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思念成癡
蘭妃心口似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宛心。我。我不是要拋棄你。是”
她如何對小小的她訴說當年的事。怎麼說她都不會聽的。
畢竟那是她的父皇。她說這一切都怨她的父皇。宛心會信嗎？
不會的。
她與軒轅凌蒂很親近。
她不能做挑撥離間之人。那樣更會惹得他們厭棄。
蘭妃看着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她五官精緻。好像瓷娃娃一般。她眸中含淚。“宛心。不論以前發生什麼事。今後母妃絕對不會丟下你。”
蘭妃近乎失聲痛哭。眼前的這個女孩是她歷經生死。才生下的女兒。她今日對她這般陌生。她的心有多麼的痛。她是否知道？
原本女兒該與她多麼親近。
奈何眼前的女兒卻是如此冰冷陌生。
蘭妃心中沉痛。
宛心面上冷漠。好不情願的喊了一聲，“母妃。”
蘭妃喜極而泣。滿口答應着。“宛心。宛心。母妃答應你。母妃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我是你的親孃。你可以喚我娘。”
宛心眸子諷刺，不屑。“我只有一個娘。就是雪貴妃。那個人不是你。我討厭你。”
宛心從她面前轉身。驟然離去。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蘭妃心口驟然疼痛。大喊，“宛心，宛心。”
蘭妃追了幾步。奈何卻沒有再走出去。
素白的手指攀附在門巖上。淚水瞬間滾落下來。
冰冷的指尖在門巖上留下一道道指痕。她堅信。宛心一定會認可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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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閣裡，煙妃面容憔悴。煙妃渾身微顫。“司徒雪茹就這般死了。本宮還沒有泄憤。她就死了。當真可恨。本宮會成今日這般。都是她害的。亦云的慘死。也是她一手造成。”
煙妃有些瘋瘋癲癲。
每當思極亦云。
她的渾身就在劇烈的顫抖。眸中凝滿了絕望。亦云陪伴了她那般久。卻那般慘死。都怪司徒雪茹。都怪她。
不然她的亦云還會活着。不會這般慘死。
亦云生的那般漂亮。長大後一定會迷倒衆多女子。
她的亦云。就那般慘死。都是可恨的巫蠱之術。巫蠱之術，那般惡毒。巫族之人若當初在這個世間消失。她的亦云就不會慘死。
煙妃眸子陰狠，“宛心是皇上的親骨肉。她的母親再度被封爲妃嬪。蘭妃？”
“本宮再度有了個勁敵。本宮之後怎麼可能再懷上孩子？皇上對本宮太過冷淡。”
煙妃眸子沉痛，“后妃如今就本宮和蘭妃。可是二人終不討皇上喜歡。之後皇上再度納妃是遲早的事。皇上因無子嗣之事。被逼着納妃。因爲雪貴妃慘死之事被擱置。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上根本逃不開納妃。那今後本宮會有更多的敵人。”
煙妃大口的呼吸着。她每日都在整理着亦云穿過的衣物。整理着他的衣物。亦云巫蠱之術發作。死的那般慘。那般悽楚。
亦云。亦云。
煙妃暗中命人擺了祭壇。找了法事給亦云做法事。讓亦云能投個好胎。不要在陰曹地府受罪。這是她心中最爲牽掛之事。
午夜夢迴，總是會看到渾身是血的孩童。在手舞足蹈。痛苦的低喚。“母妃。母妃。”
每每都會被噩夢給驚醒。煙妃眸中蓄滿了淚水。
如今之際。不要得罪那個蘭妃。是敵是友不明。如今她自身自顧不暇，還是不要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聽聞蘭妃很是討一品夫人的喜歡。
蘭妃與一品夫人也是有幾分交情的。
一品夫人得知宛心公主是皇上嫡親骨肉。別提有多開心了。
可畢竟是女兒。又不是兒子。若她再度懷上兒子。那她煙妃在這宮中還如何呆下去？
一品夫人在蘭妃與她之間。一定會幫助蘭妃。蘭妃畢竟是伴隨皇上很久。與一品夫人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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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殿裡。香氣繚繞。
