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方陵如此自信,魯北自然也精神大振,拱手道:“那咱們該怎麼攻打潭城呢?”
方陵輕輕捏了捏指骨道:“要奇襲潭城,就必須要將人馬運送到城下,那就一定要穿過護城河才行。護城河的鱷魚衆多,就算毒殺,那河裡也會有餘毒,不利於人馬渡河。估計能夠想到的方法黃龍虎已經想過了,魯大哥,這護城河周圍的情況你是否調查清楚了?”
魯北摸出一卷手繪的地圖來,在桌上攤開說道:“從潭城邊上流過的這條河名爲濟河,乃是多條江河匯聚而成,數百年前,潭城人在城外修建了一圈圓形的護城河,將濟河之水從上游引入,又通過下游排出。”
說着,他指着地圖一側說道:“在護城河北邊有一片巨石砌成的岸堤,此處便是河的上游,水從這裡進入護城河,岸堤高達數丈,周圍設有五百人的軍營,守衛非常嚴密。在河的下游處是一片溝渠,護城河的水從這裡流入濟河,這裡同樣也設有五百人的軍營。”
宋影兒看着地圖說道:“以地圖上的距離來看,似乎站在城牆上就能夠看到軍營的動靜呢。”
魯北點頭道:“正是,而且軍營也在城牆弓手的範圍內,一旦軍營裡發生變動,便會有神射手出現在城牆上,幫助對付敵軍。”
方陵眯起眼說道:“看來又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破壞掉岸堤才行呢。”
魯北搖搖頭道:“要讓岸堤崩潰並不是一件輕鬆事情,就算佔領五百人的軍營,那岸堤也是用非常堅硬的玄武岩石砌成,就算用城牆的巨弩,也要攻擊數十次才能擊碎。更何況,一旦軍營發生動靜,城內的軍隊立刻就會做出反應。
方陵微微思索了一下,嘴角便露出幾分笑意道:“這岸堤我已經有對付的方法了。”
“真的?”宋影兒大喜過望道。
方陵笑而不答,指着下方的溝渠道:“岸堤不是普通之物,那這下方溝渠應該也不簡單吧?”
魯北說道:“溝渠是用一截一截碗口粗的精鐵製成,密密麻麻的鑲嵌在渠中,數量足有上百根,鱷魚根本就爬不進去。如果不破壞掉溝渠,讓鱷魚能夠鑽進去,那麼即使岸堤破壞,護城河水位提升,鱷魚也不會進入到濟河。”
“鐵柱麼……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問題。”方陵自顧的笑了笑道,一轉話題道,“剩下的就是兵力問題了,無論東州王和安西郡王所帶的人馬有多少,但是數量肯定是以萬來計算的,這樣一來,潭城的15萬人馬會提升到20萬左右。東穹關的人馬不可能爲了攻打潭城傾巢出動,爲了防備萬一,其所留的人馬至少會有六成,也就是說,攻打潭城的人馬只有四成,僅爲18萬!”
見到方陵只是聽了聽,便已對護城河的難題胸有成竹,魯北和宋影兒都不由暗暗吃驚。
宋影兒蹙眉道:“殿下,18萬人還真是有點麻煩呢,就算真的兵臨城下了,要對付20萬人,又要在短時間內解決戰鬥還是夠戧的呢。”
魯北也說道:“不錯,南方將軍常柏智謀過人,尤其擅長指揮作戰,其應變也相當不俗,就算奇襲能夠一下子損耗掉對方几萬兵馬,但是經過他指揮,應該會拖延不少時間。而且駐守潭城的益州國兵馬和東州王、安西郡王帶來的兵馬都應該是精銳部隊呀。”
方陵點點頭,然後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就讓師傅他們來參戰好了。”
宋影兒欣喜道:“殿下的意思是,將我們石城國的兵馬調到這裡來?”
方陵含笑道:“不錯,目前定州徐州邊界形勢穩定,益州國無力進行大戰,再多兵馬擺在那裡也是浪費,不如將我國的兵馬抽調到這裡來,幹一場大仗。”
魯北握緊拳頭笑道:“太好了,我國將士上上下下都期待又打一場大仗呢,如今吸收了不少各地新兵,人數已經有五萬多人了呢。”
方陵想了想道:“魯大哥你即刻派人飛鴿傳書,令師傅和沈大人他們率領五萬大軍繞良州邊界進入興州,前往東穹關!”
