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聲音漸小,法器各歸於諸人之手時,塵埃散去,只見雙方人馬各佔其位,毫無損傷,易元教的門人是攻擊方,沒有損傷也是理所當然,但是鬥神宗的人馬竟然也是毫髮無損,足見這神門陣的確有些門道。
“黃沙如虎天生鷹!”
易元教門人又是一聲大喝,諸人齊喊,捏動法訣,只見黃沙地上突而沙滾如潮涌,黃沙凝聚成數以百計的兇猛烈虎,前仆後繼的朝着鬥神宗諸人衝去,同時,衆人法劍昇天,虹芒劍氣構化成一隻只飛天火鷹,俯射而來。
“雷神擊谷!”
神門陣內環之首沉喝一聲,衆人念動法訣,劍指長空,在鬥神訣催動之下,法劍發出劇烈的顫抖,產生出強烈的音波,飛來的火鷹宛如撞擊在一扇無形之門上,頓成氣泡,同時外環諸人亦是一聲大吼,黃沙涌動,鑄成一重重石牆,沙虎撞擊在沙牆之上,虎滅而牆仍穩若泰山。
雙方鬥法不停,精彩紛呈,更引來百萬同道嘖嘖驚歎,易元教法陣的厲害衆人是早有耳聞,但沒想到這出身望月長風兩宗的門人施展起鬥神宗法陣來也如此強橫霸道,畢竟設局佈陣絲絲緊扣,演練千次都不一定保證在實戰中不出差錯,兩宗能夠做到這地步已是十分難得,而正因爲他們有着鬥神訣中篇衍生出法門作爲根基,才能將鬥神宗的各種法術的威力呈現出來。
見到兩宗門人配合得當,兩宗諸人亦有些津津樂道,耿青雲與司馬仲亦是相視一笑。
法陣中的每個人都精通幾十種法術,每種法術施展出來又具有多種變化,黃沙場中沙塵漫天,異像重重,卻絲毫影響不了衆人的觀感,反而覺得這一場對決精彩紛呈,猶勝上仙宮和龍池山之戰。
隨着對訣不斷推動,神門陣的戰法漸漸展現出了優勢,這落星雙殺陣說白了只是一個攻擊法陣,雖然這個攻擊法陣是由25個法陣組成,但是始終是萬變不離其中,持續釋放攻擊體能的損耗是相當嚴重,不少易元教的門人已喘起了粗氣,手上動作也露出了破綻,而神門陣集合攻擊防禦爲一體,尤其是防禦的時候損耗的體能極少,加之衆人修煉鬥神訣正篇,這鬥神訣本身就是玄妙無比的法門,一經運行,體內先天之氣生生不息,越戰越強。
如今落星雙殺陣露出破綻,神門陣頓時轉防爲攻,內外環諸人合一,浩大的法術宛如煙花璀璨,無數的煙火帶着弧形飛落,黃沙地上“轟轟”直響,饒是易元教的門人拼力對抗,仍被轟得陣形一散,兩宗人馬哪會放棄這大好機會,一鼓作氣,連番發動猛烈攻擊,輪番法術之下,便有易元教中人被震出黃沙場,按規矩不允許再進入賽場。
落星雙殺陣2人即可成法陣,但是面對神門陣這樣的法陣,一旦人數不夠,實力也大打折扣,眼看同門潰不成軍,易元教門人發出投降的信號,然後朝着兩宗門人微微一躬,頗顯氣度,兩宗門人壓抑着興奮,規規矩矩的回了
禮。
這時,由三聖者宣佈鬥神宗第一場獲勝,諸多同道紛紛拍手以加鼓勵,大家身爲正道中人,雖然不免有雞腸小肚的類型,但大多數仍是心胸寬廣,預感到鬥神宗的崛起,這鼓勵亦是發自內心。
目睹如此隆重的場面,兩宗人馬一個個都激動得臉色緋紅,待飛回到浮島之上,方陵不由長笑一聲道:“兩宗門人初戰告捷,實在是大振人心,等到回去後,今日出場的諸位每一人可以領取百枚‘上氣丹’以滋獎勵!”
衆人聽得渾身一振,激動不已的躬身回道:“謝宗主厚賞!”
他們的激動也很容易理解,千年光陰,兩大宗派卻困於普通大門派之列,面對中小門派,還可挺直腰桿,但是這些一線大門派,卻象一座大山似的難以攀越,更別提後面的十大仙門了,如今大勝了易元教,贏得光彩,贏得漂亮,更贏得尊重,衆人心頭又怎會不激動呢?這激動之餘,便對鬥神宗也產生出一種強烈的認同感來,畢竟若沒有鬥神宗這個大名罩着,衆人不可能有機會來這裡挑戰,而且衆人更清楚,單單憑藉着一宗之力,縱然有了鬥神訣,要想穩穩戰勝這些一線門派,也需要經歷數百年的繁衍,而數百年之後,這些一線門派只會更強,十大仙門亦只會更加遙不可攀,唯有系在鬥神宗這棵大樹,趁勢而上,纔有機會重入十大仙門。
方陵回過頭來,朝着兩宗的其他人笑道:“下面是金丹期級之戰,該我們去選牌,爲了保存實力,大家都會選擇單人戰,不知道哪一位同門願意出戰?”
