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東陽公主這麼一鬧,簡蘇和容銘也算是因禍得福,容涵沒有了再談話的意思,直接甩了袖子回了御書房,簡蘇也和容銘出了宮。
出宮前,簡蘇驀地朝着一處假山的方向看了看,往地上掃了一眼,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暗色,然後才轉身走了出去。
等着簡蘇徹底離開,假山後才緩緩走出來一個身影,蕙貴妃攥着手中的帕子,冷聲道:“真是個賤人!”
崔嬤嬤有些擔心的看了蕙貴妃一眼,輕聲道:“娘娘,這樣做是否太過冒險了一些,若是讓皇上知道,是娘娘派人放出來了東陽公主……”
“嬤嬤不必多說,本宮心中有數。”蕙貴妃冷冷的勾了一下脣角,眼神中滿是算計之色。
“娘娘可是有了想法?”崔嬤嬤聞言一怔,看着蕙貴妃眼神中毫不遮掩的冷意,不由開口問道。
“崔嬤嬤,東陽那個丫頭已經廢了,若不是因着她公主的身份,如今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本宮養了那丫頭那麼多年,也是她該做些事情的時候了。”蕙貴妃手上佩戴的華麗的護甲微微翹起,眼神中的惡毒之意一閃而過,幽幽的說道。
“娘娘,你聽老奴一句勸,睿王府雖然有威脅,但是睿王妃並不是咱們最大的敵人,娘娘千萬莫要太過嫉恨睿王妃,不要因小失大啊。”崔嬤嬤扶着蕙貴妃朝着前面走去,想着這些日子蕙貴妃的做法,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無奈之色。
睿王府內,簡蘇剛剛回到別亦閣內,屋內就陡然襲來了一道冷風,簡蘇輕輕垂眸,在冷風襲至身側的時候,就直接朝着前面伸出了雙手。
果不其然,一道微冷的懷抱將她圈在其中,簡蘇有些疲憊的靠在聞人遲的懷中,輕輕的在他的懷中蹭了蹭,聲音低低的道:“阿遲,我有些累了……”
聞人遲輕撫着簡蘇的髮絲,幽深的眼眸中有着一絲心疼之色,圈着簡蘇肩膀的手臂稍稍用力,聲音極淡的道:“丫頭,累了就睡吧。”
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直接擡手環住聞人遲的脖子,聞人遲的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寵溺之色,徑直的將簡蘇抱起來,大步的朝着屏風後的牀榻走了去。
牀簾緩緩放下,簡蘇靠在聞人遲的懷中,沒有多久的功夫,就緩緩睡了過去,聞人遲眸色微深的看着簡蘇睡着的模樣,微涼的手指放在被窩內暖了許久,直到指尖有了些許暖意,才緩緩的覆上了簡蘇的臉頰,細細的描摹着,好似再看一幅極美的畫卷,捨不得一下子就看完,想要一點一點的把她記在心裡。
半響後,聞人遲才稍稍撩起了簡蘇的衣袖,看着簡蘇的手臂上纏着紗布,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暗色,緩緩的解開紗布,簡蘇手臂上原本受了箭傷的地方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聞人遲輕撫着簡蘇的手臂上那淺淺的一道劃痕,幽幽道:“丫頭,你不願讓容銘看到你的傷口,是不願你們之間有太多糾纏,還是不願讓他知道,你身上自從有了黑蠍子之後,所有的傷口都會詭異的恢復原狀……”
微涼的風順着窗戶吹了進來,聞人遲的眸色陡然一深,長袖一拂,窗戶當即緊緊的合上。
房間外,容銘正身子僵硬的站在原處,神色黯然的看着禁閉的房門,手上還拿着裝着傷藥的白瓷瓶。
“王爺?”慕青端着茶水走過來,看着容銘依舊站在院中,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驚訝之色,連忙朝着前面走了一步,輕聲道:“王爺,你怎麼不進去呢?”
容銘神情複雜的看着房門,聽到慕青的話,又極快的將眼神中的情緒隱了下去,淡淡道:“王妃已經休息了,你不要進去了。”
“是,奴婢知道了。”慕青聞言微怔,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房間,然後才福了福身子,輕輕應了一聲。
見此,容銘也不想多呆,直接轉身離開了別亦閣,只是他纔剛剛走出幾步,褚玉苑內的丫鬟就急急的朝着這邊跑了過來,見到容銘之後立刻跪了下去,急聲道:“王爺,你快去看看吧。”
“怎麼了?”容銘腳步微頓,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語氣平靜的問道。
“王爺,太妃聽說你回來了,鬧着說要見你,還說如果你不願意見她的話,她就吊死在褚玉苑的正廳裡。”那丫鬟的臉上滿是着急,想着自己來時,襄太妃已經找了繩子掛在客廳上,說話也就越發快了一些。
容銘聞言眸色稍暗,當即就朝着褚玉苑的方向走了去,那丫鬟跪在地上,稍稍愣了一下後纔回過神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急急的追了過去。
褚玉苑內已經亂成了一團,丫鬟們齊齊的跪在正廳內,不斷的哀求着。
襄太妃卻是直接站在椅子上,頭伸在繩子內,眼神中滿是決絕之色。
“母妃,你這是在做什麼?”容銘走進房間,看着襄太妃這幅模樣,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暗色,語氣極淡的開口問道。
“銘兒,母妃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母妃不活了!”襄太妃見到容銘,死志當即就堅定了一些,大聲的叫嚷道。
容銘站在襄太妃的面前,目光平靜的看着襄太妃,淡淡道:“母妃,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銘兒,你事務繁忙,母妃也不想勞煩你,梨落自小就待着母妃的身邊,你把她送到了尼姑庵,母妃認了,可是你爲何不讓人好好待她!”襄太妃的眼神中滿是悲痛之意,哀聲道:“梨落伺候母妃多年,母妃是把她當作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卻不想梨落如今竟然會落得吃不飽,穿不暖的地步……”
“母妃原以爲你會派人好好照顧她,結果呢,母妃派人去看,梨落竟然已經病成了那副樣子,銘兒,你好狠的心啊,梨落自幼跟你一起長大,你心中對她就一點情分都沒有麼!”襄太妃說着說着,眼淚就順着眼眶落了下來。
襄太妃年事已高,這樣哭喊着,讓廳內衆人的眼神中都不由的閃過了一抹同情之色,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容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