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簡蘇推着容銘走到小廚房,目光淡淡的從房間內的丫鬟身上掃過,語氣平靜的吩咐道。
在廚房伺候的幾個婆子對視了一眼,然後輕輕的應了一聲,關門退了出去。
簡蘇鬆開輪椅,目光極快的從廚房內的東西上劃過,走到一邊拿起菜刀切着蒜苗,輕聲道:“王爺,院中的小廚房很少做東西,吃食跟大廚房做的比起來,味道也要差上很多,王爺就隨便吃一點吧。”
容銘目光溫和的看着簡蘇,緩緩的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極快的對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才走到簡蘇的身邊,微笑道:“只要是蘇兒你做的,本王都會很歡喜。”
簡蘇切着菜的動作驀地一頓,偏頭看着站在身側,目光溫和的容銘,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然後繼續轉過身子去切菜,平靜的道:“王爺,你坐着休息吧,我一會就好了。”
容銘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極快的在周圍掃了一圈,輕聲道:“我來幫你吧,蘇兒,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王爺,君子遠庖廚,我自己來就好了。”簡蘇聞言立刻搖了搖頭,心中下意識的覺得容銘若是真的動手幫忙,只怕會越幫越忙,簡蘇放下手中的菜刀,轉身就要將容銘推回原來的地方坐着。
容銘的眼神中滿是溫柔之色,下意識的擡手握住了簡蘇伸過來的手,然後又在簡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鬆開,溫聲道:“蘇兒,我幫你生火吧。”
簡蘇輕輕垂眸,遮擋住眼神中的複雜之色,淡淡道:“王爺若是願意,就去做吧。”
說罷,簡蘇也不擡眸看容銘一眼,就直接轉身拿了麪糰開始準備,等着簡蘇把麪糰弄好,準備切成條的時候,廚房內已經煙霧繚繞了……
簡蘇捂着嘴轉過身子,看着容銘一臉尷尬的蹲在竈前,臉上沾染着一塊黑一塊灰的,頓時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來。
只是,簡蘇剛剛笑出聲來,煙氣就順着鑽到了簡蘇的口中,簡蘇臉上瞬間漲的通紅,低咳了起來,“咳咳……王爺,你先出去吧……”
容銘聞言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慌色,立刻起身走到簡蘇的身邊,看着簡蘇捂着嘴咳嗽的樣子,眼神中滿是懊悔之色,立刻拉着簡蘇朝着外面走了去。
簡蘇一邊咳嗽一邊跟着容銘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門前的時候,餘光觸及放在一邊的輪椅,又連忙停了下來。
容銘還以爲簡蘇是發生了別的事情,當即擔心的轉過身子,看着簡蘇指着一邊的輪椅,容銘這纔回過神來,重新坐到輪椅上,然後才走出了廚房。
兩人剛剛走出廚房,就看到慕青一臉驚恐的帶着人站在外面,看到簡蘇出來後,瞬間紅了眼眶,上前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簡蘇,啞聲道:“王妃,你真是嚇死奴婢了。”
“好啦好啦,只是你家王爺不會生火,煙氣大了一些而已,廚房不會着火的。”簡蘇聞言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暖色,然後輕輕的拍了一下慕青的手掌,輕聲說道。
慕青聞言一怔,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冒着煙氣的廚房,吃驚的道:“王妃是說這個廚房沒有着火麼?”
簡蘇笑着點了點頭,目光從一邊一臉尷尬的容銘身上劃過,眼神中也不由的閃過了一抹笑意,吩咐着君倓帶人去將廚房的窗戶打開,等着煙氣散盡。
慕青愣愣的看了小廚房很久,直到煙氣漸漸消失,慕青纔在心中接受了這個廚房並沒有着火的事實,慕青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容銘,然後又輕輕的低下了頭去。
王爺,真的能幹出這麼蠢的事情麼?不可能,一定是我看的方式不對!慕青堅定的點了點頭,又擡眸看了一眼小廚房,然後又無奈的低下了頭去……
簡蘇自然將慕青的動作收在了眼中,然後笑着看向容銘,見容銘一臉窘迫,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揮手讓衆人都退了下去。
等着廚房的煙氣散的差不多了,簡蘇也就重新朝着屋內走去,微笑道:“王爺,別人做飯都要錢,你做飯,那可是要命啊。”
容銘聞言一怔,旋即眼神中就閃過了一抹惱意,開口道:“我之前打仗的時候,確實是自己做過這些事情的,如今只是有些生疏了,剛剛的是意外。”
“好吧,王爺你說是意外,那就是意外。”簡蘇微微揚起脣角,轉身看了容銘一眼,輕聲道:“只是王爺,你這次就不要進來了,不然再鬧一次,也打擾了院中人休息。”
容銘擡眸看了簡蘇一眼,也知道自己剛剛動手之後,結果確實太爲慘烈了些,當即只能點了點頭,退到一邊看着簡蘇。
見容銘確實沒有了跟進來的意思,簡蘇也就放心的進去了,沒有多久,簡蘇就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麪條走了出來,放到院中的石桌中,容銘滑着輪椅走近,看着和往常一般的麪條,也不由輕輕的勾了一下脣角,調侃道:“蘇兒,你的廚藝也是這麼久來,沒有什麼進步。”
“是麼?那還是讓王爺受累了,勞煩王爺還要把這麼一碗沒有特色的麪條吃進去。”簡蘇輕輕挑眉,看着容銘眼神中的笑意,頓時聳了聳肩,直接笑着說道。
我都還沒有嫌棄你生火,你倒是嫌棄我做的面來了,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哼……
“只是……蘇兒,偏偏就是這一碗最簡單的麪條,卻做出了這個世界上最獨特的味道。”容銘聞言眼神中的暖色當即更深了一些,目光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來一般,聲音更是含着深深的感情。
簡蘇正要去拿筷子的手微頓,然後拿好了筷子擡起頭來,目光平靜的看着容銘,淡淡道:“王爺,其實我之前本來決定再也不做麪條的。”
“爲何?”容銘沒有想到簡蘇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疑惑之色,不解的問道。
簡蘇夾起麪條送入口中,淺淡的面香在口中蔓延着,等着麪條入腹,簡蘇才微笑道:“因爲他不喜歡,所以我便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