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明白。”莫風月臉色一變,好似終於回過神來了一般,語氣低沉的應了一句。
這些年跟在聞人遲的身邊,不知做了多少的事情,慢慢的也在一些達官貴族的面前有了些面子,不管是些什麼面子,總歸是面子,剛剛伺候了一個客人,得到了消息,心氣就高了,居然在聞人遲的面前放肆……
莫風月的心思百轉千回,然後驀地在地上跪了下去,沉聲道:“奴家剛剛貪杯,一時失神,還望主子恕罪。”
聞人遲聞言不由冷冷的勾了一下脣角,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冷戾的殺意,卻又在一瞬間平靜了下來,幽幽道:“本座手下一時還沒有頂替你的人選,你的命,還是自己留着吧。”
“多謝主子。”莫風月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偷偷的看了一眼聞人遲的神色,恭敬的道:“主子還有吩咐麼?”
“今日的客人伺候完了?”聞人遲目光極淡的從莫風月的身上掃過,語氣寒涼的問道。
莫風月點了點頭,恭敬的道:“奴家已經伺候完了,不過奴家一會就回去了,主子還有吩咐麼?”
“傅大學士的孫女是京都的第一才女,上次本座瞧着,卻是醜的像個村婦,礙眼的很。”聞人遲略略沉吟,語氣幽冷的說道。
莫風月聞言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點頭應了一聲是,就立刻閃身離開了這路。
簡蘇站在一邊,看着身側面容冷漠,笑意寡淡的聞人遲,心中一片複雜之色,原以爲聞人遲雖然權勢滔天,卻也不會越過親王,皇子去,如今卻是發現,如今一個高手都要跪下磕頭認主,聞人遲的權勢,遠遠比她想的要大得多。
莫風月,一個男子以風月爲名,雖有些不相稱,但是倒也與他的身份相襯,如此一個美男,居然被聞人遲派去做了一個小倌倌,真是可惜了啊……
簡蘇正想着,下巴驀地一痛,一股大力襲來,簡蘇迫使的擡起頭來,徑直的撞進了聞人遲幽暗陰暗的眼神中。
聞人遲目光中滿是幽冷之意,裡面蓄滿了森然的寒意,眸底還帶着一絲薄怒,一手緊緊的捏着簡蘇的下巴,冷冷的俯視着她,聲音幽冷入骨,“怎麼?捨不得他走?”
簡蘇聞言微怔,心中莫名一緊,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簡蘇被自己的想法驚的愣在了原地,咬着脣瓣沒有開口。
聞人遲目光危險的睨着簡蘇,脣邊的笑意愈發寡淡,幽幽道:“怎麼,還真的看中他了?要不要本座將他送給你。”
簡蘇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目光冷戾危險的聞人遲,脣邊不由扯出了個不自然的笑,淡淡道:“師父說笑了,我與那莫風月不過今日初見,怎麼會看中他呢。”
“依着你的眼光,看中那個下賤的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聞人遲俯身再次湊近了她一點,半眯着眼睛盯着簡蘇看着,語氣極淡的說道。
簡蘇聞言一怔,旋即就咬牙切齒的看向了自大的聞人遲,什麼叫依着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很爛麼?
“怎麼,還不服氣?”聞人遲脣邊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卻未深達眼底,目光中幽冷的寒意依舊如霧一般籠罩着他的眼眸。
簡蘇見狀連忙笑着搖了搖頭,一邊擡手抓住聞人遲依舊捏着她下巴的手腕,一邊笑嘻嘻的道:“怎麼會,師父英明神武,說的話句句都是真理,徒兒怎麼會不服氣呢,來,師父你先鬆開手,疼的緊。”
聞人遲輕哼一聲,明知簡蘇說的是假話,卻還是鬆開了手,見她下巴並無紅腫的印記,這才徹底的將目光放在了別處,淡淡道:“丫頭,你今日既然來了,日後就都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從她來到這裡開始,她還能去哪,簡蘇低頭無奈的勾了一下脣角,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道酸澀之意,語氣平靜的道:“師父,我今日若是不來,難道師父你就肯放我走了?”
“不會!”
這不就得了!簡蘇真想抓住面前人的肩膀用力的晃晃他,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丫頭,你是不是又在心裡罵爲師了?”聞人遲一回頭就看見了簡蘇一臉鬱結的樣子,當即輕輕挑眉,開口問道。
簡蘇聞言一怔,連忙笑着擺了擺手,賣乖道:“怎麼會呢,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徒兒怎麼會在心裡罵師父你呢。”
“你說本座是你爹?”聞人遲聞言臉色卻是一瞬間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瞪着簡蘇說道。
啊?她有這個意思麼?
“徒兒哪裡有這個意思,就是師父你不在乎,我也要在乎啊。”簡蘇微笑着看着聞人遲,一臉真誠的說道。
她是真的不想認個爹啊!
聞人遲輕哼一聲,陽光下,簡蘇淺笑嫣然,周身被渡上了一層微暖的金色光芒,兩人距離很近,聞人遲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簡蘇臉孔上細小的金色的絨毛,女子淺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聞人遲好似被蠱惑了一般,再次朝着簡蘇低下了頭。
簡蘇這才卻是極快的反應了過來,當即朝着後面跳了一步,閃身躲開容銘的動作,“師父,我可是你徒弟,你可要注意身份。”
聞人遲見狀淡淡的勾了一下脣角,好不尷尬的收回了滯留在半空中的手,淡淡道:“丫頭,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沒辦法,師父教的好。”簡蘇笑笑,直接施展輕功翻過牆頭,瀟灑的衝着聞人遲擺了擺手,然後徑直的離開了這裡。
聞人遲站在原處,看着剛剛簡蘇利落的動作,眼神中終於閃過了一抹讚賞之色。
墨一從暗處閃出身來,恭敬的半跪在地上,沉聲道:“主子,不用去追簡姑娘麼?”
“不用,那丫頭也該回去了。”聞人遲輕輕搖了搖頭,轉身朝着院中的一處房間走去,淡淡道:“莫風月那裡派個人去盯着,要是不安分,就直接殺了吧。”
“主子,莫風月那裡還沒有別的人可以接替,真的要殺了麼?”墨一聞言一怔,不由猶豫的問了一句。
“嗯。”聞人遲應了一聲,神情冷淡無情,宛若高高在上的神邸,掌握了世人的生死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