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和麟棋的話,一個字不落的進了長孫明月的耳朵裡,旁邊的暗衛瞧得稀奇,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皇上這般的全神貫注。
不過長孫明月聽是聽了,卻並沒有阻止麟棋走出營帳去給武青顏送藥,待麟棋的身影消失在附近之後,他才轉身對着暗衛又道:“繼續說吧。”
暗衛愣了愣,快速的回想着自己剛剛說到了哪裡,琢磨了好一會,才繼續開了口:“韓副將……”
另一邊,麟棋終是將藥送到了武青顏的手上,眼看着武青顏連眼睛都不眨的把藥吃了進去,心裡放心不下的一直盯着她的臉瞧個沒完。
武青顏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轉身朝着牀榻上走了回去,等她都爬上牀榻蓋好了被子,見麟棋還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
“我說麟棋,你這是什麼毛病?難道是我臉上有花?”
麟棋滿心的擔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武青顏笑着又道:“你也就這麼看着我吧,若是你此刻盯着的是別人家的媳婦,我估摸着這個時候你早就被扣上臭流氓的帽子,然後被人遊街扔白菜了。”
麟棋怎麼也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武青顏竟然還能開得出玩笑:“我說師傅,要是那副作用得不到緩解,會不會對人的身體有害啊?”
武青顏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估計是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這藥她研究出來了之後,曾經拿着兔子做過實驗,而副作用,也就是她看見的那個效果,只不過兔子的副作用得到了緩解,所以她並不知道沒有得到緩解之後是個什麼樣子。
不過,她覺得問題倒是不大,撐死不過就是幾個時辰的煎熬罷了,等熬過去也就算是好了。
現在營地上本就一團糟,哪裡又是她可以休息的?
麟棋從沒見過有人能如此拿着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明明是忍着一肚子的火氣,卻在看着武青顏的那張臉時,不敢發泄。
和武青顏年發脾氣是需要必須的決心的,畢竟誰能站到這事不怎麼好說……
武青顏疲憊的擺了擺手:“沒事就下去吧,別站在這裡像是守靈的一樣。”
麟棋無奈的黑了臉,正要轉身,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轉了過來:“師傅,您是不是因爲先帝的事情,還在生皇上的氣?”
武青顏不知道他突發性的抽什麼瘋:“什麼意思?”
麟棋本着商量的態度,笑呵呵的往前蹭了幾步:“那個……我的意思是,要是您不生皇上的氣了,其實是可以和皇上……畢竟……是吧?”
剛剛他出來的時候,秦月大致上給他解釋了一遍所謂的慾火焚身,雖然他很震驚,不過仔細想想又覺得是這個道理。
師傅曾經說過,無論是什麼樣的瀉火藥,總是會通過人的各個器官發泄出來的,就好比你肝膽有火,那麼吃上去肝膽火的藥物之後會拉肚。
他總是研究着,是藥三分毒,更何況還是那種拍不出去的毒,他可不希望武青顏落下什麼後遺症,所以……
武青顏脣角抽了又抽,看着麟棋似笑非笑:“你剛剛說什麼來着?來,你過來一點,你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楚。”
麟棋撓了撓頭,並沒有發現武青顏的異樣,本着關心的原則,站定到了武青顏的身邊:“師傅,我剛剛說……”
然,沒等他把話說完,武青顏舉起枕頭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你不光是長大了,就連膽子都跟着長毛了?師傅的事情你也敢管了?什麼叫和皇上,你信不信我敲掉了你的牙,把你的嘴巴縫上?”
麟棋被打的抱頭鼠躥:“師傅您先別激動啊!我這也是爲了您好啊!”
“爲我好?”武青顏扔出去了枕頭以後,又發現不解氣,起身又將被子飛了過去,“你這小子還真是不怕死了,你過來,來!”