兩宗金丹期級大圓滿境界的高手們都互望了一眼,然後便聽裴東昇說道:“這戰局是三戰兩勝制,若這第二場我們勝了,那就不需要打第三場,既是如此,這一場便是關鍵,還是由我長風宗的人馬上比較保險一點。”
史長歌一聽,便大覺好笑的道:“耿兄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我們望月宗的人上就不保險咯?”
裴東昇傲然說道:“這是當然,相信大家也都看得出來,這大半年過來,本宗人馬提升的整體水平是最高的!”
“放屁!你裴東昇的眼睛還真是瞎的,有本事咱們就把人挨個挨個的數,讓你看看我望月宗提升的實力!”史長歌雙目一瞪,叱道。
比起就任宗主的中間派,促成兩派合流的保守派,強硬派的勢力仍然很大,就算是經過這大半年的磨合,小摩擦仍是有發生的,裴東昇和史長歌更是水火不容,衝突未見消停過,如今見到這兩人爲出戰爭執,方陵心思一動,含笑說道:“我看二位不必爭了,這一戰就交給長風宗如何?”
史長歌臉一沉,大爲不悅的道:“怎麼,莫非方宗主也認爲長風宗的實力比本宗更強?”
方陵淡笑道:“當然不是,本宗可是一碗水端平,我的意思是,這一場仗給長風宗,他們若勝了,下一場對戰的築基期之戰,50個出場者全在你們望月宗選出
,若他們敗了,那下一場元嬰境之戰也由你們望月宗來出手,這樣,大家都可以一展威風,不知道二位宗主意下如何?”
耿青雲和司馬仲自然贊同,二人身爲中間派,都不希望在這種場合起什麼衝突,而且方陵的決定看起來也很公平。
方陵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將出戰人手的決定權交給耿宗主好了。”
耿青雲沉吟一下,說道:“既然事情是由裴大總管你提出來的,那這一戰就交給你好了。”
裴東昇咧嘴一笑,一縱身朝着三聖者所在的浮島飛去,落下腳,朝着三聖者微微一躬身,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到玉桌前。
玉桌上的玉牌早就換了一次,如今擺放上去的玉牌共有150多枚,每一枚都代表着位於中圈的險境,裴東昇直截了當的隨手掀了塊牌子,遞上去。
琴皇接過玉牌,掃過一眼,淡淡說道:“地火谷。”
衆同道一聽,紛紛輕噓一聲,不少人竊竊私語,裴東昇則神情淡定,朝着易元教的諸人一拱手,一扭身便朝着地火谷方向飛去。
見到鬥神宗派出大總管的人物,易元教教主亦頗爲慎重,畢竟已經輸了一場,若再輸第二場,就等於完全輸掉比賽,本來有的人是用來挑戰十大仙門的,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唯有臨時調動,他朝着後方使了個眼色,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一見到此人,耿青雲臉色亦微變了一下,低呼道:“這是韋百尊。”
“莫不是什麼厲害人物?”方陵問道。
耿青雲點點頭道:“此人乃是易雲教少見的天才型高手,他本身資質出衆,喜歡獨來獨往,此人疾惡如仇,死在他手中的邪道不知道有多少,後來便被邪道視爲眼中釘,被算計了一次,跌落入上界一處凶地之中,哪知此人福大命大,居然在這凶地中活了下來,而且還找到了一件極品丹器!”
“極品丹器麼?看來裴大總管將有一場惡戰呀。”方陵不動聲色,心頭卻自有想法。
地火谷,宛如一頭仰天巨獸張開的大嘴,地面上遍是火紅的岩石,而在這些岩石周邊有着大量的洞口,小如雞蛋,大如磨盤,無一例外的,則是這些地洞都噴發出熾熱的火氣,火氣在三百丈的上空構造成一片濃密的火雲,宛如魔鬼之面,猙獰恐怖。
這些火氣可不是普通的地火,就算是金丹期級修真者接觸到,其皮膚和經脈亦會受到損傷,直接影響到戰鬥能力,所以地火谷在中圈戰場上的諸多險地中亦是排在前列的。
不過,兩個強者顯然並未因爲這險地而有任何驚慌失措,同是淡定,四目相對。
一個是老沉穩重,傲氣強硬的大總管,一個是獨來獨往,孤僻冷靜的一線門派長老,二人各有優勢所在,但無論從名望還是實力上講,韋百尊都不止高出一籌,衆人也都很清楚,易元教派他出場,便是爲了穩勝這一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