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梳洗打扮過的武傾城,摸着自己有些紅腫的面頰出了院子。
想着剛剛自己遭遇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不過還好,過來將她和梅雙菊強行拉開的是老夫人,至於長孫子儒和長孫益陽根本就不曾露面。
眼下梅雙菊被老夫人下令禁足在了馥梅院裡,她這才鬆了口氣。
走出了院子,眼看着柳葉泛起了淡淡的黃色,她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在一吸氣都是滿滿屎尿的味道,她不要說是吃飯了,就是現在空着肚子都想吐。
要不是惦念着能多看長孫子儒幾眼,她纔不會出自己的院子。
“武家二小姐這是在睹物思人?”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溫潤的聲音,放佛一陣暖風颳進了她的心。
驀然轉身,只見長孫子儒正含笑看着她,清風襲來,長袍拂動,微微泛黃的柳葉“沙沙”作響。
“二皇子不是應該在前廳麼?”收斂起自己的心思,武傾城邁着碎步上前,面色嬌羞,睫毛輕垂。
長孫子儒彎了彎脣:“武家大小姐與武家老夫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前廳,想來怕是一時半會開不了席,我便出來透透氣。”
武傾城有些癡迷的看着他微笑的眉眼:“那麼傾城是不是可以認爲,二皇子是在關心傾城?”
這個男人爲何如此完美?他的一舉一動都無不是在吸引着她所有的注意。
長孫子儒訝然一笑:“武家大小姐何以見得?”
武傾城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咬了咬脣,撞着膽子再次上前了一步:“論長相,我不輸二妹妹,論謀略,我也不遜色二妹妹,我是天定的鳳女,只有娶了我的人,將來纔會稱王稱帝,二妹妹有什麼呢?是曾經的傻子頭銜?還是現在的朝三暮四?”
長孫子儒斂目含笑的看着她,溫潤的面頰不起一絲波瀾:“對於我這種出生在皇族的人,美似乎不足以打動我,至於謀略倒也是可有可無,一個女人若是太聰明瞭,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那麼……二皇子究竟想要什麼呢?”這一次,她鼓足勇氣揚起了面頰,直視着他的眼睛。
她不想在委曲求全自己的心思,她想要得到他!她想要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
不遠處的武青顏,剛巧路過便撞見了那徐徐湖畔,綠黃柳葉下的這一幕。
她其實本不想聽人家牆根,不過眼看着武傾城那一副想要上了長孫子儒的模樣,她一時的心血來潮,竟停下了腳步。
長孫子儒瞥了一眼武青顏躲藏的樹梢,眸色一轉,將目光收了回來:“武家大小姐的心意我心領了,想來武家大小姐也知道,太子殿下與我站的永遠是兩個方向,爲了武家大小姐好,也爲了我好,今日的話,武家大小姐還是不要再說的爲妙。”
他怎能看不見躲在暗處聽人家牆根的她?只是他心裡明白,無論她聽牆根是出自於什麼,絕對不可能是他期待的那般。
按照她的脾氣,如果此刻被表白糾纏的那個人是長孫明月的話,恐怕她早就衝出來了。
武傾城對他說的結果,當然不死心:“如果二皇子當真想和傾城兩清的話,當初爲何要在傾城爲難之際,派人給傾城送銀子?又爲何在昨晚吻了傾城?”
武青顏聽了這話,也是驚訝連連,上次她還好奇,武傾城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拉着她去金鋪揮霍,原來那些銀子都是長孫子儒的。
而且昨天晚上……
其實她在讓武傾城進屋之前,就已經看出那個黑衣人是長孫子儒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讓武傾城進屋,她賭的就是武傾城對長孫子儒的喜歡。
只是她沒想到,長孫子儒爲了不讓武傾城暴露他,居然吻了武傾城!這小子不賴麼,竟然還懂得色誘了。
長孫子儒笑了笑,溫潤的眸,似有似無的朝着花叢的方向再次瞥了去:“喜歡不見得就非要在一起,生在皇權之家,婚娶本就不是一個人說的算的。”
當然,他很清楚長孫明月是一個例外,其實他又何嘗不是爲此而羨慕着自己的弟弟?
“可二皇子若是不試試,哪裡就能肯定一定沒有結果?”
武傾城是真的不想錯失這個機會,她並不是沒聽自己的爹爹說,老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幾個皇子之間的爭權也越來越激烈。
她明白長孫益陽看上她的,是她鳳女的頭銜,所以她敢斷定,用不了多久,長孫益陽一定會和老皇帝提出,先迎娶她過門。
長孫益陽一向迷信,只有先把她這個鳳女娶過門,才能安心的對付長孫子儒與長孫明月。
而她,若是現在不能和長孫子儒表明心思的話,等她真正嫁給了長孫益陽,被那個禽獸破了身子,她還拿什麼鼓起勇氣表白?
