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倒是沒想到她竟會這般的敷衍自己,笑了:“看樣子你並不是這宮裡的奴才,但你也不是妃嬪,更不是其他官員的家眷,我數三個數,如果你不說你是誰的話,那我就只有喚侍衛來了。”
武青顏現在巴不得她喊侍衛,可能暫時要經歷牢獄之災,但想必這事很快就能傳到長孫明月的耳朵裡。
以長孫明月對她的瞭解,估摸着一聽就知道是她了。
“一……二……”男子一邊數着,一邊觀察着武青顏的表情,可他竟然發現武青顏不但沒有一丁點害怕的意思,反倒是巴不得他快點數到三似的。
其實武青顏今天已經很給這個男人面子,要是她現在還頂着以前的那張臉,或者說老皇帝沒有駕崩的話,她早就一巴掌掄過去了。
眼下她只是不想給長孫明月找麻煩,並不是怕了面前這個只知道用下半身想問題的‘未知生物’。
“三。”男子數完了之後,卻並沒有喚宮裡的侍衛,而是舉起雙手輕拍了三下,“啪啪啪。”
武青顏一愣,只見從不遠處忽然飛過來了三個黑色的影子。
“主子。”
“恩。”男子微微一笑,朝着武青顏的方向掃了一眼,“把他帶回到我的寢宮。”
什麼?武青顏下意識的後退,伸手朝着腰包摸了去,卻空空如也。
這是完犢子了?
她怎麼就忘記了,自從她從皇子妃落魄成丫鬟之後,腰包已不再是她的專屬了?
手腕猛地一緊,她還沒來得及張口喊出來,那些黑衣人便是拿着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聞着這撲面而來的熟悉香氣,武青顏眼前一陣陣的暈眩了起來。
他孃的,迷藥……
子時,龍吟殿。
徐徐的燭光晃照在所有人的臉上,把疲憊映照的更加清晰。
熹貴妃和禮部大臣商量完了老皇帝的後事之後,慢慢走出了裡屋,見長孫益陽,長孫明月,長孫子儒都在,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公孫親王去了哪裡?”
長孫子儒淡淡的笑了:“剛剛還在這裡,一眨眼的功夫這人就沒了。”
長孫益陽嗤笑:“不過就是個外姓的親王而已,有他和沒有他還不是一樣?”
長孫明月皺了皺眉:“公孫家族畢竟是大齊四大家族之一,如今父皇駕崩,四大家族的親王都會親自前來,怠慢了總是不好,不如我出去找找好了。”
白七七見狀也跟着站起了身子:“明月,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長孫明月攬過她的腰身,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外面太冷了,你還是別出去的好,乖乖在這裡等我。”
白七七心尖一顫,已經忘記了接下來應該說什麼了。
熹貴妃微微皺眉,看着白七七那一臉的花癡,暗自嘆氣,一點矜持沒有不說,一點主見也沒有。
看樣子她要儘快進行手頭上的事情了,不然以長孫明月的聰慧,恐怕是瞞不住多久了。
外面寒風不停的颳着,長孫明月帶着韓碩走在寂靜的宮路上,不過他並沒有找尋公孫親王,而是朝着長孫子儒的寢宮走了去。
韓碩有些憂心:“主子,咱們當真不需要去找公孫親王麼?”
長孫明月勾脣淺笑:“你別看公孫政天天不問事事的樣子,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注重場合,想來是出去尋花問柳了,估摸着一會便回龍吟殿的。”
公孫政其實只是個大齊比較多見的外姓親王,說白了,這種親王其實就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罷了。
只是國家剛剛好需要這種人出財出力,而這些人錢多了之後又想謀權,算是各取所需,皇上一般便會冊封給他們一些沒有實權的親王。
只不過相對那些其他的親王,公孫政更加的懂得會做人罷了。
韓碩隨着長孫明月進了院子,並沒有跟着進屋,而是站在了門口。
長孫明月見一個女子正對着窗子遙望,遠了倒是看不清楚,只當是武青顏的他笑着走了進去,卻沒想竟是武金玉。
“我姐不在。”武金玉倒是痛快。
長孫明月微微皺眉:“可知道她去了哪裡?”
武金玉搖了搖頭:“不清楚,早一個時辰前就走了,神神秘秘的,還告訴我不用等她回來睡覺了。”
武金玉說了話之後,便不再看長孫明月,而是轉頭繼續朝着窗外看了去。
她有的時候特別羨慕武青顏,因爲武青顏有一個特別讓人喜歡的性格,其實她不是嫉妒長孫明月和長孫子儒對武青顏的喜歡,因爲她覺得,如果她要是個男人的話,也會喜歡武青顏的。
只是……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歡武青顏哪裡,亦或者說武青顏的優點在哪裡。
轉眼,見長孫明月要出門,她不禁忍不住開口:“三皇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長孫明月倒是沒想到一向彆扭的武金玉會問自己問題,雖是擔憂着武青顏,卻還是停在了原地。
“好,你問吧。”
武金玉直直的看着他:“我想問你,你喜歡我姐姐哪裡。”
“呃?”長孫明月怔了怔,不知道她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武金玉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如果我要是具備了我姐姐身上的東西,我喜歡的人就會喜歡我了。”
長孫明月莞爾,這丫頭還在爲自己皇兄的事情糾結。
“武三小姐如果是想要因爲一個人而去變成一個人的話,我想還是算了吧,你就是你,很多東西並不是刻意改變可以實現的。”
武金玉皺眉:“所以三皇子的意思是,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二皇子正眼看我了是嗎?”
長孫明月勾脣笑了:“我皇兄並不是沒說過不娶你,而青顏的意思也不是非要阻撓,只是武三小姐混淆了一件事情,對於皇族來說,大婚和喜歡是兩回事,青顏之所以阻攔,我皇兄之所以和你說清楚,不過是不想讓你在這條無迴路上越走越遠罷了。”
武金玉似懂非懂,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
她剛剛明明告訴了長孫明月,長孫子儒其實是喜歡武青顏的,可是長孫明月從始至終都在笑着,似乎根本就不曾聽見她說的話一般。
可是他又怎麼能聽不見呢?明明那麼仔細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