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面上來講,長孫明月並不能和司馬錦翻臉,因爲現在在朝野上,還有一大部分的官員都在和司馬錦的父親掛鉤。
況且他現在是皇上,有着許多連他都左右不了的無可奈何……
長孫明月隨着司馬錦站起了身子,緩緩朝着裡屋走了去。
武青顏並沒有起身,也並不打算看那些個無聊的詩詞歌賦,反正她現在還有肚子,不如趁着他們不在的時候,她再吃一點。
“皇上,不如讓濮陽提點也一起?畢竟是玩賞詞歌賦,人多也是熱鬧一些。”
長孫明月看着再次拿起筷子的武青顏,看出了她一臉不想來的樣子,眉眼一轉,點了點頭:“濮陽提點過來。”
長孫明月你奶奶個熊!
武青顏現在真恨不得一腳踹在他那張白玉似的面頰上。
長孫明月倒是好脾氣,明知道武青顏現在在心裡對着自己大卸八塊,卻還是平靜的站在原地,微笑着等着她起身。
司馬錦沒想到堂堂的皇上竟然會等一個官員,皺了皺眉,聲音多少是不樂意的:“麻煩濮陽提點的動作快一些,皇上可不是總如此有耐心的。”
她真的想不通,爲何長孫明月會對這個過氣的皇后如此的不同尋常?
武青顏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想去也要去,在長孫明月的注視下,她咬了咬牙,終是將筷子甩在了桌子上,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了身子。
裡屋,一看就是經過細心的裝飾,不但是窗櫺和牀幔都細緻精美的讓人讚歎,就連書櫃書桌也是上等的好。
以前武青顏還是皇后的時候,倒是聽聞過宮裡有這麼個芙蓉齋,不過長孫子儒當時告訴她,那裡不過是一處很長時間不用的舊宅而已,雖然是離着龍吟殿進,但因爲太過破舊而一直沒有將其他的妃嬪安排在這裡。
可是如今,瞧瞧這屋子裡的裝飾,瞧瞧那些嶄新的傢俱,武青顏恍然,長孫明月可是沒少在這裡搭錢纔是,不然明明是處舊宅,怎麼就弄得如此雅緻?
透過窗子,還能看見後院圍着許多的太監,似乎是在忙着重修外面的院落,天寒地凍的,一個個冷的直哆嗦,
轉眼,武青顏將目光落在了拉着長孫明月坐到書桌後面的司馬錦身上,不得不說,長孫明月對這個司馬錦確實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只是……
她不生氣也不難受,更談不上吃醋。
因爲她知道,長孫明月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女人,一切的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就像她這般爲了他出生入死的女人,他都能說翻臉就翻臉,司馬錦又何德何能?能走進長孫明月的心?
當然,千萬別讓給知道司馬錦和長孫明月曾經就有瓜葛,尤其還是在長孫明月和她睡在一張牀的時候,不然她真的有可能控制不住的殺人。
“皇上,您來看看這首詞。”司馬錦笑着將長孫明月拉到了書桌後面,緩緩攤開了一幅畫。
武青顏完全沒興趣的站在一邊,一雙眼睛左瞟右看着。
長孫明月掃了一眼武青顏,薄薄的脣角揚起了幾分弧度,隨手拿起了毛筆,在畫卷上沒寫完的詞上,又落下了幾筆。
說實話,長孫明月寫的是什麼意思,司馬錦完全不知道,她讓長孫明月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多和他靠近幾分。
所以……
一盞茶的功夫,司馬錦整個人已經栽在了長孫明月的身上。
武青顏將裡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之後,最後才把目光收回來,下意識的朝着書桌的方向掃了一眼,徑直對上了司馬錦的一雙眼睛。
司馬錦沒有半分的迴避,笑的妖嬈,雖不曾說話,但眼中的意味卻尤其的明顯:我能給他的,你永遠都給不了,所以省省吧。
武青顏瞧出了這意思,好笑了,她本就沒打算繼續和長孫明月有什麼好嗎?這女人還真是有妄想症。
完全不受挑釁的她,好脾氣的點了點頭:你想要拿去就是了,和我說什麼?我又不是他媽?
司馬錦沒想到武青顏面對她的挑釁竟然是這樣的一種態度,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裡的她,悶悶的咬住了嘴脣。
武青顏挑了挑眉,繼續看向了別處。
“皇上,皇上……”一個小太監匆匆的跑進了門,直接跪在了長孫明月的面前,“剛剛西北將軍來報,說是邊關發生動亂。”
長孫明月蹙起長眉,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西北將軍現在在哪?”
