炯宛如毒芒,那獄官本是一臉兇狠,看起來也是老道之人,但沒想到被任天狂這麼一瞪,竟然嚇得臉色一變,象只遇見貓的老鼠,朝後連退了幾步。
任天狂慢慢掃過後方的獄官,沒有一個人敢和他正眼對抗,一個個都好似夾起尾巴的狼,頓時失了威風,獄卒們更是一個個打了個寒顫,不敢和他正視。
衆囚犯看得暗暗吃驚,沒想到任天狂比傳說中更加兇狠,這傢伙可是個極惡兇人,真個是拿修真者當飯吃的惡魔,光是想想便頭皮發麻,好似要炸開似的。
“任天狂,你少在這裡囂張,莫非未將本官放在眼裡不成!”
馬拓實突而陡喝一聲,獄官們頓覺壓力大減,而方陵則趁着這機會,雙手一捏法訣,精神力量頓時破空而出,纏在了一個獄官腰間佩帶的火靈石之上。
任天狂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然後目光朝着馬拓實望去,猙獰一笑,露出一口發黃的尖牙,說道:“你一個區區的副典獄長,就敢對老子大呼小叫,等老子脫困出去的時候,必定要讓你痛不欲生,讓你知道跟老子作對的下場!”
馬拓實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任天狂的臉,咧嘴一笑道:“你就走你的白日夢吧,想從這裡逃出去,幾十萬年
都沒有一個,你以爲就你能逃得出去?更何況,你以爲你在這裡就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了是吧?憑你的資格,只夠被關進第八層,連進第九層的資格都沒有呢,第九層的大魔頭們都沒能耐跑出去,就憑你也能跑出去?”
一句話頓讓罪犯們大吃了一驚,在衆人看來,任天狂已經算是不得了的兇魔了,但沒想到他竟然只配被關在第八層,那真不知道第九層關了什麼樣的角色。
方陵心裡雖也驚訝,從他翻閱了這麼多資料以來,第九層就象個謎團似的,未曾有任何記載,可見其神秘。
但他卻不敢有任何思緒上的表現,因爲馬拓實必定修爲不差,若是因爲精神力量波動而被他所察覺的話,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什麼,以老子的身份竟然住不到第九層,你們這些獄官都是吃屎的啊!”任天狂暴怒,在他看來,顯然住進第九層纔是身份的彰顯,如今低人一級豈不是恥辱嗎?
“任天狂,不夠格就是不夠格,你還差得遠呢。”馬拓實趁機羞辱着。
“呸,小瞧老子將是你們犯下的最大錯誤!”任天狂怒氣沖天,然後邁着大步朝牢門處走去。
出入口的牢門關上,整個五層監牢再次變回死寂,但方陵的精神力量因爲在狂魔法門的催動之下卻牢牢依附在火靈石上,抵達了第六層。
一層層深入,每下一層,方陵本體所承受的壓力就越發沉重,因爲層層法陣阻礙之下,使得他對火靈石上精神力量的控制力越發的微弱,一旦完全失去控制力,這分出的一部分精神力量將會潰散開來,對他本體所造成的衝擊無疑於遭受重創。
但爲了獲得這一層層人員分佈情況,方陵必須鋌而走險,好在無論是馬拓實等人還是各層的獄官們,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任天狂身上,誰也沒有發覺火靈石上的蹊蹺。
第八層之獄,頭頂上的岩層是厚厚的冰雪,這些冰雪可並非是簡單的冰層,而是經歷至少五十萬年才能夠形成的極地冰母,這裡的溫度達到零下上千度。
而下方則是一個個岩漿池,池子宛如沸水般不停的冒着泡,任何東西一丟進去,轉瞬便化爲虛無。
這裡的牢籠都是位於冰火兩極之間的半空中,而這裡所關押的人一個個都是渡劫境中期級的大魔頭,也正因爲如此,這裡牢門開啓之後,空間內的法陣並未完全的解除,而只是開啓了一條通往其中一座囚牢的通道,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仍然五感屏蔽,處於一片死寂之中。
方陵不動聲色的觀察這裡的環境,爾待獄官們將任天狂投入到牢籠的時候已經辨別清楚了前往第九層的通道。
此時本體對於精神力量的控制已經相當薄弱,更無法再獨立深入下去,於是便等着獄官們就此離開,隨着他們返回第五層後迴歸本體。
然而,就在獄官們轉身欲走的時候,任天狂突然低聲笑道:“傀儡術麼?”
一句話讓方陵打了個激靈,他猛然發現任天狂目光正投向這火靈石,他便立刻明白過來,自己這一招竟被任天狂所識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