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遲邪邪一笑,目光淡漠的看着天際,幽幽道:“本座說這是天命,這就是天命,若是上蒼不許,本座就掀了它!”
簡蘇聞言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拉着聞人遲的衣襟緩緩靠在他的懷中,心道:真是個傻子,你以爲你是大鬧天空的孫大聖麼?還要掀了天去……
不過,我還是喜歡這樣肆意妄爲的你……簡蘇輕輕的勾了勾脣角,神色平靜的環上了聞人遲的腰身。
許久之後,簡蘇驀地從聞人遲的懷中退了出來,臉色微紅的朝着一邊挪了兩步,“咱們還是離得遠一點吧,大夏天的,實在是太熱了些。”
聞人遲臉色一黑,看着簡蘇的眼神中頓時就閃過了一抹暗色,沉聲道:“丫頭,你再說一次?”
臭丫頭,居然敢因爲天氣太熱就離本座那麼遠,真是欠收拾了!
簡蘇無辜的眨了眨眼,擡手在臉頰邊扇了扇,無辜的笑道:“難道師父你不覺得很熱麼?這天氣真是要熱死人了……”
“丫頭,你受傷了?”聞人遲目光倏地一凜,直直的盯着簡蘇手腕上的那一圈青紫,聲音幽冷的說道。
簡蘇聞言一怔,然後立刻將手背到了身後,輕聲道:“沒什麼,是我自己一個不小心……”
“容銘?”聞人遲卻是好似根本就沒有聽見簡蘇的話一般,當即上前一步,徑直的抓着簡蘇的胳膊,將那一圈青紫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日光下,幽幽道:“丫頭,你剛剛是在維護容銘麼?”
簡蘇聞言不由訕訕的笑了笑,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亭子外的景色,笑道:“哎呀,師父你看,今日的天氣可真好,你瞧這太陽……”
“丫頭,你剛剛還在說今日天氣要熱死人了。”聞人遲幽幽一笑,目光微冷的盯着簡蘇,輕嗤一聲說道。
“呃……”簡蘇一時無言,轉過頭來看着聞人遲,不由輕輕嘆息一聲,“師父,你就不能不拆穿我麼?”
“不能!”聞人遲乾脆利落的懟回簡蘇,然後一把攬起簡蘇的腰身,閃身而去,不過一刻鐘的功夫,聞人遲抱着簡蘇輕飄飄的落在院中,徑直的走進屋內,拿出一個金鑲玉的盒子,指尖沾了藥膏就朝着簡蘇的手腕上塗去。
“師父……”簡蘇坐在椅子上,看着聞人遲神色平靜的做着這樣一件事情,不由輕喚出聲。
“怎麼?被本座感動了?決定非本座不嫁了?”聞人遲輕輕擡眸,看着簡蘇淺笑的樣子,當即開口調侃道。
“師父,你還能再無恥一些麼?”簡蘇聞言當即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用空出的手指指着聞人遲拿出的盒子,笑道:“師父,你居然會喜歡金鑲玉,真是看不出來啊,我原以爲師父你是會喜歡什麼檀木盒子……”
聞人遲自然聽出了簡蘇話中的調侃之意,當即輕嗤一聲,淡淡道:“尋常那些四處買到的玩意,哪裡配得上本座,也只有你這個窮丫頭,會喜歡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上好的紫檀木很貴的好不好!
簡蘇輕哼一聲,看着聞人遲一瞬間危險下來的眸子,又敷衍的點了點頭,笑道:“師父說得對,徒兒這種凡人,喜歡的東西怎麼會配得上師父呢。”
聞人遲淡淡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丫頭,雖然你人又醜又沒有眼光,但是好在你思想覺悟很高。”
“那還是真是讓師父受累了!”簡蘇聞言臉色一瞬間就沉了下去,然後僵硬的笑笑,咬牙說道。
“嗯,知道本座受累了,日後就少受些傷,讓本座省些心。”聞人遲點頭,行雲流水的放下手中的金鑲玉盒子,然後輕輕的揉着簡蘇的手腕,語氣淡淡的說道。
簡蘇聞言一怔,低頭看着動作溫柔的聞人遲,不由輕輕的抿了抿脣,輕聲道:“阿遲,我以後會小心的。”
聞人遲的動作驀地一頓,然後重新揉了起來,極淡的應了一聲,“嗯。”
聞人遲何嘗不明白簡蘇的想法,只是他哪裡能容忍簡蘇的手腕上多上一道傷痕,他的丫頭,哪裡有讓別人欺負的道理。
許久之後,聞人遲鬆開簡蘇的手腕,看着手腕處的青紫之色已經變成淡淡的粉紅,才淡淡道:“丫頭,只此一次,若是容銘再動手,本座也不會再視而不見。”
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我知道的,我也不是由着別人欺負的性子啊。”
下午的時光如石橋下輕泛漣漪的湖面,很快就過去了,雖然期間有所波折,最後還是歸於平靜,一如餘暉追逐着黎明,黎明緩緩行至暗夜。
簡蘇最後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簡蘇站在院子裡,想着下午時分發生的事情,不由輕嘆一聲,擡頭看着鋪滿了紅霞的天邊,目光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無奈之色。
輕輕的推門聲響起,簡蘇驀地回過神來,轉身看着房前的容銘,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驚訝之色,“王爺,你一直在這裡麼?”
“你去哪兒了?”容銘眸色微深的看着簡蘇,沉聲問道。
簡蘇脣邊泛起淡淡漣漪,擡手輕撫了一下散在肩頭的碎髮,輕聲道:“四處走了走而已,王爺問這些做什麼?”
“蘇兒,下午的事情,本王不是故意的。”容銘眸色一暗,感覺着簡蘇身上傳來的淡漠疏離之感,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深深的痛色,聲音喑啞的說道。
簡蘇聞言一怔,然後淡淡一笑,輕聲道:“無妨。”
餘暉透過院中的芭蕉樹灑在容銘的身上,簡蘇不由有些看不清容銘的樣子,好似她真的從來都沒有真的認清過容銘一般。
簡蘇低頭輕輕的勾了一下脣角,將腦海中的想法揮去,一邊從容銘的身側走過去,一邊道:“王爺還有事情麼?若是……”若是沒事,我就先進去了……
“蘇兒,你去見了國師。”簡蘇走過容銘身側的那一刻,容銘倏地握緊了手掌,眼神中滿是幽暗之色,沉聲說道。
簡蘇一愣,偏頭看着坐在輪椅上的神色冷凝的容銘,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輕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