因爲下雪的緣故。
外面很冷。
東華殿室內也加至了炭火。
一品夫人看着不遠處沉默寡言的蘭妃。
一品夫人眸中沉思，久久，才道，“蘭妃。本夫人沒料到你竟然會是宛心的生母。當年你憑空蒸發。只是發現了一個身着你衣衫的死屍。你是生是死。猶不知曉。沒想到一切竟然另有玄機。”
蘭妃淺淺的笑，可是那笑意卻是未曾達到眼底。“這些定然是皇上安排。不說破。故意給人的假象。這也是他的高明之處。一品夫人。妾身也是身不由己。當時妾身發現的事情。實在是事關重大。”
一品夫人不再談論這個話題。淺笑道，“事情過去多年。宛心都懂事了。吃些點心吧。”
蘭妃輕拿起一塊點心。
緩緩放在脣邊咀嚼着。
一品夫人輕道，“宛心對你可有依賴？你最大的貢獻。就是給皇上生下這個女兒。她很聰慧。本夫人很喜歡她。”
蘭妃眸中盡是憂愁。“畢竟多年不見，宛心痛恨妾身當初厭棄了她。”
一品夫人面上鎮定。“你畢竟與宛心多年未見。宛心從來不知曉你的存在。陌生感也很正常。畢竟她是你的骨血。一切都會好的。”
蘭妃面上憂愁，“謝過一品夫人。宛心如今生活起居。妾身在此謝過一品夫人的照料。”
一品夫人緩緩擡手，“不必和本夫人客氣。皇上如今後妃很少。因爲雪貴妃離去之事。皇上心不在焉。很多事情你得主動。煙妃因爲亦云皇子慘死之事，有幾分瘋癲。”
一品夫人有些哀婉嘆息。
蘭妃眸光點點。“夫人。您高看妾身了。妾身也不討皇上的喜歡。”
“皇上因爲上次軒轅錦反1叛之事。恨不得殺了妾身。”蘭妃因爲激動，眼圈都有些泛紅。
一品夫人眸子閃過一抹驚詫。“你畢竟是宛心的母親。皇上肯封你爲蘭妃。賜你居住罄蘭殿，就代表你還有機會。就看你如何把握。”
蘭妃眸中流光一閃。波光點點，“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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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宮中。燭火引燃。
照亮了整個大殿。
軒轅凌蒂剛從密室中出來。此刻他憔悴無比。每每看到水晶棺中的雪茹。他的心口就倏然疼痛無比。
雪茹，他說再多的話。做太多的事情。雪茹都不會醒過來了。她已然被冰封在水晶棺中。
他好後悔。爲何不能和雪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每每都眼圈泛紅。精神不振。他有時候想呆在密室中。不想出來。只想陪他的雪茹多說一會話。多陪伴她一會兒。
他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們以前的事情。
看着堆成山的奏摺。
軒轅凌蒂腦海閃現那個動人的身影。
她好似在他的眼前。笑靨如花。輕笑，“凌蒂。又要批閱這般多的奏摺。當心累壞身子。我陪你。”
軒轅凌蒂眸子恍惚。上前。欲抓住那個飄忽的身影。
深情的呼喚，“雪茹。”
奈何卻是撲了一個空。
軒轅凌蒂眸子沉痛。雪茹已然去了。根本不可能再對他說這樣的話。即便有鎖魂玉鐲。也無法再救雪茹的命。
軒轅凌蒂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雪茹，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
他此刻方纔明白。
父皇對母妃的那種思念。
那種隔着千山萬水的想念。
好似要將他折磨的抓狂。
二人天各一方。沒有再見面的可能。
軒轅凌蒂心劇烈的痛。
眸中微微溼潤。
軒轅凌蒂開始批閱奏摺。只有瘋狂的批閱奏摺。他才能不想這些事。纔會沉浸在雪茹還活着的謊言當中。
……
他聚精會神的批閱完一份份奏摺。
夜色已深。他卻是毫無睏倦之意。
他覺的他無比空虛。
這種思念的感覺。近乎要將他折磨而死。若不是他身上揹負着重擔。他好想陪雪茹一同而去。那樣他們就不會天隔一方。
軒轅凌蒂命太監送來了酒。
自從雪茹去後。
他染上了飲酒的惡習。
每每批閱完奏摺。總會喝的酩酊大醉。他不想清醒，他越清醒。就越痛苦。腦海閃過的就是雪貴妃慘死在他懷裡的場景。
那樣絕望的場景。每每想起。他的心就好似被凌遲一般。
……
地上已然擺滿了酒瓶。室內沖天的酒氣。