魯北頓時明瞭過來道:“這樣就算消息傳出去,其他人也會認爲是良州派來增援東穹關的軍隊,而不會聯想是咱們石城國的人馬。”
方陵頷首道:“不錯,軍情緊急,讓他們立刻上路,而且爲了保證消息不泄露,讓師傅不要外泄行軍的目的地。”
魯北連忙躬身而退,去辦理事情,接着,方陵又寫了一封書信,交由郝鐵牛帶去東穹關,親自交給黃龍虎,這書信上的內容自然是和三王齊聚潭城有關,而黃龍虎也絕對不會放棄這樣一個好機會。
待到事情做罷,方陵卻依舊鎖着眉頭,對他而言,奇襲潭城的計劃只是進行了第一步,第二步則要掌握到三王的動向,這個情報是從石寶良那裡流出,可見此人在軍中還頗有一些人脈,而且是黃龍虎的探子都沒辦法打聽到的內幕消息。
而更重要的是,他必須要接近這些重要人物,或許還能知道一些關於分身鏡的蛛絲馬跡。
只不過,方陵在益州國大鬧一場之後,方縱傲曾經將他的畫像貼得整個益州國都是,萬一被認出來那就麻煩了。
見他愁眉不展,宋影兒小心詢問起來,待到知道他糾結的事情後,不由噗嗤一笑道:“殿下可聽過易容術?”
“當然聽過,聽說擅長此術者不僅能夠改變人的容貌,連體型、聲音都能夠改變。”方陵說道。
宋影兒莞爾道:“妾身自小在青衣坊長大,學習了各種專用刺探情報的技能,其中便有易容術一學呢。”
“什麼,影兒你居然會易容術?”方陵大喜過望的道。
宋影兒含笑道:“妾身不是自誇,可不是會那麼簡單呢,殿下縱是象變成個女子,妾身也能夠讓你如願呢。”
方陵大笑道:“你要真有那能耐,就將我變成一箇中年商人好了。”
宋影兒欠欠身道:“那妾身現在就去準備東西,約莫明晨就可以爲殿下易容了。”
方陵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不由有幾分期待,不過想想也是,這易容術對於刺探情報的確是妙用無常,看來這青衣坊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機構呢。
一晚上時間,宋影兒都將自己鎖在房間裡,直到第二天太陽冒出頭的時候,她才從房間裡走出來,手裡已多了一張人皮面具。
方陵將這面具往臉上一戴,往銅鏡裡一看,豁地吃了一驚,這是一張三十來歲的面孔,臉上棱角分明,顯出幾分滄桑閱歷,只要在配上一雙精明的眼睛,便象極了個商人。
他正想轉過頭稱讚一下宋影兒,卻見宋影兒臉上也戴上了一副面具,變成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二人互相望着,然後大笑起來,方陵毫不吝嗇的大讚了她幾句,然後拿出早準備好的一些東西裹裝進包袱裡,這纔出了客棧。
出了客棧之後,方陵一路來到石寶良的府邸前,遞上了一錠銀子後,守門的士兵立刻和顏悅色起來,聽說他是來獻寶的,便立刻進門去通知。
沒過多久,何忠便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邊走一邊打着哈欠,似乎被人擾了清夢,臉上還有幾分不悅。
走到門前來,他上下打量了方陵和宋影兒一下,見到二人穿得普普通通的,不由多了幾分輕視,漫不經心的努努嘴道:“就是你,要來獻寶?”
方陵早將他的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此人本來是個益州地方官員,表面上裝得相當清高,私底下卻和商賈們勾結在一起,賺了不少黑心錢。只是因爲政績不佳,又和商賈們分贓不均,被摘了烏紗帽,後來被石寶良看中,在他身邊當起了幕僚。
這二人都是一臉貪相,一拍而和,要對付這種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行賄,更何況還是在石寶良急着要寶貝的這個節骨眼上呢。
方陵也不答話,而是先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個長木盒子,恭敬的遞到何忠手裡,笑眯眯的道:“在下聽說石大人喜歡天下奇珍異寶,恰好在下祖傳了一點寶貝,所以想獻給大人,還請何大人成全。”
何忠掂量了下盒子,感覺裡面挺沉,便隨意的木盒子移開一點,從那露出的縫隙中看到裡面躺着的一尊玉虎,這玉虎足有拳頭大小,形象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大師之手的寶貝。更出奇的則是玉虎身上的顏色,居然有着七種色彩。
要知道,玉石的價格普通來說一種顏色越正越純,價格就越高,有絲毫的雜色都會影響到價值,不過雕刻品就不一樣,若有雜色,經過巧奪天工的雕刻,也能賣上高價。
不過,這件玉虎的材質並非是普通的玉石那麼簡單,這乃是十分罕見的七色玉。
七色玉產於西北高原之地,開採量很低,存世量極少,價值非凡,何忠爲官多年,一雙眼力也是過人,一眼就看出這東西價值不菲,至少也值得上幾百金。
頓時,他已對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中年商人刮目相看,能夠一出手就這麼闊綽,那所帶來的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