“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索性不如要對自己有所幫助的。”長孫子儒溫潤的眸,忽而冷下來了幾分,“武家大小姐如此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並不是想完全拒絕武傾城,因爲長孫益陽非武傾城不娶,也就等於說,在長孫益陽的眼裡,武傾城算是自己人。
如果他當真能利用到武傾城的話,對他未來的謀算,也是有些一定的好處。
武傾城繃緊的心,終是釋然了,她輕輕一笑,嫵媚而委婉:“二皇子的話傾城明白了,二皇子放心,只要有二皇子這句話,傾城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她成爲他在長孫益陽身邊的眼線,雖然她知道他是在自己的身上有利可圖,卻還是歡喜的要命。
長孫子儒輕笑:“武家大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
武傾城小女人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溫柔的有些發顫:“那麼現在我已經是二皇子的人了,二皇子是不該給傾城一些表示?也好讓傾城心裡踏實一下……”
蹲牆根的武青顏聽了這話,乾巴巴的張了張嘴巴,這個武蓮花還真是忒開放了,這麼赤裸裸想要被上的話,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跨世紀女人都說出來好嘛!
不過……
她慢慢站起了身子,轉身想要離開,既然人家都要啪啪啪了,她留下來也沒啥意思了,她可沒那個興趣愛好聽別人的那什麼……
長孫子儒瞧着不遠處那一抹想要開溜的身影,失笑的勾了勾脣角,轉眼瞧着武傾城那一副心甘情願的模樣,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給她一些甜頭,好讓她爲自己死心塌地的辦事。
但只要一想起不遠處的武青顏,他便是如何都對武傾城做不出親暱的舉動。
心下一嘆,他面上卻是笑了:“武家大小姐彆着急,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咱們便來日方長。”
武傾城沒想到自己都主動成這樣了,還是被他給拒絕了,擡眼正要再爲自己爭取,卻見長孫子儒伸出修長的手指,刮蹭了一下她的面頰。
心下一顫,腳下一個趔趄,她癱軟的差點沒跪在地上,眼看着長孫子儒飄然離去,小腹一緊,竟控制不住的幻想了起來。
如果自己要是能和他翻雲覆雨,將會是多麼的銷魂啊!
正研究着是匍匐前進,還是貓腰離開的武青顏,擡眼見長孫子儒竟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走來,這纔想起來,聽人家牆角似乎是挺不道德的事情。
尤其那個被她聽的人,還是她的大伯哥……
長孫子儒瞧着她難得窘迫的模樣,愛憐的笑了,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溫柔佛去了她身上的雜草:“你在這裡做什麼?”
要是一般人,早就臉紅如火燒了,但武青顏卻從來不是一般人,如今被抓到雖然有些尷尬,但卻理智。
她狡黠的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一下長孫子儒的肩膀,瞄着不遠處的武傾城,挑了挑眉:“大伯哥好手段,收買人心連銀子都不用,只需吧嗒幾下嘴皮子就搞定了!”
長孫子儒被她撞的腳下一晃,瞧着她那被自己抓了個現行,還理直氣壯和他研究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拉住了她的手:“走吧,前廳應該快開席了。”
其實他更像她吃醋,更想她和他鬧彆扭,甚至是無理取鬧,可他知道,這些所有的更想,永遠都不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因爲在她的心裡,早已埋下了明月這個種子。
他並不是想爭搶,或者是爭取什麼,他只想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亦或是在她還是他未過門皇子妃的時候,多和她說說話,多看看她的笑容,這就夠了。
如果她要是別人的女人,哪怕她的身份是皇宮裡的妃嬪,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她搶到自己的身邊,精心呵護着。
但偏偏,她是明月放在心尖上疼着,寵着的寶貝,而明月,是他這一輩子都必須要去保護的弟弟。
所以,他永遠只能是她的大伯哥,而她,只會是他唯一的弟妹,僅此而已。
武青顏只當他是顧忌了現在是身在武府,所以纔會對自己有這般寵溺的姿態,不過側眼瞧見那剛剛還一副一江春水,現在卻一副怨氣沖天的武傾城,她卻忍不住想笑。
“大伯哥,你還真是往死裡寵着我,如果有一天我要是被喜歡你的女人殺了,我死的是要有多冤枉。”
長孫明月但笑不語,這個丫頭的想法永遠都是那麼的稀奇古怪。
武青顏笑着又道:“不過她是真的愛慘了你啊!”這個她指的是誰,她和他心裡清楚的很。
長孫子儒微微垂眸:“覺得我卑鄙了?”
武青顏搖了搖頭:“就算你卑鄙,也和我沒關係,又不是我愛慘了你。”
她並不反感長孫子儒利用武傾城,感情的事往往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長孫子儒既然明擺着告訴武傾城,他在她的身上是有利可圖,但武傾城還願意被他利用,那就不能說長孫子儒卑鄙,只能說武傾城太花癡了。
長孫子儒微微做傷心狀,嘴角噙着的笑意卻並沒有消失:“你這丫頭說話還真是傷我的心啊!”
武青顏撇嘴:“苦情戲不適合帥哥來演。”
長孫子儒輕輕的笑了,不再說話,拉着她朝着前廳走了去。
其實他的心是真的疼了,只不過是她不知道而已……
武傾城眼看着長孫子儒與武青顏攜手而去,眼睛裡的妒火是蹭蹭的燒。
她當然不會怪長孫子儒,因爲明面上武青顏確實是他未過門的皇子妃,長孫子儒面上做做樣子也是應該的。
但至於這個武青顏,她真是恨她不早死!
暗自捏緊了手中的絲帕,武傾城恨得牙癢癢,武青顏你這個賤人!不用你現在不要臉的朝三暮四,一會我便要你丟人丟到閻王殿!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哪裡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