“回皇上的話,西北將軍在宮門口。”
長孫明月點了點頭,連和司馬錦示意一下都沒有,直接朝着門口走了去。
司馬錦哪裡想到這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她的目的明明還沒達到,她還沒刺激完那個賤人!
武青顏瞧出了她的小心思,撇脣笑了,轉身隨着長孫明月朝着門外走了去。
女人有的時候就是缺心眼的,司馬錦也不想想她要勾引的男人是誰,對於長孫明月來說,現在天下的蒼生大於一切,當百姓的安慰和一個女人相提並論時,長孫明月只要不傻,肯定是要先顧忌百姓的。
江山,江山,若是連百姓都不能穩定,又何來的穩固江山?
司馬錦將武青顏的譏笑,當成了對自己的一種侮辱,再是忍不住的她,忽然匆匆的上前了幾步,一把推在了武青顏的後背上。
武青顏沒想到司馬錦竟然敢直接動手,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的她,被司馬錦推得整個人朝着前面栽了去。
司馬錦看着重心不穩的武青顏,正要得意的笑出聲,卻不料已經走到了門口的長孫明月,猛地一個轉身,想也沒想的伸出了手臂,將武青顏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他所作的一切,好似行雲流水一般,完全沒有掙扎和多想的功夫,似乎他對武青顏伸出援手,完完全全是出自他的本能一般。
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團團包裹,武青顏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被長孫明月抱在了懷裡。
她想要掙扎的推開他,他卻更加攬緊了她的腰身:“可是傷到了哪裡?”
武青顏詫異的擡起頭,剛巧對上了他毫不加掩飾的擔憂眸子,這樣的他,和那晚挾持的他,好像是兩個人一般,讓她分不清楚究竟哪個纔是真正的他。
“我沒事……”呆愣了許久,武青顏才緩緩開了口。
她的聲音,像是一記警鐘敲響在了長孫明月的耳邊,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僅是一瞬,眼中有萬卷無奈閃過,隨後那雙漆黑的眸子,便是又平靜了下來。
鬆開了懷裡的她,長孫明月再次恢復成爲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既然沒事就走吧。”
武青顏愣了愣的點了點頭,再次隨着他出了門口。
屋子裡的司馬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死捏緊了手裡的手帕,恨不得直接將武青顏給碎屍萬段了。
她剛剛看見了什麼?
皇上竟然對那個女人流露出了擔憂?這是爲什麼?難道說皇上喜歡那個女人?
不會,絕對不會的!
一定是那個女人犯賤的想要勾引皇上,對,沒錯。
司馬錦咬了咬牙,轉身走到了窗邊,緊緊盯着那跟在長孫明月身後離開庭院的武青顏,怨恨的白下了面頰。
以前她勾引先帝,現在她又勾引長孫明月!夠了,真是夠了!不行,她必須要想個辦法,讓這個賤女人離開皇上!
……
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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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博弈早已統領好了自己手下的將士,一排排英姿颯爽的站在宮門前待命。
武青顏隨着長孫明月下了馬車,遙一見宮門口那站的筆直的士兵們,心裡忍不住一凜。
剛剛她不過是以爲,邊關動亂沒準是匪盜作祟,可是現在看武博弈的樣子,似乎不單單是匪盜那麼的簡單。
長孫明月似乎也是知道事情並不樂觀,長長的眉在眉心擰成了個疙瘩。
武博弈連跪安都省了,直接大步走到了長孫明月的面前,毫不避諱身邊的武青顏,壓低了聲音道:“皇上,這次的動亂應該是其他三國聯手,如今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大齊連換了兩任帝王的事情,各國已經傳開,趙國本就對大齊虎視眈眈,又怎能錯失這次的機會?”
長孫明月聲音發沉:“可有確鑿的證據?”
武博弈點了點頭:“前來傳信的暗衛說,在邊關看見了趙國的猛將軍,雖然現在那些在邊關作亂的人還不曾打出趙國的旗號,但依照屬下之見,應該就是趙國無疑,況且暗衛也說過,那些在邊關作亂的人,說的根本就不是大齊話。”
武青顏雖然是不懂得帶兵打仗,但如今武博弈說的如此直接,她也算是聽了個明白。
以前在長孫子儒還在位的時候,就曾經提過趙國,雖然是個小國家,卻一直野心不死,總是想要壯大自己的國家,所以趙國總是想要拉攏周邊的小國成聯盟國。
她油然記得,當初趙國不過是剛剛和其他幾個國家結盟,不想現在竟已開始行動。
再次朝着愁眉不展的長孫明月看了去,武青顏也是擰緊了眉頭。
長孫明月,面對幾國之間的挑釁,這次你又該怎麼做?也是打算像長孫子儒那般,選擇息事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