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長老又說道:“侯大爺,一手雙腳太嚇人了,您還得將兩隻腳給綁得起來纔對,否則那寶鼎小兒一見你這威武氣勢,萬一嚇得雙腳一軟,當場給跪下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胖子又附和道:“不對不對,除了綁上兩隻腳,這一隻手也太多了,我覺得一根手指就夠了。”
侯不知便大笑道:“好,一根手指就一根手指,我說寶鼎小兒,你該不會連本大爺一根指頭都怕吧?”
三人笑得前仰後合,十幾萬人修者亦爆發出哈哈大笑聲,這笑聲就象是扇在寶鼎的臉上,寶鼎目露殺機,恨得直挫牙,他寶鼎之名在鬼域可是連成人都能嚇哭掉,這四天王最重名聲,又豈容他人在此侮辱?更何況,對方如此口不擇言,肆意辱罵,簡直是佛也動怒。
不止寶鼎,就連他身邊的副將都大怒,一個副將更是直接捲起袖子,沉聲說道:“大人,就由本將去取了這幾人性命,讓他們知道大人威名不容污衊!”
鑄城王卻是大手一擺道:“等下,你們莫非看不出來,對方使的是激將法嗎?你們若是受激出戰,不就等於上了他們的當?”
那副將則回道:“殿下,就算是激將法,我也看不出出戰有什麼害處?莫非他們幾人還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設下陷阱不成?”
見他反駁,鑄城王臉一拉道:“怎麼,莫非本王說的話你就聽不進去?”
見對方動怒,副將只能咬牙息聲,而見到鑄城王訓斥自己的部下,寶鼎更有些不悅,冷言冷語的道:“那鑄城王說該怎麼做?”
鑄城王一笑道:“很簡單,按兵不動!他們無非是想讓我們主動出擊。但是,我們既然要打個漂亮的大勝仗,自然就不能受他們所牽制,就讓他們在下面瞎叫喚,看他們能搞出什麼花樣來?等到捉到方陵,到時候再給他們致命一擊,何其暢快?”
說罷,鑄城王便哈哈大笑着,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了,副將便在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鑄城王說得倒輕鬆,人家罵的可不是他,而是天王您吶。”
寶鼎被這麼一說,臉色更變了變,但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和鑄城王鬧僵,畢竟現在後方左右兩翼大軍圍剿,說不定明日便會傳來方陵被擒的消息。
於是,他便忍着一揮手,沉聲道:“回營!”
侯不知幾人絲毫不知疲憊,一直不斷在山下數落着,要說這侯不知也真是口才了得,一張嘴將寶鼎說得一無事處,再加上身邊幾人隨聲附和,嘻笑怒罵,逞盡了口舌之利,而且幾人聲音就在山腳下,說話的聲音那可是整座山都聽得清楚,再加上十幾萬修真者不時傳來的鬨堂大笑,衆鬼域士兵也被說得窩了一肚子火,但是上面不下令,衆人自然也不敢有所動靜,便只好聽着這罵聲。
幾人爹喋喋不休的罵了接近兩個多時辰,話不間歇,毫無停頓,此時侯不知幾人這才罷休,拍
拍屁股走人,二十幾萬鬼域士兵剛鬆了口氣,卻見另幾個人又從人修者的陣營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來到侯不知幾人剛纔所站的地方,張口又是一陣痛罵。
衆人口才了得,字字珠璣,把大軍上上下下罵得體無完膚,但是惟獨不提鑄城王,如此一來便更讓寶鼎大軍嫉恨,認爲損失的只是自己的顏面,但鑄城王卻可全身而退。
若只是這幾個人開罵倒還好,但沒想到人修者是幾個接着幾個,此方罵完那方上,一天到晚不停的在山下開罵,雖說此舉有失正派風度,但是效果卻是極好,鬼域大軍裡謠言四起,怨氣連天。
人修者所做的事情漸漸不止是在山腳下開罵,甚至還將捕來的兇獸,撒上特製的香料,直接架在山腳下烤着,香氣四溢,弄得鬼域士兵們口水直流,人修者們集思廣益,用各種方法刺激着鬼域將士,如此三日下來,寶鼎大軍的士氣降到零點。
夜幕降下,寶鼎坐在營帳之內,耳邊清晰的傳來山腳下的叫罵聲,聲聲刺耳,讓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這時,副將樑德從外面走了進來,此人人高馬大,身穿鎧甲,相當威武,自左將軍戰死,右將軍和秦魁派遣出去後,樑德便成了寶鼎身邊的第一號手下,此人也頗有膽謀,而最讓寶鼎看中的,便是他的忠心。
寶鼎立刻問道:“怎麼樣?”
