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漸的深了,天邊缺了一口的月亮散發着銀色的光輝,將整個大地籠罩在她清冷的光芒下,只是這月光沒有絲毫溫度,讓人冰冷的心更加無力……
齊天澈獨自一人站在清心殿的池塘前看着池塘內的那朵荷花發呆,他依稀記得,這朵荷花是他從江南帶回來的,當時她分明是一抹純白,可是現在,卻無端的變成了這樣妖豔的粉紅。
“參見皇上!”西風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齊天澈懶懶的回過身子,看了他一眼說道:“西風,朕有些事想問你!”
“皇上請講!”
“朕知道你與無影是師兄弟,那麼,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那個荷花是假的?”
西風不由一陣沉默,片刻後說道:“皇上,你可信西風?”
“朕信你,如果不信,也不會將整個國家交給你而出去尋找荷花!”
西風擡起頭來,說道:“那如果我告訴皇上,那人便是真的蓮妃娘娘,你信嗎?”
“不可能!”齊天澈不由斬釘截鐵的回答,眉頭緊緊的擰起。
“既然皇上不信西風,爲何要深夜宣西風來這裡?”
齊天澈不由一個踉蹌,是啊,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個荷妖就是荷花?他怎麼會感覺不到她分明一點都沒有變?可是,他卻怎麼也接受不了她是妖的事實,更是想不通紅梅說的有何破綻。
“皇上,如果你想聽,我會將一切告訴你!”西風看得出齊天澈心中的掙扎,或許在他的心底,還是希望那個荷妖就是荷花的吧。
齊天澈對上西風的眸子,只覺得一陣清風吹過,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先下去吧,朕要靜一靜!”
西風看着他濃深的眸子,良久纔回答一聲“是”。
……,……
西風走出清心殿後擡頭望了望天空的月,荷花失蹤有三個月了,這是齊天澈第一次找自己談話,雖然他依舊沒有給自己機會說清楚一切,可是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一切的。
“你覺得你還會有機會等到那一天嗎?”突然,西風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收回目光
,看到的人,果真是無影。
“怎麼?你的主子終於決定來解決我了?”西風好似輕鬆的說着,目光卻不由的看向無影手腕上那無聲的銅鈴。
無影見西風一直看着銅鈴,擡了擡手臂,說道:“說吧,我可以答應你最後的要求,也算盡了我們師兄弟的情誼!”
“那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無影默然。
“當年道觀失火,是否與你有關?”
無影如同寒冰一樣的眸子一直的看着西風,良久才吐了口氣,說道:“你和以前一點沒變,還是一樣的憤世嫉俗,一樣的倔脾氣……”
“我問你與你有沒有關係!”西風再次重申自己的問題,他只想聽到答案。
無影再次沉默,看着眼中好似已經盈滿淚水的西風,終於說道:“火、是我放的……”
“爲什麼?!!!”在聽到無影的回到後,西風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激動無比的說道:“你知道嗎?師父是多麼的看重你,師父是多麼的喜歡你,他甚至想要你做他的接班人,可是你呢?你卻害死了師父!!!”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你爲什麼不來救火?那你爲什麼從那以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你說!你說啊!!!”西風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眼中的淚水更是不由的掉落下來,這麼些年來,他從來沒有落過淚,可是今天,在提及當年那一場大火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無影任由西風抓着自己的衣領,任他用力的搖晃着這幾的身子,良久才說道:“我不能留在道觀,不能接任師父的衣鉢!”
“不能?你不想沒有人逼你,可是你爲什麼要放火?爲什麼?!!!”
“我只是想借着起火大亂逃走,從此消失在天山道觀,讓你們以爲我已經喪身火海……”
“呵呵呵呵……”一陣苦笑的聲音傳來,西風無力的鬆開無影的衣領,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兀自走了兩步,自語的般說道:“師父啊,原來師兄是想假死,可是卻害得您真的走了啊……”
“師弟…
…”
“我不是你師弟!”西風大手一揮說道:“天山道觀在那一場大火後自世上消失,我獨自一人闖蕩江湖,竟然聽到了你的一些消息,你已經成爲了大將軍身邊的紅人了,眼中怎麼還會有我這個卑微的師弟?”
“師弟,你找過我?”無影眼中終於閃過一絲關切與內疚。
西風聽了無影的話後,冷笑一聲:“我找過你?你問的可真是好啊!若不是你不肯見我將我趕了出來,更是怕我壞了你的發財好夢派了數名高手來殺我,我也不會這麼巧進宮,也不會有今天了!說到底,我是應該感謝你的吧?”
無影聞言一陣疑惑,想要再問清楚點,卻發現西風已經拔出了長劍,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師兄,今天咱們就在此做個了斷吧!如果我死在你劍下,你便完成了主子給你的任務,如果你死在我劍下,那麼,就算是我爲師父以及道觀的其他師兄弟報了仇!!!”
“師弟……”無影看着西風堅定的眸子倒退一步,是啊,他是聽了韋素顏的命令來殺他的,可是這一刻,在知道了一些事情後,他卻對他再也動不了手!
“師弟,今天我不會和你打,因爲有些事情,我必須要確定清楚!”無影說着,將手上的鈴鐺取下扔給西風,“這個鈴鐺也算是師父的遺物,希望你可以好生保管!”說完,便足尖一點,消失在漫漫長夜之中……
西風握着手中的鈴鐺,看着無影消失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氣,離別了這麼些年,想不到再次遇到一起談話,竟然是這樣的情景……
“蓮妃娘娘,你放心,我會讓陷害你的人嚐到同樣的痛苦!”西風緊緊握着鈴鐺,看向紅梅居住的寢宮,嘴角揚起一抹莫測的弧度,卻不想,這個時候竟然傳來另一個聲音:
“這樣的好事怎麼能少得了我呢?”柳如飛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不遠處,此刻正笑吟吟的向自己走來。
西風見到柳如飛,不由笑意更濃,上前舉起手來與柳如飛擊掌相握,說道:“就算你不來,我也會請你來的!”
夜,依舊沉靜;風,無時無刻的清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