麟棋嚇得膽子都長毛了,哪裡還敢過去?將枕頭和被子扔上牀的同時,轉身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我滴個乖乖,他不就是說說而已嘛,至於麼這是……還好師傅的身邊沒有菜刀之類的玩意,不然現在他豈不是……
有先見之明的秦月,見麟棋被打了出來,笑的好看:“剛剛的話切記不可再說,現在主子是什麼身份?若是被外人聽了去,別說是主子,就是咱們都是要跟着掉腦袋的。”
麟棋始終弄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這也至於?不過見秦月並不像是開玩笑,還是點了點頭。
“知道了,以後不說就是了。”
“你記得就好,走吧,該去給西北將軍換藥了。”
“恩。”
聽聞着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武青顏躺回到了牀榻上,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麟棋這個口無遮攔的,還真是不適合在皇宮這樣水深火熱的地方生存,看樣子她還真是要抓緊幫長孫明月穩固了朝綱之後,好帶着他們速速離開。
武青顏閉着眼睛躺在牀榻上,不知道是藥效上來了,還是她這幾天睡得太多了,以至於一直都不曾有任何的睏意。
四肢,逐漸滾燙了起來,像是蒸桑拿一樣的讓她坐立難安,小腹似有一股帶着火焰的熱流,順着血液緩緩流淌至全身。
這種感覺還真是要命,簡直是能把貞潔烈女燒成蕩婦,不過好在現在就她自己一個人,不然這丟人可是丟大發了……
胡思亂想之間,營帳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好像還有着說話的聲音,武青顏渾濁的大腦猛地敲響起了警鐘,她倒是忘記了,這個營帳現在的歸屬人是長孫明月。
長孫明月走到營帳門口,不知道和巡邏的士兵說了些什麼,然後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武青顏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想要起身讓他離開,可是又怕自己一開口說出的話自己都控制不住,況且現在人家是皇上,她說白了就是給人家打工的,有什麼資格讓老闆給自己騰地方?
“窸窸窣窣……”
長孫明月拖下了外袍,隨意的搭在了椅子上,然後吹熄了桌面上的燭臺,一步步朝着牀榻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下,武青顏就算是再難受,也終是要開口了。
“你今晚打算睡在這裡?”她睜開眼睛,忍着一波又一波慾望的吞噬,看着站定在了牀榻邊上的長孫明月。
今兒晚上的月亮很涼,淡淡的月光順着窗子投射在他的身上,足以讓她看清楚他那總是能讓人心生羨慕的完美五官。
長孫明月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坐下了身子,聲音很是淡淡然:“這裡是我現在的營帳,其他的營帳都是人滿爲患,我不在這裡還能去哪裡?”
武青顏咬了咬脣:“那個……軟榻不是有地方嗎?”
長孫明月愣了愣,隨後笑了:“你現在睡在我的牀榻上本來就是恩賜,若不是看在你身子不適,我早就讓人將你送到秦月的營帳裡。”
他說着,也不顧她的盯視,慢慢躺在了她的身邊,緩緩閉上了眼睛:“武青顏,做人要懂得感恩。”
也就是說,要睡榻也是她去睡是嗎?
武青顏愣住,雖然說這話很是合情合理,但是眼下,她四肢軟的跟爛泥沒有任何的區別,她真怕自己還沒等走下牀榻,便是先趴在了他的身上。
隨着長孫明月的話音落下,營帳內陷入了安靜之中,武青顏咬了咬脣,猛地轉身對着牆面,本着眼不見爲淨的原則,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
鍛鍊她定力的時刻開始了,她一定要忍住,再忍住……
有些涼的身子上,忽然覆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暖,武青顏渾身繃緊的同時,只聽長孫明月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雖然現在已是春天,但夜裡還是很涼,你的身子尚未痊癒,若是再着涼的話就難辦了。”
他說着,拉着她的胳膊往自己的身邊攬着,似察覺到了她身子的僵硬,手上的動作稍微一頓,隨後又是笑了:“武青顏,你可是在難爲情?”
武青顏忍着想要脫口而出的呻吟,猛地搖了搖頭。
“沒有是最好。”長孫明月又是一笑,欣長的身子靠近了她幾分,當察覺到她能感受到他傳遞而來的溫暖時,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他是能睡了,但武青顏卻該死的怎麼也靜不下來心,現在她體內如火燒,耳邊還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鼻子間全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氣,腰間是他隨意搭着的手臂。
這個姿勢,這個德行……
她要是能睡着她就真的可以當唐僧了!
“怎麼?睡不着?”安靜之中,長孫明月再次開了口,忽而身後朝着她的額頭撫摸了去,“還是說身體不舒服?”
武青顏咬住雙脣就是不說話,心裡不停的暗忖:你丫的能不能睡覺?你就說你能不能睡覺!大半夜的不睡覺,不停的問我問題作甚啊?!
“你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長孫明月猛地翻起了身子,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支撐在了她的上方,將她捆在了他的雙臂之間。
這樣的視覺效果,這樣的身體觸碰,武青顏心中一酥,雙手當即不受控制的摟住了他的脖頸,不管不顧的吻上了他微涼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