樑德搖搖頭道:“沒有消息,看來右翼四路大軍並沒有派遣人馬過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寶鼎眉頭狠狠的皺了皺,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樑德擔憂道:“大人,按理無論是否找到方陵等人的蹤跡,對方每天都已經派遣人馬過來,稟告消息。現在連着三日沒有消息傳來,而且我們派過去的人馬也象消失了一般,這……只怕情形有些不妙啊。”
寶鼎微微閉上眼睛,指頭在案臺上使勁敲了敲,說道:“那依你之見,這所謂的不妙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樑德嘆道:“恕屬下直言,這方陵手段確實高明,有逆天之能啊。他深入我軍後方,白獠大軍全滅,辛夷大軍受伏擊,更毀了糧草,殺了署牙。就算他手上只有一千人馬,也保不準他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雖然鑄城王智謀高深,但是屬下總覺得,他太過自信,萬一,萬一方陵早就料到鑄城王的計策,而早找好了退路,說不定顯然四方大軍正面臨着難題啊。”
寶鼎臉色更加沉重,好久之後才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這四方將軍雖然領有八十萬兵馬,但是方陵之智卻可抵百萬大軍吶,天知道這傢伙施了什麼陰謀算盤。如今和四路人馬通不到消息,這其中必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屬下覺得,四方將軍畢竟有這麼多人馬,方陵想要逃出來肯定得耗不少工夫。但,萬一他逃了出來,和陸千軍匯合,那咱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樑德擔心道。
“那你說
怎麼辦?莫非……你是想讓本座出兵?”寶鼎看了他一眼。
樑德正色說道:“大人,最近這些人修者囂張無比,簡直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這軍營上上下下都是怨聲載道,但是對方壓根就不知道鑄城王在這裡,他們罵的對象都是大人你啊。大人想想,若是方陵真的脫困,和陸千軍匯合,然後撤退掉。那這事情要傳出去,大人你威名何在啊?但對鑄城王來說,這卻是個無本買賣,若是依他計劃成功,功勞在他。但若不成功,他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大人身上,因爲大人才是大軍的真正主帥啊!屬下不爲私利,只是爲大人報不平。”
寶鼎聽得臉色更加沉重,說道:“本座又豈會不知這其中的道道,你說得也很對,如果我們現在出兵,滅了這十五萬人修者,就等於斷了方陵的後路。偏偏這鑄城王想在擒下方陵之後動手,或許是想不戰而勝,一樹威名。但若計劃落空,確實也只對本座有害。但是,和他鬧翻了臉,卻絕不是件好事情,容本座再想想。”
樑德則說道:“屬下不敢擾亂大人的思緒,但是屬下是真心爲大人着想,若此戰失策,只怕大人的名望一落千丈,但這鑄城王卻可明哲保身,全身而退啊。”
寶鼎深邃的想了想,便毅然做了決定道:“本座知曉了,你再派幾隊人馬,火速趕往右翼,爭取和四方大軍取得聯繫。再等兩日,如果兩日之內,再無消息,本座便要和鑄城王攤牌!”
樑德頓時大喜道:“是,屬下立刻去着人。”
很快,樑德便挑選了八支隊伍,每支隊伍不過十人,但都是精通地形和潛藏的靈脩者,靈脩者擅使符咒,擁有神行之術,可以在一日之內在半山和右翼之地來回,正常情況下,兩日時間絕對是充裕的。
只不過,樑德並不知道,方陵憑藉着手上的五萬人馬,已經完全阻隔了寶鼎大軍和右翼之地的聯繫,這些靈脩者速度雖快,也精通地形,但是卻逃不出獸修者的超強五感,更何況,五萬人馬中有着諸多元嬰境修真者,而這些士兵則不過區區金丹期級。
八支人馬在離開半山三千里地,進入到方陵等人的領域後,便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奪去了性命。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山腳下依舊是叫罵聲不停,人修者似乎以此爲樂,越來越多人的加入到了嘲笑的行列中,雖然只是逞逞口舌之威,但是看着鬼域大軍不敢進攻的樣子,也確實痛快得很,同時,各種浩大的法陣工事也越來越完善。
派去的人馬仍未有消息,終於促使寶鼎做出了最後的決定,夜幕再次來臨的時候,他召來樑德和幾個副將,傳令下,調動全軍,準備夜襲。
大軍調動的命令頓時讓鬼域士兵振奮起來,衆人窩了一肚子火,急需一場大戰來提升士氣,一解近日之仇,而鑄城王很快就聽到了消息,一走進營帳裡,便一臉狐疑的道:“天王,這是怎麼回事?你莫非想要出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